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兰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老人,他在对吴教授表示感谢。

在老人与罗兰身后,是一片草坪,草坪之后是一栋气度非凡的欧式别墅。

这,这难道是日诏市的别墅区吗?

别墅区位于新区和西山区之间,是日诏市地价最昂贵的地区,在这生活的人自然非富即贵,和曙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从没来过这里。

难怪二月兰会叫罗兰大小姐,罗兰她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啊,和曙心想。

吴受之冲老人点了点头示意,之后再次发动车子。

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别墅区。

“怎么样?”吴受之突然朝和曙发问。

“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觉得罗兰很可爱吗?如果想要追她的话,加入协会可是很好的选择哦。”

和曙知道自己的想法被吴受之“看”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有些话只要当事人不在就能没有顾虑的讲出来。

“可这又怎样,这是很正常的感觉吧,水太热会感觉到烫,吃太多会感觉到撑,见到女人见到帅哥会开心,男人见到美女也会开心。教授我的确觉得罗兰为了寻求您原谅的举动很可爱,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人类总会试图将美好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上吧。”“我不这么认为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吧,有人争强好胜,有人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而已。”和曙说的是实话,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平淡是他的生活方式。

“是吗?然而那些说什么岁月静好的人只不过是失败者而已,他们害怕失败没有胆量与其他人竞争,于是便开始躲避,躲进安逸的生活的壳里,还给自己找了‘人各有志,向往平静’这种可笑的理由。”吴受之停了一下,“难道说,你要说自己就是这种所谓‘无欲无求’的人吗?”

“如果说教授你觉得所有人都像西方神话中的恶龙一样的话,那我真的无法说服你。”

“既然这样的话,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今晚罗兰会被下套是因为她一个人擅自行动,”吴受之岔开话题说,虽然罗兰没有向他报告这件事,但吴受之已经利用能力从和曙眼中“看”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从半年前开始,她变得越来越莽撞了,你对她无故把你牵扯进来这件事怎么看?”

和曙现在将目光投向窗外,所以正在开车的吴受之无法利用内后视镜中的镜像读取和曙的想法。

“她本意也是好心吧,她是为了惩罚变态才会被骗,也是将我误认为变态才会对我进行攻击,所以我并不怪他。但我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可真是会玩啊,住在那种豪宅里,完全可以雇几个保镖去痛打变态吧,为什么要只身涉险。”

“她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哦,知道罗氏家族吗?”

“不会吧,难道说,罗兰是罗氏家族的人吗!”和曙惊讶的喊出来。

罗氏家族,是一个常年出现在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几位的名字,罗氏家族财阀下属企业繁多,其中餐饮,娱乐,房地产等方面在全球都处于行业领先的地位。正在修建的跨诏池东西两岸的大桥便是由罗氏建材承包的。

据说罗氏家族在国外还有雇佣军的业务,甚至能左右一些小国的政坛。

如果罗兰真的是罗氏家族的千金,那她何止是大小姐啊,用公主来称呼她都不为过。

“罗兰的确有罗氏的血统,但她却与罗氏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准确的说,是她选择了与罗氏决裂。”

“哦?”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虽然我现在也是”,吴受之开始说起以前的事,“上天给了我一点诗歌上的才能,于是我就仗着这点能力浪迹天涯,边走边写,用文字换钱,用换来的钱继续流浪,你知道的流浪的生活是不易的,我经常饿肚子。后来,我坐飞机流浪到了阿姆斯特丹……”

流浪到坐飞机去荷兰,食不果腹?你流浪???和曙十分想吐槽,但他还是努力忍住。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对奇怪的‘夫妇’,并和他们成为了挚友。我第一次看到他们时便发现了他们与其他夫妇的不同——他们十分十分恩爱,宛若热恋的情侣,可却又有微妙的不自然,就像在躲避着什么。也正是这不自然吸引了我,让我想主动与他们结交。”

“成为朋友之后,男人才告诉了我他们两人的情况,你知道吗?和曙,像罗氏集团这种大家族,每一代平辈的兄弟姐妹少说也有四十多人,却只有一人可以成为掌门人继承家族集团的产业,也只有有才能的人才有资格补家族企业空缺的职位,剩下的人的作用就是成为家族的工具。”

“一生下来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童话中公主王子一般富贵显赫,可他们也承担着为荣氏的发展牺牲而自己的责任,与伙伴家族联姻防止背叛,与对手家族联姻改善关系或者窃取机密。那个男人就是一个这样的工具,没有才能的他娶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来联络两个家族集团的感情。”

“当然像这样两个从未见过面的娇生惯养的人是不可能培养出来情感的,事实上,像这种商业上的联姻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都会在外面包养情人,只要低调一点,双方都心照不宣,不将事情戳破就好了。”

“可是男人却玩脱了,他明明不能给自己的情人真正的幸福,却可笑的动了感情,我在阿姆斯特丹遇到的那对‘夫妇’便是男子和他的情妇,男人的名字叫罗荣,他情妇的名字叫兰。是的,他们就是罗兰的父母,罗兰这是偷情的产物。”

“这是我当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我当是知晓他们的关系后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毕竟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和他们一起生活半年后,我就离开了荷兰,继续流浪。剩下的事则是五年前罗荣送罗兰来到日诏时亲自告诉我的。”

“只要低调一点,包养情妇这种事家族想必也不会管,但罗荣却可笑到试图给兰真正的名分,这样,家族就不能坐视不理了,于是家族给罗荣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回到家族为他指定的女人身边,就断绝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就在此刻,有两件事发生了,第一件是罗荣名义上的妻子所在的家族因为暗地从事国际毒品运输被世界警察和多国政府联合打压马上就要垮掉,第二件事则是兰怀孕,并且还是三胞胎。罗荣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终于硬气了一回儿,他选择主动与家族决裂。”

“我推测当时罗氏的掌门人是这样想的——‘以罗荣的个性,推测他早晚会带着三个有罗氏血统的联姻工具回来,反正罗荣做出这种事之后也没有联姻的价值,而且原本为他选定的女人的家族已经完了,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想这才是掌门人默许罗荣离开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