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火力,还是远远不够吗?”

“啊该死,这东西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哈雷恼怒地挠着头发。

“哈雷,我这里可没其他手段可以用了。”

神像的那只圆瞳朝着周围喷射出四支火矛,它用四臂将火矛拔出,燃烧的火焰也化作它的样子朝我们每个人冲来。

“特蕾莎,来不及了,把矩阵打开所有人撤离。”

矛尖即将刺中我与拿破仑的一瞬间,,紫色矩阵将我们吞没。

当回过神来后,我们已经站在某家诊所的门口。

当!

哈雷把长枪插在了地上。

那把长枪失去了充盈的能量,金属颜色也变得黯淡。

“那种程度的攻击,瓦尔基里只能用一次。”

她略带遗憾的看了看杵在一旁的伙伴。

“原本仅有六发的子弹我这里也一发没有了。”

“我们这边的战斗员伤势不轻,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她继续参与战斗比较好。”

“我 完 全 没 问 题。”

拿破仑几乎是强调着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我来简单梳理一下情况吧,之前说过湿婆有着创造和毁灭的两面性,而那头上的裂缝很可能就是湿婆的第三只眼。”

“而它第三只眼喷射出的神焰则是象征着绝对的毁灭,刚才要是被那火矛碰到怕是一瞬间就会被蒸发,我们现在将面对的便是代表着绝对毁灭的矛,而我们却没有与之抗衡的盾。”

“就凭现在的我们,对上它是老鼠和大象的区别。”

我突然想到了某个关键点。

“这样的话,我有些情报要讲。”

“如果确实是有意义的建议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暂且把那家伙归作赝品,赝品本身是不会以自己的意志而行动的,也就是说早在湿婆的资料被塞进去之前它就已经是可以动起来的状态。”

特蕾莎举起了手。

“这里我也有话要说,那个赝品实际上并不能被称作赝品,只是单纯的那艘机器在强制借用赝品的力量。这样使用资料的力量已经远超于普通的荷载范围,一定是有某种强大的能源驱使着才对。”

“两位,我这里也有情报给你们说,我所追查的是恶魔的碎片,很久以前有人到达了拉普拉斯的终焉,从恶魔的尸体上割下组织在世界上流通,这种东西会依附在机械上让机械奇怪的动起来,并且有着自我意识。那个机器确实使用了恶魔的碎片,但碎片绝不会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它能做的仅仅就是驱动和转化而已。”

拿破仑凑到我的耳边。

“前辈,是怪病。”

“什么?”

“我们在失踪者调查的时候不是已经发现了共同点吗。那个男人本身也说了我们所厌恶的怪病将成为湿婆最强大的力量。”

“你想说驱动湿婆的能量是一种病症本身吗?”

“虽然是个大胆的猜测,但确实不无可能。”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驱使湿婆的力量确实是怪病。”

特蕾莎顿了顿,转着手上的左轮枪,沉着头在思考什么。

“如果是怪病的话,我或许能赢。”

“我的左边,这个黑色的逆十字阵仅有一发子弹。这发子弹能引爆所有怪病并化为力量。”

“但是,代价是被这种病感染的所有人会死,百分百绝对会死。射出这发子弹的一瞬间他们身上的病症便会被加速到末期。因这个代价会死掉多少人呢,五万?十万?几十万?”“如果我说是单纯的牺牲,那你们绝对不会同意,我将要寻找拉普拉斯的终焉,找到让怪病在发生之前就彻底消失的方法。”

“哈雷,还有其他方法吗?”

不管怎么说这种方法都太偏激了,不仅是我,相信其他人都难以认同。

“如果能找到对应的人来协助我们至少需要两个星期,况且现在对付睁开第三只眼的湿婆风险会比前面大大提高。”

“最大的问题是十四天内足够它将半个星球铲平,我们却无能为力。”

“下面开始表决吧,是牺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还是大家一起去死。我能向你们保证一点,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将这混乱的世界重置的方法,任何人的牺牲绝不会白费。”

南丁格尔紧紧抓住特蕾莎的手。

“我愿意相信特蕾莎,如果你们同我所想的一样的话——”

说着,她举起右手。

“就举起手来投票吧!”

