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大门,某饭店,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未等后座的人下车,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司机”开口问道。

“倫哥,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

“陪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车倫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话不是这么说啊,倫哥。你今天进去肯定得喝不少酒,我多少能帮你挡一挡。”

“帮我挡?阿毛,就你那点酒量,我可不想扶你回去。“

“可是你还吃着药呢,喝酒对伤恢复有影响。”

“知道你乖,不过这可是事关东大门未来走向的一顿酒席啊,这酒非得我喝不可。”

阿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他很明白以自己的地位别说是挡酒,就连进场都未必有这个资格。车倫所说的事关东大门未来走向并不夸张,因为这顿酒席乃是由雄鹰公司主办,盛文公司负责联络各方的一次前所未见的酒席。

雄鹰公司办酒的理由是隼鹰在某个拍卖会上拍到了一瓶几十年的好酒,想请诸位老街坊一起来品一品,但实际的目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好吧,倫哥,快结束的时候你给我个电话,我来接你。”

车倫应了一声便走进饭店,向一位大堂经理模样的人报了包间号码之后,被恭恭敬敬的带进了VIP包间。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并不算太大,但装饰却无比华贵的房间。包间灯光明亮,犹如内置了一个小太阳,但光线却十分柔和,不会让人感到丝毫不适。包间的换气系统也十分完善,在座的二十余位大佬每个人都在吞云吐雾,可房间并没有变得如“仙境”般烟雾缭绕,反而还有种特殊的香味,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你小子不给面儿是吧,来得这么晚?”

一名靠近门口的大佬注意到了进来的车倫,玩笑道。

“你也知道我今天办事去了,这不是路上塞车么。”

车倫就近拉了个椅子坐下,从兜里掏出烟,刚塞进嘴,那名大佬就递上了火。

“呼——”

吐出一口烟雾,看着那些原本打生打死的大佬现在齐聚一堂聊天吹牛,不禁感叹普罗公司真是走了一步最臭的棋,竟然让东大门的这些公司能暂时放下成见共御外敌,想到这车倫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想啥呢?笑的这么猥琐。”

“没什么,就是在想那个叫焚诗的被我们赶出东大门的时候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不远处的主桌上,良贤和隼鹰对面而坐,二人各自喝茶看手机,互不言语。

此时,又有一位大佬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包间,管萍看了一眼时间,粗略估计了一下人数,俯下身对良贤耳语了几句,听完之后良贤放下手机开口道。

“人都到的七七八八了,你说还是我说?”

“废话,我才是主办,当然是我上。”

说着转头给了站在身后的苍鹰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台代替自己宣布酒席的真正目的。

读懂眼神的苍鹰眼里露出了踌躇,隼鹰有些不解,往日这样的场合都是苍鹰代自己发言,怎么偏偏今天就犹豫了?

“隼鹰哥,今天我可代替不了你啊。”

苍鹰俯身压低声音解释。

“今天的目的是团结各个大佬共同对抗普罗公司,如果只是让我上台当个主持热热气氛肯定没有问题,但宣布这件事必须要你亲自上才可以,不然指不定会有人觉得我们雄鹰公司看不起人。”

隼鹰一怔,面露难色。

苍鹰说的在理,这个时候确实应该自己上去,虽然雄鹰公司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但是该给面子总归是要给足的,尤其是在这个必须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更是如此,否则一旦失败自己就成了罪人。

但是问题在于隼鹰事先并没想到这一点,打从一开始他就想让苍鹰代替自己上台,一点准备也没有做,如果换作是某些擅长演讲,擅长临时发挥的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隼鹰并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理论上,现在最理想的情况就是找个借口让擅长演讲的良贤上,可话已经说了出去,不上台未免会遭对方笑话。而且要是让良贤上的话还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说不定某些人看到上台宣布的人是良贤而不是自己,会认为盛文公司仍旧是东大门的执牛耳者,这让隼鹰无法接受。

看到隼鹰沉默不语,苍鹰苦笑,他早就想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伸手到口袋打算掏出事先为隼鹰准备好的讲话稿,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管萍先一步从挎包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在桌面。

“孙先生看来是没有准备好,我这里有一份讲话稿,不如你带着上去?”

说完还看了苍鹰一眼,明显就是有意在堵他的路。

(这个管萍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苍鹰内心大呼不妙,隼鹰的性格他自然明白,管萍这么一激,他断然不会去拿对方的稿子,甚至连自己的稿子也不会接。

苍鹰带着求助的眼神向良贤望去,希望他能站出来说两句,毕竟事关重大,要是因为斗气搞砸了谁都承担不起。

然,良贤收到苍鹰的眼神之后并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反而给自己倒了杯茶,大有要看戏的样子。

(啧!)

苍鹰无奈,只能赶紧拿出稿子劝说道。

“隼鹰哥,我其实早就准备了稿子,你看。。。”

“不用!”

未等话说完,隼鹰直接将其打断,恶狠狠的瞪了良贤一眼之后气呼呼的走了上台。

看到这样的隼鹰,良贤不禁笑了出来,然后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了一眼管萍。

这是张白纸吧——良贤的眼神流露着这样的意思。

哎呀,被发现了,一眼就能看透我的心,良经理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人,要不今晚我们就在酒店住下吧——管萍回以这样的眼神。

良贤无奈摇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台上。

(隼鹰啊隼鹰,这可是关键时候,你可别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