“在我面前说起我的熟人杀死这种事你还真是心宽。”
“你从来未提起过关于他的事，所以你肯定也不喜欢他吧？。”
“这种事上你倒是猜的意外的准，虽然曾经是他让博士有机会进入这个研究所工作，但整个研究所的任何成果都对外宣称是冯诺依曼作为主开发，我们这些人就像是打杂的一样。”
“那家伙临死前还笑着朝我介绍着他的杰作呢。”
“杰作？”
“我是看不懂那种东西，粉笔字在黑板上写的满满的。”
“具体内容还记得吗？”
“是和你说的那个B0有关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我曾经发表的论文，讲的是生物肉体和机械共生的可行性。当然只是理论上的，实际实验由于涉及过多问题并未&%￥施——。”
“理解不了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想法。话说你那边杂音好大，听得我有点头疼。”
“杂&%￥——?”
刺啦啦的雪花声在整个房间里有节奏地循环。
“到底怎么回事。”
实在受不了这种聒噪声音的我打算回去找哈雷调整好再继续探索。
尽量绕开了满地的血污，跳出资料室的我被刚才的老朋友包围。第一只用来探路，剩下的则是在外面围堵，机器人总是遵循设计好的程序进行操作，这种不像是安保设计的机器人为什么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安装警卫逻辑的智能。
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有黑在清理起这种数量多个体弱的敌人十分方便，尖啸只需要几秒便可以完成对每个个体的单独锁定并击穿它们。
个头不大，喷溅出的血液却意外的多。
地面、墙壁，天花板像是被贴了层红花墙纸，不舒适的气味肆意流窜。我能感受到些模棱两可的东西，但也只是直觉上的，新鲜的血肉气味告诉我这些糅杂造物似乎有着生命。
多数食肉动物能通过猎物的浓烈的气味判断猎物的位置，某些动物也会采用气味作为防备自身的武器，而这些家伙留下的气味是新鲜过头的味道。食用肉类时总会挑选柔软好入口的位置进行食用，年幼的动物常遭到人类的青睐，它们身体没有囤积过多的废物，组织柔软。这就是所谓的新鲜的气味，与老旧的肉体不同，它们有强烈的辨识感。
确切的说是——新生命的味道。
这座设施绝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奇怪的造物在这里囤积，绝对有更多的东西没有探索。
“喂喂，喂喂。”
“听得到。”
大概是因为从房间里出来信号通畅的缘故，对讲机又重新接通了。
“我这里监控仍然是一片黑，报告一下你的情况。”
“你还是亲自过来好了，在接下来要接触的东西我未必知道是什么。”
“我去拿下瓦尔基里。”
“在天台。”
“这么远？”
哈雷总是能巧妙卡着也许再过几分钟也许我就觉得不耐烦的临界点上与我会合。她手上拿着那把名叫“瓦尔基里”的赝品长枪无声说明着时间花在了哪里，把它往观测所天台一落的罪魁祸首则是我。
“还真是鲜艳到不行的景色，这些东西确实是我开发的第三手没错。最初只是普通的家用人工智能，生产线上遭到了私自改造变成这幅样子。”
“自今早开始我就遇到些麻烦事，你是最麻烦的那个。”
“约定好的事可不能反悔。”
“也没说我要反悔，至少你也跟我一起。接下来怎么走？”
“我想去一下存放我个人物品的地方。”
“去干嘛。”
“有人和我做过约定。”
“我不认路。”
“那我走前面。”
哈雷推开了员工休息室的门，金属柜子像石像群一样排列在一起，每个柜子上都标有着名字，哈雷则停在了名字最模糊的那一个前面。
“名字看不清了。”
“我可是ZWEI，能看清的话才奇怪吧？”
“忘了这件事了。”
“和我猜的一样，柜子没上锁。”
“有什么？”
“留给我的字条。”
“至XX小姐，你的名字根本看不清啊。”
“这是写在我成为ZWEI之前的东西，名字当然看不清。”
“字好多，我念不下去了，看都觉得麻烦。”
“本来就是写给我的，你看不下去也没差。”
之后是一段过久的沉默，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能让哈雷的脸色如此难看。至少从我见到她开始，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见。比起哈雷的样子，周围的异样更让我觉得不适应，物件许久不使用就会堆积灰尘，昆虫或节肢动物会找个舒坦的地方安家，不止我们所处的休息室，我之前去的资料室同这里一样少一个最关键的要素。
这里没有节肢动物的影子。
蜘蛛或许碰巧不在家中，但蜘蛛网可是会遍布在废弃建筑的各个角落，这个地方干净的让人发毛。