拿破仑、哈雷、特蕾莎,南丁格尔、我,无一例外都举起了手。

我们与特蕾莎一行人相逢仅有先前战斗的那段时间,按照正常情况,她的发言我只会相信一小半。但与她接触所取得信息能了解到她确实站在我们这边,面部神态泄露出的心理活动看不出特蕾莎是在说假话。无论是真心摧毁湿婆也好,还是有自己的算盘也罢,如果真的如她所说能将湿婆的能量供应切断的话,便是我们的胜利。

万余人的性命被我们当做砝码放在天平上,五个人仅仅是举起双手,便定下了他们的结局。我对老鼠并没有抱着过多感情,但这些无辜者将要死去的事实让我心里有些忐忑,摆在我们面前的方法只有这个——牺牲少数来拯救。

“全体没有异议,现在出发。”

哈雷打气似的举起长枪,枪尖直指高挂着的人工太阳。

“拿破仑和南丁格尔就留在这里。”

“诶,为什么?”

“这还用说为什么吗,麻烦你了,南丁格尔。”

“交给我吧,加缪先生。”

“你知道我的名字?”

“拿破仑告诉我的。”

反复叮嘱后,我跟在特蕾莎与哈雷后面进入了矩阵。

这里比起脱离的时候更热了。

多亏了湿婆疯狂的破坏,这地方基本已经被移成平地。

“准备好了吗,特蕾莎。”

“哈雷,麻烦你和那位先生吸引注意力。”

“啊啊,我知道。”

哈雷奔跑起来化作彗星撞在背对我们的湿婆身上,在湿婆的注意力完全被哈雷吸引打算发动攻击时,那个男人使用起哈雷的能力也撞在了湿婆的背上,两人来来回回,进行不断地拉扯牵引。

逆十字阵自我面前展开,

无数的黑色弧线聚集在我比作枪的指尖上。

湿婆的胸口开裂,一条黑光从中闪过,最后一份源自黑咒的力量回到了我的手上。

这些弧线如同被狂风吹起的丝带一样摇曳。

开枪。

“这就是万人的生命之重!好好给我接下吧!”

看似纤弱的黑色箭矢插在了第三只眼上,逆十字也化作大量黑色的蝴蝶消散。

世界约陷入了一秒左右的负片。

当我和所有人回过神来时,火焰、机器、湿婆本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肩膀格外地沉重。

这就是我所负担的,数十万人生命的重量。

黑色的箭矢正中眉心。

嗡——

刺耳的蜂鸣声。

眼前的色彩全都变为了负像。

意识突然断片。

回过神来,那个怪物已经消失了。

而特蕾莎身后的羽翼一片一片地剥落,除了装束有点奇怪,其他方面完全是普通女孩的样子。

我走向前正打算确认林肯的尸体,却发现他仍有生气。

“还活着呢。”

“我也好奇。”

“说点你知道的。”

“无可奉告。”

“你造出的东西差点将整个地沟毁掉,你也看到了,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样的东西其他人要是也效仿,别说你的人民了,你觉得世界会怎么样?你不是并不是罪大滔天的恶人,或许只是被迷了心窍,我相信这点才会尝试跟你沟通。”

我尝试着用漂亮去欺骗他,能套出情报比什么都重要,这种情况下就不要顾虑什么光明正大了。

“做个交易,让一个叫南......南丁格尔的人接替我领导地沟,她现在应该在某个医院里接受治疗才对,而我会告诉你实情。”

提到南丁格尔的名字时,他表情由惊讶又转为镇定。

“你就这么信任我?”

“你会做的。虽然是肮脏的城里人,但你的眼睛不会骗我。”

“湿婆是以恶魔的碎片驱动的,我是从教团那里得到的这种东西,制造它是为了抢在泥岭的首脑之前进行奇袭。”

“首脑?他们打算做什么。”

“研究D——”

林肯的声音哽住了,他瞳孔扩大,肌肉松弛,丝毫不像刚刚死去的样子。

“先生,跟尸体费什么话呢。现在我们可只能走回去。”

“抱歉,耽误你们时间了。”

我跟在她俩后面。

在刚才,特蕾莎手里拿着的那盏提灯所照耀的范围刚好离开了林肯,难道不是因为林肯本身的能力,而是这盏灯才让重伤的林肯一直活着吗?

林肯为什么会把地沟统领的身份交给一个少女呢。

那个叫南丁格尔的女孩与特蕾莎一样,有着太多的谜团。

到时候调一下科室的资料看看好了。

不过抱歉啊,林肯先生,你的约定我大概没法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