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空悟所期望的世界
空悟与东方游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解锁《重构危机667》的第四阶段剧情，只是新解锁了一些人物的彩蛋对话。
“嚯，我都不知道这个npc的真实性格竟然是这样的，”空悟惊讶地说道，“不过对主线也没啥帮助，这个npc的身份信息仍然没有变化。”
“不要这么说，很多时候，突破口就是在这些小小的差异上产生的。”东方游说着重启游戏，准备开启新的周目。
空悟打了哈欠，看了眼车厢里的挂钟：“现在已经凌晨七点多了，你都不困的？”
“我经常打游戏到深夜，毕竟没有几个朋友……”东方游忽然顿了一下，偷偷看向空悟，“那个，你是怎么交上虚空魔王这个朋友的？”
“嗯……”空悟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靠这款游戏咯。”
“这款游戏？”东方游十分吃惊，“玩这么硬核的游戏也可以交到朋友吗？不对，应该说虚空魔王竟然也玩游戏？”
“那你觉得虚空魔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呃……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冒犯到她……”
“我又不是虚空魔王，你讲给我听啊。”
“嗯……就是那种……冷酷、强势、杀伐果断……反正是个人就会害怕的那种，这种角色要是喜欢玩游戏的话，感觉就像是地牢最底层的boss喜欢约人打牌一样。”
“不可以吗？”空悟偏过头看着东方游，“魔王就必须是冷酷残暴的？“
东方游沉默片刻，忽然放下手柄说道：“我还在上大学时曾经玩过一款联网RPG游戏，里面有个地牢副本的最终boss被设计得很有意思，它是一条黑龙，初始AI表现得十分和善，它将地牢里所有的怪物都视为自己的同伴。在它的命令下，地牢内的怪物从来不会主动攻击玩家，让装备再差的玩家都可以到达地牢最深处，并见到这条黑龙。如果玩家愿意在留言板上写下几句话来赞美它的帅气外表，它就会从自己的宝库中取出部分财宝送给玩家作为奖励。”
空悟忽然很感兴趣：“然后呢？”
“然而玩家们从不满足于只获得一点点奖励，为了得到全部的宝藏，他们尝试攻击黑龙，但是无法对黑龙造成任何伤害。于是玩家们开始探索地牢，试图从中找到攻略黑龙的方法，在此过程中，他们杀掉了地牢里所有的怪物，但是黑龙的AI也逐渐变得冷酷残暴，最终它暴走并杀死了所有进入地牢的玩家。”
空悟沉默了。
“如果黑龙一开始就表现得十分残暴，并杀死第一个进入地牢的玩家，或许就没有玩家敢踏进地牢，它的同伴也就不会死了。”东方游继续说道。
“不，”空悟说道，“玩家们会在地牢之外的地方练级刷装备，等到实力足够之后，再返回地牢，杀死黑龙和它的同伴——最后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这个……”东方游摇摇头，“那个游戏的死亡惩罚非常严厉，因此黑龙的地牢副本遭到了很多玩家的投诉，游戏设计者就把它删除了，很多人猜测黑龙本来就被设定成无法击败。”
空悟放下手柄，看着游戏机屏幕发呆。
“到底是因为冷酷残暴，所以才变成了黑龙，还是因为变成了黑龙，所以不得不冷酷残暴呢？”东方游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能再次玩到那款游戏，我还是希望可以到地牢深处，在留言板上写一句赞美它的话。“
“谢谢。“空悟说道。
“哎？“东方游愣了一下，”为什么？“
“至少在你的故事里，黑龙是有伙伴的。“
东方游稍显意外地看着空悟，他一开始以为空悟就是个被魔王“宠幸“的幸运男孩儿，但是此刻他在空悟看到了沉重的沧桑感。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车厢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东方游拉开窗帘，发现有什么东西刚刚砸到了车外的空地上，形成了一个深陷的大坑。
“你先不要出去，“空悟皱起眉头，”先让我出去看一下。“
剧烈的撞击惊动了很多人，他们都来到坑边一探究竟。撞击激起的尘土散开后，众人在坑底看到了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正是被东神可轰上天的巴隆。
