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巨大的鸿沟封死了道路。
“等等，哈雷。”
“特蕾莎？怎么停了。”
“哈雷喜欢一头栽进这黑漆漆的深渊里？”
“这是什么？”
“我要知道也不会停下来在这里傻站着。”
“哈雷，接下来我会创造更密集的矩阵块，可别掉下去。”
“放心，掉下去我也会飞出来的。”
“以你的能力，根本没必要等我吧。”
“顺路都顺路了，那有不一起走的道理。”
“委屈你了。”
“没有，我反倒是挺开心。”
“我也是。”
我将矩阵块堆成桥形，在接触鸿沟的那一瞬间矩阵块像是蒸发了一般，消失在前方的空间里。明明前去的道路就在我们面前，但却又不敢前进，生怕这片未知将我们吞噬。
“这可真有意思。”
“我可不要有意思，哈雷。想想办法，还没进去就被切断一只手什么的我可不想看见。”
“放心吧，空间武器目前没人开发的出来，ZWEI里也没有能创造直接性杀伤空间的人。就算有，维持这空间如此之久可不现实。”
“那万一。”
“那我先进去，总没问题吧？”
哈雷说着推开我走在前面。如同矩阵块一样，她也被这片空间逐渐吞没，直至身影一丝不留地消失。
“这可真是有意思。”
“第二次了，我不需要有意思。”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
我们行走在深渊之上。
说起来有点荒谬，但这真的跟魔法一样。
我们，行走在矩阵块之上；蟑螂，漫步在透明的大地上一团一团地堆积，整个空间形成了看不见的牢笼，每当蟑螂触及到这鸿沟边缘时，便自主地停止了移动，换了个方向继续它们的爬行。我讨厌机械智能，它们没有生命的美感，触碰到到只有无感情的机械。有种说法叫做恐怖谷效应，即机械与人类越相似，行为越贴近就会越让人觉得恐惧。差异感本身就建立在机械与人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如果两边不断贴近，人不再是独一无二的，无限接近于大自然征服者本身的是机器，这种事自想想就够让人讨厌了，更别说到处都能看到这种家伙漫步在城市中，为此设计者尽量将它们设计成非人的样子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因而很多智能机器人都以奇形怪状的样子出现在人们面前。但比起人形，蟑螂那副样子更让我难以接受，扁圆形的身体接上四对机械足，探测器像一只眼睛一样嵌在身体上捕捉着能看到的所有生物，伸出它们藏在身上螺旋刀片绞杀目标，锐利的刀片加上比垃圾粉碎机还要快上几倍的转速对生物来讲无疑是致命的杀手锏。
蟑螂起初是作为家用人工智能开发的机械，自从恶魔死去后因不明原因产生了异常，它们开始追逐生物，杀戮生物，不知道何人怀着什么样想法在这种家用机械里装载锐利的刀片，想一想还真是恐怖。
“外面看着不怎么宽敞，里面还宽阔过头了。”
“山顶与山脚，风景肯定是别见一般的。当登上山峰望着远处，才会有人感慨没想到自己攀登的山居然是如此的高峰这种话。”
“爬山啊，以前我也经常爬山，哪座山有什么动物，那里可食用植物比较多什么比较好吃我大概都知道。”
“不，我想特蕾莎只是单纯的赶路加上绿色生活。”
“有种食肉植物结出的紫色带刺果实剥开之后果肉可是蓝色的，吃起来像草莓混杂着杏仁和肥皂的味道。虽然第一口吃起来很怪，但是过一会就会想着那种味道要是在尝一口就好了，如此往复就吃下了很多。”
“我懂我懂，吃了奇怪味道的东西过段时间就会再想尝尝味道，明知道很奇怪但还是遏制不住这种欲望。”
“那要来尝尝吗，我身上有带，这几颗可是从吃了好几个登山者的植物里摘来的。”
“果然算了，我似乎接触了不得了的领域。”
“人可是吃其他动物尸体长大的，吃了吃人植物的果实中间还隔了一层关系，顾虑太多可不好。”
“我想的可不是果子是怎么来的，而是它的味道是在让我难以尝试。”
“那我只能独享了。”
说着，我将果实剥开塞进嘴里，奇怪的甜腻刺激性味道在我嘴里蔓延。
“好难吃。”
“那就别吃啊。”
