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超能力信号重新被探测到，兵部指挥大厅里的警报声再次尖锐地响起来。东神正国快步走到洛京的全息地图前，凌厉的双目锁定了标识目标位置的红点。
“确认虚空再次出现在东华中央超能力学院！”
“目标将七块岩石送到了平流层的高度，目前尚不清楚这一举动有何目的！”
传令官们大声宣读完战场信息后，东神正国向身后的东神止问道：“东超所在的中城区是优先疏散区域吧？”
“是的，那里从昨晚就开始疏散了，现在应该是一片空城区。”
东神正国立刻下令：“留下一小批人埋伏到东超附近，保持对虚空的监视。其他城区的军队加快疏散的速度，绝对要快！”
“明白！”
传令官们纷纷打开各自的同传卷轴，将东神正国的命令传达了出去。
“虚空已经现身，我们难道不应该派人拖住她，给其他城区的疏散争取些时间？”东神止问道。
“如果还剩三天，我自然会这么做，”东神正国叹了口气说道，“拖住虚空需要多少人手？，正午那把剑就会落下来，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了！只能期望这个魔头看到一片空城觉得无趣，自行离开。”
但是某个传令官忽然惊慌地说道：“尚书大人，天眼显示此刻有大批学生正聚集在那里！”
“学生？”东神正国大惊失色，“有多少？”
“根据天眼传回的画面来看，大概有数十名。”
“他们不应该早就被疏散了吗？”
“这……在下就不清楚了。”
东神止有些慌乱，急忙建议道：“必须想办法把这些学生疏散，如果他们招惹了虚空，并因此产生了伤亡，会有我们兵部的责任！”
东神正国沉吟了一阵说道：“如果这些学生都是主动选择留下来挑战虚空的，依照右丞的命令，我们不能阻止他们。”
“选择挑战虚空的学生？”东神止愣在原地，“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就与我们无关了，”东神正国语重心长地说道，“就以这些学生为饵拖住虚空吧，这是右丞的命令，我们没有道义上的责任。”
东神止沉默了。
东神正国的命令通过天网快速传递出去，整个洛京都行动起来。
……
……
中书省大楼的顶层此刻已经被清空，只剩下洛克来和他的随身侍卫。洛克来望着远处街道上慌乱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
安其者匆匆赶到，他见洛克来还在这里，急忙走过去劝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和我都需要尽快撤离，在西山郡重组国监。”
“我听说，有不少孩子还是选择留下来面对虚空。”洛克来忽然说道，“至少告诉他们，那把剑正午就要落下的事实，这才叫选择。”
安其者愣了一下说道：“如果将整个信息公布出去，洛京必然大乱，现有的疏散秩序也会……”
“现在已经午时一刻了，”洛克来说道，“仍旧困在路上的人，比起接受安排踏上一条走不到头的路，他们可能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做。”
安其者本想反驳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我安排兵部去办。”
……
……
躺在海绵垫子上睡得正香的王逆突然被人晃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立刻看到体育老师吴一正瞪着自己。
“你今天早上怎么没来找我训练？”吴一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我……”王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
睡在隔壁海绵垫子上的辛自新也被吵醒，开口就爆炸：“我DNMD，才他妈上午十一点啊！”
“非常抱歉！”王逆立刻清醒过来，“今天来得太早了，就先睡了一会儿……”
“没时间让你们睡了！”吴一严肃地说道，“跟我出来！”
王逆急忙起身，辛自新也不情愿地跟着他俩走出了体育仓库。王逆惊讶的发现操场上站着很多人。
“这不都是加强班的优等生吗？”辛自新打着哈欠说道，“而且都是能力偏向战斗的……喂，大英雄，看来你想挑战虚空的话还得排队——我能回去继续睡吗？”
“这些人不是来挑战虚空的，”吴一神色严峻地说道，“另外好好看看你们的手机。”
王逆检查了一遍自己收到的所有通知：“今天正午……老师，我需要您帮我找件东西！”
吴一凝视王逆良久，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要找什么。”
