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机
[末日历十年十一月九日，6:45，北之星守护之翼后勤保障部后山训练场第九层]
又是一个寻常的早上，这座城市依旧处于沉睡之中。往常的这个时候，各支小队的成员都陆陆续续的从食堂来到训练场中，而他们的教官，总是会在最后一刻，踩着点赶到。这是每天早上都会出现的固定情景。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但是，你这样的话手上的力就比较分散，劈下去的时候就没那么快了。”电梯门缓缓打开，齐虎边和身旁的徐子晴以及潘韫奇交流着训练时的一些心得，一边缓缓走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诶？怎么这么多人？”齐虎还没走进训练场时，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训练场中间。有各支小队的教官，后勤部的一些工作人员，以及一些他们不认识的人。而天元，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
“怎么了，教官？怎么这么多人？”齐虎上前询问。他注意到，众人正围着什么，他隐约看见点白色的和黑色，像是谁躺在地上，而且大家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难道？
齐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天元回过头，脸上是少有的严肃。齐虎心理莫名地一颤。
“教官。”时风与潘韫奇走到齐虎旁边，也与天元打了个招呼。
“你们来了。”天元的声音有些冰冷。齐虎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预感可能是正确的。
“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先坐下心理准备。”天元缓缓起身，让向一旁，露出背后背对着众人的王国成。他趴在地上，身下压着什么，就是齐虎刚才看见的那个，的确是人。
“啊？”时风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叫出声来。潘韫奇皱着眉头，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
“这？”齐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快步上前，一眼便看清了地上的那人。
那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它身上裹着的白色的制服被撕裂，已经到了完全无法修补的地步。如犬牙差互的裂口中，露出皮肉卷曲的创口，凝固的黑色血迹里，仍有几根触手捶死挣扎般蠕动着，扭曲着，一点点吞噬、消化着自己曾经的宿主。脖子处血肉模糊的断口，像是经受过可怕的野兽撕咬过一般。碎裂的气管，和食道一起暴露在空气中，空洞洞的，缓缓流出着某种不知名的汁水。
守护者的尸体不会腐烂，但会被体内的Joker一点点消化殆尽，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国成，这是？”齐虎拍了拍王国成的肩膀，放在他身上的手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当他缓缓爬起来时，齐虎也终于看清了他身下压着的东西。
“这是？”齐虎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尸体。
王国成转头看向齐虎，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齐虎，半响，吐出两个字，“步刃。”
“你没事吧？”齐虎俯身想要扶起王国成，却被后者伸手挡开。
“我去一下洗手间。”王国成用沙哑嗓音说道。
齐虎看着王国成颤抖着起身，缓步穿过围在一起的工作人员，向厕所走去。
“我陪他去。”潘韫奇转头向天元请示，天元点点头，他便跟着王国成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了。
“所以......这......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了？”齐虎缓缓起身，失声问。
“今早上，王国成和往常一样约步刃一起吃饭然后去训练场。”天元缓缓说道，“但当他去找步刃时，发现他不在房间里，就先去了食堂，也没找到人。就到训练场来了，但没想到，就在后面走廊的入口处，看见了这个。”
天元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滩血迹，那里还放着步刃的尸体。
“他认出这是步刃的尸体，然后就按了警铃，我们听到警报声就过来了。”天元又指了指训练场入口处的一堆玻璃渣子和墙上几块碎玻璃后的红色按钮。
“怪不得，我们在食堂时好像听见了警报声。”齐虎眉头微皱，再看一眼有些腐败的尸体，蠕动的触手更使齐虎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监控录下来了。”时风从入口处跑了过来。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平板，递给了天元。天元接过来看了一眼，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冰冷。
“好，很好。”天元的语调有些冰冷，缓缓将平板放下。
“这.......”齐虎凑过来，仅一眼，便觉得胃中翻云覆雨。
见齐虎面色奇差，徐子晴便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没事吧？”
说着她探出头向天元手中看去。
然而，徐子晴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必方已伸手将其抽走。
徐子晴下意识的向必方看去，却见他对着天元略微摇头。
天元看了看必方，两人眼神相对，天元瞬间理解了必方的意思，点了点头。
必方将平板关闭，退回原位，一旁刚刚接过电话的工作人员开口说道，“查过了，确实是少人了。”
“谁？”天元头也不回的问。
“负责最下面两层清洁的保洁人员。今早出工，领了工具，只是现在人没在了。”工作人员的话语使略微平静了一点的齐虎眼前浮现出那个没什么特点的大妈的样子，眼前的尸体使他知道，大妈也凶多吉少。
不过对于大妈，齐虎并没有太多映像，只是偶尔见过一两面。但步刃，虽然认识没几天，却已和他们打成一片，彼此间既是相互信任的队友，又是亲密的伙伴。
“可恶！”刹那间，齐虎已对魔人恨之入骨。
“实验基地呢？”
“正在清查。”
“为什么这么慢？”
“还没到上班时间。值班人员身上也没有钥匙卡。”
训练场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穆流云和穆流芳不知何时已来到训练场，默默地站在一边。而跟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几名扛着一根巨大的圆柱形金属的工作人员。
几名工作人员将东西平放在地上，金属柱子从中间打开，露出足够一人平躺的空间。工作人员穿着防化服，小心翼翼的将步刃的尸体抬起，再缓缓放下。
这是专门用来杀封存守护者尸体的工具。守护者的尸体中含有大量J-2病毒以及失去控制的Joker，如果发生变异，会造成极大的危害。不得不妥善处理。
天元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天元转过头，必方正看着他。
“别太伤心，接下来，还需要你。”必方安慰道。
“我知道，但是。”天元咬着牙，狠狠的吹了下大腿。
“等等。”忽然，天元脸色一变。
“怎么了？”必方问。
“王国成是昨晚被杀害的，但是那个保洁员....”天元眉头一皱。下一刻，他垂在腰间的左手，忽然按住了剑鞘。
“也就是说。”必方立刻明白了天元的意思。
“嗯。”天元点点头，伸手握住剑柄，“那个家伙，可能还在！”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从后方响起。众人惊讶的朝回廊的方向望去。
除了天元。
“这，这是。”齐虎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想。但同时，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他的心中。
“教官......”他回过头，却只看见皱着眉头的必方，而天元，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