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
这里的构造无限接近于多个暗巷的集合体,仿佛迷宫一样的奇怪地方。即使现在是白天,高高立起的立方体建筑物将透光度降到最低,抬头能看见的只有被阻挡到只有一小块的蓝色。
人类被禁锢在名为大地的枷锁之上,遗忘了真正的真实。自这黑暗中仰望天穹,此刻才能切实感受到平时没有注意到的空之上是如此的缥缈,同时美丽的难以企及。
我与哈雷都拥有着能在这迷宫上空移动的资本,自然不会选择在那小巷中兜圈。
轻语与尖啸来回射击形成矩阵,而我在矩阵上跳跃行进。
夹缝之上的日照正好,即便吹来的是冷风,也能感到太阳的热量。
建筑物比起泥岭最高的建筑还要高上几米,能确切感受到的是压在我们脸上的天空,这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让我产生了一个曾经的我绝对不可能想到的想法。
我想要去旅行,和朋友一起旅行,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也许错过了太多太多东西,以至于现在产生了这份强烈的想法弥补那份空虚感。
作为普通人活着,而不是ZWEI。
我奢望着这样的梦。
“哔哔。”
扁圆形的蟑螂检测到了我们的入侵,像潮水一样涌来。
化作彗星的哈雷砸在了成堆的蟑螂群里,剧烈撞击摩擦产生的赤红火焰与蟑螂被破坏产生的爆炸在附近激烈地回荡,火焰于建筑顶端肆意燃烧,炽热的火光照的我面部发烫。
这就是哈雷的“彗步”,高速移动的彗星体能以绝对安全的方式突入敌阵,再通过撞击产生难以企及的破坏力,兼顾速度与杀伤的完美战斗能力。
“可别忘了我啊。”
看着一旁突入敌阵的哈雷,我也端起尖啸进行射击,虽然羡慕着尖啸的大面积索敌能力,但实际用起来的后坐力以及麻烦的矩阵操控都是不能让“笨蛋”安心使用的阻碍。
“啊,真是太麻烦了。”
战斗结束后,哈雷靠在瓦尔基里上长舒一口气。
“明明我是科研人员来着,这种事情让我做也太过分了。特蕾莎就不能再给力些,一个人进去把这些家伙都解决掉。”
“我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而且尖啸用起来手都要断了。”
“那把老式猎枪一瞬间射出这么多子弹,感觉像是魔法一样。”
“的确是魔法,原理大概是把所有弹夹里的子弹全都通过矩阵传送出去,射击只是个幌子。”
“这样子弹不会用光吗?”
“不会哦?轻语和尖啸的子弹是永远都用不完的,每次上弹都会恰好地出现了。”
“你的赝品,有不少的秘密呢。”
“是它们屈尊自己选择的容器,而不是我们做好了容器希望它们去选择,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那还真是有意思,这种说法就仿佛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或许是吧。”
说到这,我看了看黑的空壳,沉默寡言但是一直为我着想,在遭遇危险时第一时间保护我的也是它。而从现在开始,是我一个人的战斗,在遥远前方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但我绝对会顺着自己的意向走下去,即便是深渊也是如此。
“这就打算走了吗?”
“所谓休息只要正好不觉得累那就算是休息好了吧?”
“特蕾莎还真是严苛。”
“我仅仅就是想快点到地沟而已,而且如果不是哈雷的话我肯定也不会这么说。”
“哦?特蕾莎的意思是,我们算是朋友了?”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黑吗?”
“是个女孩。”
“倒不如说是男孩我才觉得意外,叫什么名字,她人在哪里?”
“蕾比,现在大概在地沟接受治疗。”
“治疗为什么要特地去地沟,泥岭的医疗不更加便捷吗?”
“当时只是她说了下次再见希望可以成为朋友,我就这样自作主张地把她当做朋友了。说来惭愧,对她我完全不了解。”
“看到你这种改观我反倒是该高兴。特蕾莎,所谓朋友呢,就是从不了解慢慢变地相互了解的过程,在这过程中双方所结下羁绊便是最珍贵的宝物。”
“那我们之间有没有羁绊?”
“我想大概还没到那种程度,喂,听到这种话别头也不回的就走啊。”
哈雷追上我,小心地在我创造的矩阵块上跳跃,拘谨的样子像个第一次玩跳格游戏的小女孩,这绝对不是因为她不敢跳,而是只要她速度过快就会不可控地进入彗星的状态,这时候再回头就已经晚太多了。虽然很强,但是用起来倒是不方便。
我的能力“黑与白的序曲”则偏向身体能力的强化。黑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我身边,但是作为它作为我的一部分的力量回归到了本体当中,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大概可以有双倍的效果吧?比起这个,今天的死亡预告我并没有拆开,我决定在找到它的正确用途之前,还是找个地方烧掉好了。
即使是现在,黑咒的影响还是无法消失,世间一切的拯救都被我自己诅咒着。我可没有以死换取大义的觉悟,更希望找到可以解除死亡诅咒的方法,如果到达哈雷嘴里所说的恶魔死亡之地,是否就能找到ZWEI的源头,将它们变回普通人呢。
至少我现在不会考虑,但将来一定会去做。
黑色的方尖碑耸立在我们四周。
“这种建筑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我要说是外星人你会信吗?”
“别开玩笑,哈雷,我认真的。”
“这些就是吸引蟑螂的发信器,坏掉了蟑螂可又要跑出来了。”
“你这语气仿佛在诱惑我去把这些东西打碎,尖啸的子弹只要命中了什么都能得变得粉碎。”
“做了这些某种意义上你也出名了。”
“那我试试。”
“快停下啊!”
“开玩笑罢了。”
“特蕾莎确实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人了。”
“这时候说这种话?”
“只是有种母亲感慨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我的年龄肯定比你要大。”
“没人会问女士的年龄吧?最多从外貌判断,你看起来可是比我年轻很多,就像高中女生一样。”
“女高中生?我也想体验上学的感觉一回,可惜永远做不到了。”
“万一有一天真的做到了呢?”
“我想想,那就让哈雷当我的老师。”
“我教给你的可能是超出课本范畴的邪门歪道哦?”
“那也无所谓,总之哈雷当老师的话我会很安心。”
“我要真是老师的话说不定会被你感动。”
“那就快谢谢我吧。”
“是是,谢谢特蕾莎同学。”
“这样才像话。”
“你是不是有点上头。”
“应该吧。”
和朋友交谈的感觉,似乎也到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