操场上的学生都神色慌张，他们来回跑动着找人打听信息，听到的却都大同小异。
一、这些学生都收到了直接来自校长百里赤炎的通知，让他们今天到东超操场报道，学校统一安排疏散；二、国监刚刚发布通知，虚空的巨剑将于今天正午落下，距离洛京毁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学校不是要集中安排我们疏散吗？”
“普通班的人都没来，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接走了？”
“还有四十分钟！？”
教务处主任李落和校医玄狐也来到了操场上，除了吴一之外，他们是仅有的两个留下来的教师。
“你们都是来挑战虚空的？”李落抓狂地问道。
“我们不是！”学生们也抓狂地答道。
李落急忙找到某个学生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越问越糊涂：“是校长的通知，这是怎么回事？”
学生们正喧哗时，那个令他们既熟悉又恐惧的声音再次从教学楼的天台上传来。
“本尊佩服诸君的勇气！”司空千语来到天台边沿，她将额前的发丝撩到后面，尽情释放着魔王的风采，“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本尊已经厌倦了这个游戏，那柄巨剑将在正午时分落下，阻止它的方法仍旧是那两种。”
学生们的手机立刻都发出了超能力警报，他们个个呆若木鸡。
司空千语压低声音运行在发卡上的幻立方AI：“游戏规则是否仍旧有效？”
“管理者只对巨剑下落的时间进行了修改，其余规则仍旧有效。”AI回答道。
好的……司空千语再次面向下方的人群，这个由她发起的游戏最终还是要由她来结束：“查出凶手，或者击败本尊！”
操场上的学生们顿时乱作一团，然而就在这时，一面红色的旗帜再次出现在钟塔的塔尖上——王逆握着吴一交给自己的旗杆，大声向司空千语喊道：“我来挑战你！”
操场上的人都吃惊的看向那面旗帜和旗帜下的人。
“魔王是不能输的。”司空千语默念道。
“我必须站出来！”王逆也默念道。
或许是命运使然，又或许是两人各自的选择注定导向这一个结果，司空千语没有算错，最后来挑战她的人正是王逆。
回过神来的李落立刻向其他学生喊话：“逃离这片区域！”
……
……
时间来到上午十一点半，东神启派遣的巡捕们还在那片废墟中翻找着，他本人就在旁边监督。
“这座公寓就是被爆燃毁掉的，羊皮纸这种东西早就烧光了吧？”
“总捕头让找，你就找！”
巡捕们抱怨了两句，继续低头干活。
这时一辆礼部的车忽然开到了废墟附近，司空术带着雪灰一起走下车，微笑着朝东神启打招呼。
东神启来到两人跟前，略显意外地说道：“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时限就快到了，我建议两位抓紧时间撤离。”
“我？世界被毁灭了我都不一定有事。至于这位礼部尚书，这样的角色留着比较讨好观众，估计作者不会写死他的。”雪灰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直切正题，“羊皮纸找到了没有？”
“没有，”东神启一脸歉意地说道，“非常抱歉，我的人已经找了很久，恐怕它存留下来的希望已经很小了。”
“该道歉的是我们吗？这种耍人的事情……”某个巡捕小声嘟囔道。
雪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让我来吧，我当时并没有被爆风影响到，所以我依稀记得那几张羊皮纸被爆风吹飞了，没有被烧完，现在大概埋在比较深的地方。”
“务必小心。”东神启说道。
“麻烦让开，离我远点哦！”雪灰一边赶人一边走到了废墟深处。
巡捕们纷纷让开，让雪灰走到废墟中央。他们倒是都想看看，这个让他们从凌晨一直熬到现在的家伙会怎么寻找她口中的那五张羊皮纸。
雪灰刚走过去，司空术就凑到东神启身边低声说道：“她是诱饵。”
东神启愣了一下，他让部下冒着极大的风险在这里寻找了许久，却仍旧找不到那五张羊皮纸。部下多有怨言，他也心存疑惑。但是现在司空术忽然给出这样的提示，东神启很快就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东神启迅速使用金瞳将这片区域的能量流动尽收眼底。不一会儿那熟悉的一幕便出现了——大量能量凝聚到了雪灰头顶的一个点，但这次东神启并没有出手去强行封锁那一点的能量，而是沿着能量流动的痕迹找到了控制这股能量的人，这个人就在距离废墟不远的一幢楼房内。
疾风骤起，东神启刹那间便冲了过去，他破开楼房的墙壁直取藏身其中的那个人。但这个潜伏者明显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周身的温度陡然飙升，一道炽热的火墙立刻升起，阻隔了两人，潜伏者趁机逃离了东神启的视线。
