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隼鹰站在台上干咳了两声,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的目光都偷偷在台上的隼鹰和台下的良贤之间来回切换,此刻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盛文公司的时代过去了。
正如良贤所想,隼鹰没有再扮演那个有勇无谋大大咧咧的隼鹰,而是以孙永仁的姿态在上面讲话,他先是说明了现在的东大门的形势和普罗公司现已知的实力,然后简单易懂的说明了为什么要合作以及合作将给各个公司带来的利益,最后倡导众人暂时放下芥蒂组成联盟,共同抵御普罗公司。
到了最后,孙永仁邀请良贤上台,二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握手言和,表示将会同心协力将入侵者赶出东大门。
然而局面却没有像孙永仁想的那样发展,现场一片沉默。
噤若寒蝉。
孙永仁先是有些困惑,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想当然了。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在东大门明枪暗箭斗了多年的人,记仇的小本本都不知道写了多少本,只凭自己一句话就想让他们暂时放下怨仇化干戈为玉帛,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孙永仁有些不知所措,话已经说出口,不能自打耳光,而且要形成联盟对抗普罗公司只能暂时搁置旧怨,枪口一致对外,这个前提绝对不能变。
他用求救的眼神向苍鹰望去,发现苍鹰也急得直跺脚。苍鹰知道这股氛围形成的原因,也知道该如何将其驱散,可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不知道该如何让隼鹰知道。
(不管了,死就死吧!)
苍鹰很明白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会当众丢了隼鹰的面子,可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咬牙拿出稿子大步朝台上走去。
哪曾想到苍鹰才刚踏出一步,某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将这难言的沉默打破。
“隼鹰哥,暂时放下恩怨是很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人的性格多种多样,有的人能像你一样大气,但是有的人却做不到?”
良贤一句话让气氛变得更尴尬了几分,包括苍鹰在内的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震惊,内心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个想法——他想毁了这个酒席吗?
吵吵,闹闹。
“所以啊,在座的各位如果有谁对谁有意见的,当场说出来,被提意见的罚酒一杯当做利息,喝完之后暂时搁置,日后再清算。”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有了反应,刚才的震惊也变成了理解。
策划本次酒席的苍鹰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邀请拥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的公司参加,所以在座的公司之间的怨仇多数都只是你打伤了我的人,我抢了你的商户这样的小摩擦,刚才的沉默主要是因为各个公司之间的小摩擦实在太多,一句话就想让人放下,他们又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更重要的是受“迫害”的大多都是些末流或者中下游的公司,而“迫害者”往往是中游及以上的公司,正常来说想要复仇几乎不可能。现在有这么个既可以找回面子,又能给两大公司面子的机会,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面面,相觑。
本该是如此,众人虽说有了反应,却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神之中都流露着一丝犹豫和恐惧。所谓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想成为“讨息”的第一人。
场面再一次陷入了尴尬,原本有些嘈杂的包间再次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二人身上。
隼鹰,你不会没有做后手吧——良贤用这样的眼神向邻人望去。
别烦我,我正在确认——隼鹰回瞟了一眼,然后向苍鹰望去,见他对着自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苍鹰也是心里苦,他自然想过要如何解决旧怨,同样也拟订出了一条行之有效的办法,可偏偏他的办法和良贤的办法不是一个办法,导致他事先做好的后手完全派不上用场。
隼鹰的表情愈发变得严肃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邻人嘴角闪过的一抹笑意以及那不自然的眨眼。
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喧哗,隼鹰抬头一看,发现车倫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先是自饮了一杯,然后指着良贤多少有几分底气不足的说道。
“良经。。。不,良贤,我对你有意见!”
现场再次哗声一片。
面对车倫的“讨息”,良贤给出一个眼神,管萍心领神会的端上一杯酒。
“车倫,说吧,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黑背心的那次,我去找你要说法,你推脱说等抓到黑背心一定给,我等了。可是现在那个黑背心都判刑了我还没等到你给的说法,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不地道。”
话音刚落,有些大佬就不禁笑出了声,任谁都知道当时4C和盛文公司斗的火热,良贤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这等小事后忘了也就忘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众人看向良贤,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说的对,把该给你的说法吃了,这件事是我不地道。”
说完便一饮而尽,然后用眼神示意管萍直接把酒整瓶拿上来。良贤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大声说道。
“来吧来吧,我盛文在东大门立足这么多年,跟你们发生过的摩擦多如牛毛,还有谁对我有意见的,赶紧趁这个机会都说出来,我今晚可不准备醒着离开这里!”
这下气氛算是起来了,又有一位大佬怂怂的站起来表达了对良贤的不满,良贤听完缘由之后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渐渐的,大佬们的目标从良贤变到了隼鹰,将他灌的半醉之后又从隼鹰变到了同坐在台下的其他大佬,呼喊声,叫骂声以及跺酒杯声此起彼伏。
望着这一幕,隼鹰不禁有些感慨,酒席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牛老三!给老子起来!”
一名酒气熏人,满脸通红的大佬站起来大喊道,他的舌头都有些麻了,明显喝了不少酒。他有些迷糊的四处张望,扫遍了整个包间却没有看到那个名叫牛老三的人的身影。
“牛老三!人呢!别跟我说你喝醉了!”
那么大佬再次大喊,依旧不见牛老三的身影。无奈之下,只能朝坐在自己旁边一个大佬问道。
“黑州,看到牛老三那个兔崽子没?”
那位大佬不知是人缘不错还是公司实在太小,几乎没怎么喝酒,属于包间里少数保持着绝对清醒的人,他左右看了看,道。
“牛老三啊,我好像今晚就没见过他啊。”
“什么?你的意思是牛老三今晚没来?”
那大佬晃着身体想了想,然后大手一挥,否定了黑州的说法。
“那不可能,你也不想想今晚是谁牵的头,他吃了狗胆也不敢不来。”
“可是。。。”
那大佬明显懒得再跟黑州废话,对着酒瓶吨吨吨的喝了两口,嘴里念念有词。
“肯定是上厕所去了,哼,等他回来老子肯定不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