“这是坐飞机掉下来了？“
“摔得太惨了，这还是个人吗……“
围观者正小声议论时，巴隆的身体忽然扭动着站立起来，迅速恢复原状。
“臭丫头……“巴隆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忽然看向周围的围观者，”你们看什么看？“
巴隆纵身跃起，将两个来不及闪躲的围观者踏成了肉泥。两具尸体上各飘出了一团亮光，被巴隆一口吸入嘴里。
“嗯……“巴隆一脸舒爽地说道，”才多死两次而已，已经赚回来了。“
围观者纷纷逃开，空悟逆着人群来到巴隆跟前，稍显不耐烦地说道：“喂，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恶棍，麻烦换个地方闹事，这里有我的朋友。“
巴隆奇怪地看向空悟，忽然变得十分兴奋：“你就是那个魔王的男宠！“
空悟本想纠正一下对方的说法，最终还是作罢：“好吧……不错！就是那位冷酷、强势、杀伐果断的虚空魔王，我就是她最心爱的男宠，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离开！“
“哈哈哈……“巴隆忽然狂笑了一阵，“真是踏破铁铁无觅处！坏女人，你可以瞑目了。”
“这个人是疯子吧……”空悟见对方不退缩，立刻取出手机准备给司空千语打电话。
“我要杀的就是虚空魔王的朋友！越亲密的越好！”巴隆冷笑着说道。
正在拨号的空悟忽然停住：“你说什么？”
“你这小子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吗？”巴隆露出自己的满嘴钢牙，“有人悬赏两吨黄金来刺杀虚空魔王的朋友，虽说任何一个都可以，但我还是更喜欢杀死虚空最喜欢的那个，这样她就会发怒了吧……如果一个不行，就再杀一个……一直杀到虚空发怒为止！就让我来欣赏一下灭世魔王的怒火……”
巴隆的眼神越来越贪婪和疯狂，就像是一条疯狗对着自己即将吃到的肉狂吠。但是他的视野突然被蒙上一层鲜红——一股无形的力场将他的身体整个撕碎！
巴隆的意识丢失了一瞬，然后又重新回归。他那破碎的身体再次组合，并迅速复原。
“我是不会死的！”巴隆得意地吼道。
“要杀你多少次你才会死？一万次？一亿次？”
巴隆愣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对面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
空悟冷冷地看着巴隆，他的眼中已经燃起了冷酷的怒火。
巴隆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到上千度，他的躯体立刻燃起剧烈的火焰，碳化然后再生，强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恍惚之间已经在生死之间往返了上百次，而这一切也不过发生短短几秒钟之间！
不行……这样真的……会被耗光……
巴隆想要挣脱火焰的范围，但是他的身躯早已被一股力场牢牢固定住，就像是一块被钉在砧板上的肉，只能任凭别人将自己一块块地切割殆尽。他看向空悟，透过火焰看到了对方那冷酷而又厌恶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恐惧而又绝望。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对方随手拍死的虫子……
“你……也是……能力者……你是……谁……”巴隆的意识忽然掉线，之后他便不再记得眼前的少年是谁，带着疑惑陷入无尽的烈焰炼狱。
被炙烤将近一分钟后，巴隆停止再生，在高温下化为灰烬。这根本算不上是战斗，甚至连屠杀都不算，这只是“拍死一直凡人的苍蝇”而已。
“切，我还以为是无限复活。”空悟鄙夷地说道。
空悟转过身，忽然发现东方游正在和其他人一起围观。
“这个少年是谁啊？”东方游向旁边的人的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被问话的人说道。
空悟看着东方游，眼神中的后悔逐渐变成无奈。
“最后是我输了吗？”
他转过身，在东方游疑惑的眼神中慢慢走远，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