雪灰头顶的浓缩能量失去控制，迅速消散了。
“这种火焰？”东神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立刻踩着法印飞到空中，并甩出自己的披风。
披风上的符文立刻化为成百上千把枪械，整齐地排列到了东神启的身后，俨然是热兵器版的御剑阵！
“不要藏了，百里会长！”东神启喝道。
随后上千把枪械同时上膛，同时开火，一时间数以万计的高爆子弹像是暴雨一样从天而降，直接将东神启脚下的建筑区轰成了一堆碎石！
“御枪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司空术赞叹道。
刚刚那些巡捕还一头雾水，但他们看到东神启用出这一招后都喝起彩来。
“把这里围住！”东神启命令道。
巡捕们回过神来，立刻包围了东神启刚刚制造的那片废墟。大团烟尘渐渐散去后，一道火焰护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躲在护罩下的正是百里赤炎。
雪灰回到司空术身边，得意地说道：“你看，真的钓到大鱼了吧？话说东神启能这么快领会我们的意思，真是不简单……作者一定会这么安排啦。”
他们两个走到包围圈附近，司空术微笑着向百里赤炎行礼：“百里校长这个时候还没撤离，是忙着处理东超的事务吗？哦不，百里校长是正忙着毁灭证据吧？”
百里赤炎解除了火焰护罩，冷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是他知道，而是我知道。”雪灰推了推镜框说道，“说起来我这次真的被作者当工具人用了。其实那五张燃烧的羊皮纸什么都没写，谜面就是那五张羊皮纸本身。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猜透这个傻瓜谜语，除了我之外。”
“你到底想说什么？”百里赤炎质问道。
“我来的那个世界有一段历史传说，某个大国国君想要赎回一位被卖去当奴隶的治国之才，但又不想让卖家起疑心扣留这位大才子，于是就用五张羊皮，将他作为一个普通的奴隶赎了回来。而这五张羊皮赎回的奴隶，名叫百里奚。”说到这里雪灰耸耸肩膀，“这是只有我这个穿越者才能猜出的谜语，燃烧着的五张羊皮纸——百里赤炎。”
百里赤炎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暴露我的竟然是一个凭空捏造的历史传说和此等幼稚的逻辑？”
“当然还有更有技术含量的说法，”雪灰不满地说道，“虚空的物质湮灭是直接在基本粒子的维度抹除指定空间内的物质，而我最初在检查案发现场的那些凹陷时，却发现那些凹陷的断裂面非常光滑。按理说如果那真的是虚空的物质湮灭，断面的触感应该与形成断面的物质相同，但当时本应是大理石触感的断面，摸上去却感觉像是高温烧结过的石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真正的作案手段是让某一区域内的温度瞬间升高到日冕级别，从而蒸发该区域内的所有物质，以此达到模仿物质湮灭的效果。”
伴随着雪灰的解说，百里赤炎的脸逐渐被笼罩在一层阴影中。
“而能办到这一点的，就只有校长的【星核火】了！”雪灰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是得到五张羊皮纸的提示后才去查的这些资料，功劳也该有小南一份。”
“当然，要真的确认凶手就是百里校长，还需要设计一个小小的计谋。”司空术接着说道，“在下推测凶手是力主与虚空重新开战的人，为此不惜制造冤案挑拨国监与虚空的关系。现在那柄巨剑即将坠落，阁下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但为了以防万一，阁下还是会在最后关头前来处理雪灰手中的‘证据’。”
“你是故意让我知道六扇门会来此处搜查那五张不存在的羊皮纸？”百里赤炎冷冷地说道，“你早就知道我能拿到六扇门的情报？”
司空术微微一笑说道：“凶手掌握的是国监的核心机密，甚至能给六扇门的巡捕发家命令。由此我可以确定，凶手基本上就在那天监国大厅的出席人员当中——当然不可能是左丞和右丞，我最初怀疑是东神正国，但一试就知道不是他。”
“作者暗示了那么多次，简直太明显了好吧？”雪灰吐槽道。
“束手就擒吧！”东神启高声说道，“大理寺卿会听你辩解，我的任务是拿你归案！”
“我为什么要辩解？”百里赤炎忽然变得十分愤怒，“向魔头妥协的人都该死，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