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大概就是吃起来舌头都会像触电那样子麻麻的”
我的这一说法,让呼之心犯了难。
“不好意思,袁安大人”她不敢举太高的把手举了起来。
“请说”
“触电是什么.....”她问道。
我忘了当地人完全不是现代社会了。
“总之,触电也好,其他什么的也好,都是哔哩啪啦的感觉”
“哔哩啪啦......”
之心听着拟声词,眉尖紧皱。
糟糕糟糕,得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才行。
“没办法理解也没关系哦,噼里啪啦只是模拟那种感觉啦”
“抱歉呀袁安大人,我可能没办法做出这种、嗯......哔哩啪啦的感觉......”
也是呐。触电也不知道的话,哔哩啪啦也是没办法理解的才对。
更何况我这种没什么文学功底的人对麻辣烫最直观形象的描述那就是一个字了。
爽!
“那,改天我来做一顿吧”
这一句话把在场两个人的注意全都放在了我身上。
“小子,你还会做饭的吗”店长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呃嗯,很早的时候我就和父母分开住了”
“真是太对不住了袁安大人,但是我会期待的,麻辣烫”
呼之心向我投以阳光般的微笑。
---------风盾分割术------
因为和异族人说起麻辣烫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我们的对话在此之后就几乎没再怎么进行了。
当我把手上最后一口风味奇特的蛋花汤喝下去之后,店长就说了。
“小子,中午就跟着我去街上送货吧”
“中午是吗”
“毕竟你路牌都还不认识吧,就顺便带你认识一下街上一些标志性的东西,这样你起码也可以自己回去,早上和下午就给我留在店里学花吧”
一旁的之心一副要开口却没找到插入点的样子。
“可以的话,二位的三餐能交给我吗,作为答谢......”
“没问题吗,你一个人的话”我担心道。
“嗯,以前和家族人一起的时候工作量会比这个大不少,所以不用担心”
“那住宿问题呢”
“嗯,劳烦店长先生担心了,这个问题昨晚已经和袁安大人那边谈妥了”
“小子,小姑娘家现在还有空房间吗”
“不是啦店长,现在变成我和老爷爷一起睡了,流霜就和她妹妹一起,多出来的房间就给她们了”
“袁安大人,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的”
但其实和老头子一起睡还真是......
最后大家就都没有出声了。
事实上,每个人都那么迁就那么客气,气氛还真是容易尴尬呢。
“吃完了吧小子,那就下去吧”
他利落地起身向我摆着手势。
“是”
“今天也给我认认真真听,别跟昨天一个样子了”
“是”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两个男人都想着同一件事。
不想洗碗......
---------风盾分割术------
在走下楼梯时,店长回头看了一眼。
这让我也好奇地往身后瞥了一下。
地面已经把母女二人的身影淹没了。
“咚咚咚”不知道为何,楼梯下传出了急快的脚步声。
我带着疑问又回头了。
总有一种小孩子用“啊,飞碟啊”这种伎俩耍人的感觉。
踮着脚尖欢快地蹬地板的店长进入了我的视线。
毫不留情地冲击了我的世界观。
那是一幅开心脱了的脸,童真和无知写满在了上面。
他甚至选择在最后的6级台阶处一跃而下。
“啊啊啊,店长,你在干神马呀店长”
他带着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回头看了我。
“太棒了,有女人帮忙做饭洗碗什么的”他这么说道。
“哎?”
呃......
“就因为那种原因就这么兴奋得不行了吗!”
“嗯,你想想啊,漫长而又繁重的单身汉家务生活在今天就这样结束,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啊,应该不是吧......”
“啰嗦,小鬼头,成年男性的烦恼你又怎么会懂呢!”
成年男性吗。
我哭了。
这怎么冷酷无情经验老到的硬汉形象就瞬间崩塌了呢?
我哭了。(其实是LB97放飞自我了)
“小子”
“干什么哟,店长,别给我灌输你的单身王老五经验了”
“你小子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呢,我跟你说,刚刚的话,不准说给呼家的人听哦,会被讨厌的!”
那你干脆别说出声来啊兄弟。
“是的”我口是心非地说道。
“店长先生~~~”
这个时候,楼梯上方,也就是二楼,传来了婉转的呼唤。
我们,两个爷们儿,切实地感到了这股声音背后的不寒而栗。
就好像是魔鬼的轻声呼唤一般。
“店长,你好像不用我告发你了......”我的后背顿时立起了鸡皮疙瘩。
“小子小子,我给你钱,你快帮我圆过去!!!!”