“特蕾莎，我想我们很快就知道秘密所在了。”
哈雷朝着我炫耀着手上的卡片。
“手上的是什么？”
“关键的钥匙。这座建筑可不止地上，地下才是它的真容。中央实验室，我们去那里一趟。”
“带路，我只负责确保你的安全，其他的我可管不了。”
“你确实变了。”
“没有。”
“你思考的方式比起刚遇见你的时候更像人，至少当初的你不会说这么多话。”
“在你眼里我不算人类吗？”
“以前不是，现在是。”
“承蒙夸奖。”
★
中央实验室如我所想，依旧是那片干净过头的样子。
大型的运算设施放在了中间的核心位置，抹着白漆的金属桌子上空空如也，明显人为地进行清理过。从这种地方能找到线索的大概是侦探级别的人才能做到。
在我想着哈雷家伙究竟能给我看什么花样时，她将手上的卡片往一个圆柱体上一刷，整个室内都开始均速地下沉，速度绝不算得上快，但还是给我一种不适地眩晕感。伴随着机械装置卡死的声音，我们到达了一个陌生的下层，某种装置被启动，设施开始恢复供电。
那些扁圆的家伙出现在了我视线当中。
上层的警报声在这里也听得到，透过包住这下层的玻璃壁能看到它们顺着内壁快速地朝上层移动。遗憾的是我们已经进入更深层腹地，它们只能扑个空。
眼睛的视线回到了前方，大量的肉体组织浸泡在充满透明液体的培养罐里，从中能看到些许包含人类的部分。其中一个培养罐刚刚碎裂，看起来像软泥一样的肉块快速地成型变得紧实，淡红色的肉触富有力量地扭动着。
“哈雷，要我做点什么事吗？”
黑已经预备着对它进行射击，我向哈雷请求着指示。
“先等等。”
哈雷制止了我，我们看着这无定形的肉块钻入某个死机的机械里，机械像被激活一样重新启动，快速地朝着我们奔袭过来。
“果然是这个情况，动手吧。”
“那我就全都清理掉喽。”
枪声夹杂着机械碎裂声，血肉迸发。所有的培养罐都被击碎，所有肉块变成不能再蠕动的死体。
哈雷拾起染着黑色的血迹的文件，我好奇地凑过去看着。
“碎片”的结合性实验
实验题目：关于“碎片”的优异适性体的测试与运作方式
【实验者】：约翰·冯·诺依曼
【实验日期】：——
【实验目的】：验证碎片对金属的适性以及生体特征运作
【实验内容】：首先对受试体进行碎片植入的测试，培养碎片对金属的主动依附性。其次尝试对碎片运作方式进行解析，寻找其生体特征。
【实验过程】：——
【实验结果】：
碎片对金属适性极高，进入金属当中不仅能够提升金属本身强度，且能替代金属本身作为填充主体进行有自我意识的运作。但碎片对金属的依附性较差，碎片本身意识不到依赖金属才能进行更好的机体运作，对碎片尝试进行抑制性药物注射无果，通过生物电波方式似乎有些许成效，接下来的实验则会继续加强电波方向的测试。
碎片为无定型的结蹄组织团块，培养完成前需泡在浸液当中等待成型，成型的碎片会自然破出培养罐中并且组织细胞快速活性化形成类似于类肌肉组织的外貌，在碎片进入金属体后，碎片对生物组织产生难以形容的渴望感，会主动攻击生物并吸食组织。成体的碎片通过摄入组织体积能够不断增长，其依附的金属体积也会随之变大，也许今后碎片的实验将会变得难以处理，必须联系相关人士进行善后才行。
.......
“实验过程被血挡住了，看不到啊。”
“又不是看杂志，这种东西不看也无所谓。”
“不过确实知道了挺多东西不是吗？”
“博士自称自己曾到过拉普拉斯的终焉，那报告里所称的碎片就是......”
“恶魔的碎片。”
可怕的现实就这样披露在我们的眼前，有人到达了恶魔死去的地方，带回了它的碎片并用于某种研究，如果这些东西已经进其他人之手相互流通，那碎片应该早已遍布世界各地了。
恶魔的尸体，会招致什么样的灾祸呢？
“这里还有流水线报告，果然是第三手的。以及地沟上的贸易单子？”
“还真有人拿这种东西去卖。”
“特蕾莎，辛苦你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工作结束了？”
“我们合作到此为止，我想去地沟看看能否找到交易这些东西的人。”
“我可不想去那地方，今天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我自行离开。”
“虽然合作短暂，但也是美好的一段时间。”
“算是吧。”
哈雷抄起所有的文件，我们从安全通道离开了研究室。安全通道直通的是观测所外面的荒凉草地，看起来是之前遇到的大家伙也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接下来要去那里？
我丝毫没有打算，当然也不想进行狩猎。
去找偷猎者？
果然还是想去找到那个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