“就因为难吃才要吃。”
“真是搞不懂你。”
“我才不是能轻易被了解的女人。”
“好的，忍者特蕾莎。”
“我大概是算是修女吧？”
“给狮子插上翅膀也不算是狮鹫，不过对你那身衣服的由来我倒是在意的不行。”
“自成为ZWEI后前就一直穿着了，就像童话故事里勇者来到村庄里村长给了他一把全村最好的剑一样。”
“初始装备？这种神职服装在游戏里可算得上稀有装备。”
“别把我擅自当作游戏角色，就算我是也是那种最高稀有度的。”
“特蕾莎也玩过游戏吗？有点意外的感觉。”
“别看我这样，手机我还是有的，虽然很少用但是偶尔会在有网络的时候玩一下游戏，说起来我还有个工会来着，虽然后来退会了。”
“诶？为什么要退会啊？”
“因为里面连三十多岁的大叔都比我要强上十几倍，最后因为没有钱充值和伙伴差距越来越大自行退出了工会。”
“听起来还真是惨烈。”
“就是啊，如果有钱就好了。”
“有钱也不能朝着这种无底洞抛金，那种大叔大概就是只会吃老本的混蛋啃老族。”
“我可是连本金都没有的穷光蛋，如果想过上其他人的那种生活，必须要钱的吧。”
“特蕾莎可以试着当拉普拉斯的猎手，我之前提到的朋友就在泥岭做这个工作，门槛很低，但是基本只招ZWEI。”
“哦，那群家伙，类似警察？”
“实际上就是警察，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图灵。”
“图灵？”
“我之前提到的那位警察，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和我一样喜欢捣鼓人工智能之类的。”
“暂时保留意见。”
“那就这样说好了。”
“明明我还没答应。”
“没关系啦。”
我们离开了深沟，望着身后这片奇异的空间，仍觉得不可思议。
“感觉出来之后呼吸都比在里面痛快。”
“我也觉得那里面闷闷的。哈雷，你这衣服也太紧了。”
“这身衣服因为尺码买小了所以没怎么穿过，你就将就着吧。”
“尺码倒是没问题，但是脖子上勒的我快要死了。”
“这设计是可以放开的啊。”
哈雷说着把我脖子上勒紧的领子松到了能够畅快呼吸的程度。
“感觉好多了。”
“那肯定是好多了。”
“比起这个，哈雷。”
我指着堡垒前面的守卫。
“这几个大个子我可是没法动手的，规矩在这。”
“这可不难摆平。特蕾莎，换上你的修女服。”
“这种天气换衣服你是想杀了我吗？”
“换件外套而已，不会出事的。”
“我本来穿的就很少啊!”
“所以挨冻这种事你已经习惯了吧？”
“听起来这种话超伤人心。”
“抱歉抱歉。”
我半信半疑地听从了哈雷的建议，换上了那身修女服。袖口透风，我开始怀念哈雷的衣服了，越穿习惯普通人穿的服装，越觉得我这身衣服的不便。
“站住，干什么的。”
“我是来自零落地区的修女，这边这位是女主教，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向更多人表向我们的教义并且向你们提供我们特有的圣水。”
“圣水？”
“实际上就是我们特制调配的药品，不会进行兜售免费提供。”
“这东西？不会有毒吧？”
“我们会进入地沟取得许可后在进行发放，还请您准许我们通过。”
“这可是很麻烦啊，外来人员未经许可不能......”
“我说火鸡，你家的孩子病了吧？这两个人说不定能救你家孩子的命。”
“就算是再顽固的疾病，我们的圣水都能让状况有所好转。这些东西原本是一人限量一个的，破例就先给小哥你一个，不放心可以在我们取得许可后再使用。”
“这就没办法了，毕竟是救人，那就稍微通，通融一下。”
说着，守卫挪出了供我们通行的位置。
顺着电梯直下，我们来到了地沟。
“真有你的啊哈雷，这种点子我之前用过一次很快就被识破了。”
“大概你选的对象是个老狐狸吧，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分头行动喽，如果有缘的话那就再见。”
“祝你好运。”
“你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