很明显,平时一脸dio样的店长这个时候也慌了。
“我才不要啊,这种说不清理不楚的事情我才不帮你呢”
“店长先生我全都听到了喔”这下子,一个头藉由撑着的手从地板那边弹了出来,就真的仅仅是把头露了出来,她的视线与我们正好重合了。
那双空灵的眼睛似乎是一下子把恶意全部打消了。
“我倒是不介意你这样说啦,但是店长先生你以后还是不要弄虚作假”
“呃呃,什么弄虚作假,我大老粗的诚实得很呐”
你个糟老头坏得很。
之心把全露的小脑袋稍微缩回去了一点,为的是把自己的表情遮住。
还想说些什么的她,悄咪咪地以为我们看不见地不看我们。
“店长先生你还装傻,我都说我全听到了,咕噜咕噜,麻烦你以后说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时不要说出声来,会很让我失望的,因为,我还以为店长先生是那种十分可靠的男性呢”
喂喂,店长,人家说你不行啊。
不过真不愧是美少女......emmm的妈妈?轻易就做到了我不敢做的事。
“我说完了”
似乎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地鞠了一躬,因为她的头稍微点了一下,那样之后,她就缩回去了。
“诶,大事不好了呢,我,形象崩塌了呢”
“是的呢店长”
“是你个头喔,你个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没用东西”
“店长,人家都说了全听见了,你还要我拿出什么办法吗”
他嫌弃地丢了我一个脸色。
“好了好了,拗不过你,快给我学习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呀。
---------风盾分割术------
呼之心下楼的时候,雇主和员工两个人早就不见了。
临近中午,应该就是出发去送货了吧。
将要出门时,她却止住了脚步。
是想要变装吗,但是蒙住脸的话也是会引起注意的。
思前想后她也没办法得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而在她前后为难的时候,什么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诶......怎么花大叔今天不开店”
“不是说最近花店招了一个新人吗,估计还在带他熟悉工作吧”
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开头埋怨的那个胖男子擦着墙从小巷钻了过去,来到了花店的后方。
很可惜,仓库也还关着门。
“猜错了呢,你呀”
“那也有可能是去送货了吧,毕竟再过个一个星期就是大祭奠了对吧,肯定很多订单的”
“也许是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胖男人无论高个子男子说什么,他始终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前辈你也给我打起精神来呀”
“但是!那个新来的打工的不是很可疑吗?昨天还听说他穿的一身奇奇怪怪的在大街上骚扰妇女,不好好检查一下是不行的!而且.....”
这个“而且”,把门背后的呼之心给一下子逼出了冷汗。
“那两个人上一次逃掉之后,寒将军就一直很暴躁,我们要是再拿不出什么好消息来的话,你想啊,以那个人的性格......咦呀”
胖子想到了什么,抱着胳膊咯吱咯吱地发抖着。
“你说的也是呐”高个子点点头。
“反正现在大叔人还没来,我们就先去别的地方做调研好了”
“啊,也只有这样了”
最后,胖子哭天喊地地边走边埋怨。
传入之心耳朵的声音也就渐行渐远。
确认对方离开了之后,她才放下心来,但同时恐惧打消了她出门的念头。
---------风盾分割术------
看上去已经是中午了,而且趁着肚子还没饿,我和店长决定现在就出发。
“先把车拉出库吧”
店长蜿蜒地拐进花库的深处,最后没入了我看不见的黑暗里。
再次出现时,他现身在花丛里。
身后拉着一辆木车。
是那种很典型地古代样式的木板车,两边都有一个偌大的轮子,前段伸出去两段把手。
我们慢慢地把今天唯一一位贵客的货品给搬上了运载具。
昨天说的清菊三盆,远荆五盆,还有超大号的灌木级别的敛松两盆。
敛松很重,店长一个人勉勉强强能够抬起来,换做是我的话绝对是悲剧。
敛松在我们的口号之下奋力地被搬上了车,我的肌肉也在那一瞬间惨叫起来。
还真是一项体力活啊。
花和植物塞满了车厢,敛松则是因为它高大的体型而抬高了整个车辆的重心。
让人看着摇摇欲坠,于是我只好守在车的后方保持整体的平衡。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说话。
“店长,这些货物你平时是怎么送的,看上去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重量啊”
“这种单子也不是天天有啊,只不过最近祭典快到了,才会有这种分量的订单”
因为都在使力的缘故,我们都是咬紧了牙关在说话。
“嘛,以前这个人还会派一个佣人来帮我送货,今年找了你,我就跟他们说不用送人来了”
“哈,店长你不觉得招了我就要多出一份工钱会亏了吗”
“笨蛋,现在全是我店里的人,不就能多向他收一份运费了吗!然后给你的工钱里克扣一点,我就能赚不少差价了”
“哇,太黑了吧店长,你至少别告诉我啊”
“那你小子也别问啊”
行行行,我不听你单身王老五的经营哲学了好吧。
真是的,虽然说以前打工也会遇见不得了的恐怖老板,但是这样子的东家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败了,诶。
三步并作两步,我使劲地往前推来迎合店长的速度。
“快到了!”他说道。
在他的声音中,我仰起了头。
那是一栋壮观的建筑。
但不适合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它。
就像是沙堡一样,许多林列的高耸钟塔聚拢在一堆。
它们高低不齐,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矮于中心的塔楼。
就像是军团里的将棋一样,那座塔楼几乎站在了统帅所有的制高点上。
周围的居民建筑,甚至是沿着山腰而建的贫民区,也没有高出这个异样的存在。
只有一个词语能够描述这种感觉。
森严。
我们缓缓的推车向前,来到了塔楼区域的正下方。
四周都有三米多高的圆形围墙阻挡,只有入口处是连门也没有的空旷。
楼群处于区域的正中央,入口处到楼区没有守卫,四处都是绿色草坪,唯有直通楼区的直路铺着灰黄色的土砖。
即使外部没有看见一个士兵,也能让人认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棱角分明的突刺般的塔楼,直指天空。
外墙上的门牌写着符号。
“那个,是‘寒府’的意思,就是这个将军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