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困倦
[末日历十一年一月三十一日，02:21，涪成中学教学楼体育馆]
为了节省电力，也是为了让躲在这里的人能更好的休息，此时的体育馆里只有走廊和边缘的灯还开着。
何亦静的睡眠一直很浅，短短两三个小时，就被吵醒了数次。邻近的同学去个厕所都会让她无法安心睡眠。这会儿，又传来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刚刚才接近睡眠状态的她又一次醒来。
不过，这样环境本来也不适合睡眠，要不是真的累了，谁能在这地上躺着睡觉呢。又硬，又有些凉的。
何亦静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这一天确实够累的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小静，你睡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她的闺蜜，小奴，一个性格和身材一样小巧的女孩。两人既是同桌，又是同寝，关系一直很要好。对于性格冷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恶劣的何亦静来说，这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怎么了？”她头也不回的问。
“那个，我想上个厕所....”
“那就去呗。”
“但是......我怕......”
“啧。”何亦静有些不耐烦的砸了下嘴，但还是坐了起来。
“走吧，快一点。”
“嗯嗯。”
两人迅速的起身，何亦静打了个哈欠，还是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她毫不在意的从熟睡的人群中穿过，一点也不担心撞到人。到是小奴，挽着她的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自己的脚步太重会把旁边的人吵醒。
体育馆并不算特别大，去厕所那边也就几步路。经过一条走廊时，一位巡夜的老师拿着电筒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不好好睡觉，在这儿乱逛什么？”老师问。
“上厕所。”何亦静回答。
“动作快点，注意别把声音弄得太大了。”
“嗯”
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厕所门口，何亦静就没有再进去了。她靠在门外的洗手台上，对小奴说：“你去吧”
“诶，你不上吗？”
“我又不想上厕所，我只是陪你的。”
“嘻嘻，好吧，等着我哟。”
“行了，赶快去吧，待会儿尿裤子了。”
“嘻嘻。”小奴轻轻的笑了一下，就自己进到厕所里的去了。何亦静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无聊地靠在洗手台上，仰头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或许是有些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浮现在她的眼前，一个熟悉，却早已尽力忘记，但又想起的人。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到。
“哗啦。”
冲水的声音将何亦静从回忆里唤醒。她回过头，正看见小奴从厕所里走出，来到她的身旁，拧开了水龙头。
“小奴，你觉得，那些守护者，怎么样？”何亦静忽然问。
“诶？”小奴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呵呵，当我没问。”
“小静你没事吧？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小奴关切的问。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还真是随便呢，我都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你是在问我要不要找个守护者当男朋友吗？”
“咳咳，没，我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吗？Emmm.....就觉得，他们很帅吧，当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哟。”
“算了，当我没有问过。回去吧？”
“诶？都说了到这儿了，就这么回去吗？”
“我还想多睡会儿觉呢。别折磨我了。”
“嘻嘻，走吧，走吧。”小奴笑着在何亦静的身后推了推她，何亦静无奈的一笑，跟着小奴一起走了回去。
回到大厅时，何亦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
“嘻嘻，尿急了吧？刚刚叫你上你不上。”
“少贫嘴了，快回去睡吧。”
“嘻嘻，快点回来哟。”
说完，小奴一路小跑着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何亦静往角落里冷冷的瞥了一眼，转身回到了卫生间在的那条走廊。
而那道一直躲在角落的白色身影也微微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这条连接着篮球场和大会堂的走廊此时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有些瘦弱的女孩站在紧闭的窗户旁。
“来了？”何亦静冷冷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许舒微笑着问。
“穿着一身白的，就别学人家躲在角落里。跟个傻子一样。而且，老早就看见你了。”
“哈哈，说的也是。”
“找我干什么？”
“打个招呼，这么久没见了。”
“那招呼打完了，你走吧。”
“别这么绝情嘛。”
“哼。”何亦静冷哼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许舒抱歉的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
“阿姨怎么样？”许舒问。
“她身体很好。上次元旦回去看了一眼，你妈妈最近也好多了。”
“是这样啊。”许舒点点头，“话说，你怎么会到这边上学？”
“学校好，就来了。”
“是吗。”
又一次的沉默。
“那，就这样吧。”许舒叹了口气，“下次回去是过年了吧？帮我给我妈带句话，就说我很好，叫她不用担心。”
说完他转过身
“站住。”
许舒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我还有任务，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
“我就问一句，这点时间，你还是有吧？”
“问吧。”
“你为什么要去当这个所谓的守护者？”
“这个嘛。”许舒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我们保护现在，将未来交个你们。如果仅仅只用牺牲我们，就能换来一个存续下去的可能性，这样的事业，为什么不去追求呢？”
“那为什么偏偏是你？让别人去不行吗？我们的父亲都因为这份所谓的事业牺牲了，”
“这是第二句了。”许舒微笑到。
“好，我不问了。你走吧。话我会帮你带的。”
“谢谢。”许舒点点头。何亦静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去。
许舒看着她一路走回去，也没再说什么。
忽然，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队长，我们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行，你们在门口等我，马上到。”
“是。”
许舒断开了通讯，看着何亦静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你明白，你一直都明白，因为你也和我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