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心里只剩下了不安。
她亲眼看见巡查员从花店走出来。
花大叔的店前有烧焦的余痕,楼上更是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现在袁安和花大叔去向不明,这让整件事都笼罩着异样的谜团。
她在担心男生的安危,因为事情一旦牵扯上巡查员那就非同小可,这说明驻扎的将军府也开始有所行动。
心情变得愈发焦灼,现在时间只会带来更为强烈的惶恐,她必须赶快找到袁安的下落。
等一会,呼家的大人呢?
难道说巡查员战斗的痕迹就是因为......
“姐!”这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流雪!大事不好了......”
“是的!姐你快回去吧,呼妈她们已经暴露了,刚刚从私塾回家就发现呼家女孩子躺在了床上”
“那袁......花大叔他们呢”
话题一转,流雪的脸色瞬间阴郁下来。
“呼家姑娘似乎听到他们巡查员说花大叔的事情,应该是在牢里了”
她的双腿顿时一软,跪在了地上。
“那个将军可是......”
“姐”
流雪俯下身子对她说: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袁色鬼和花大叔如果已经被抓走了,那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就像当时妈那样子......现在事情败露我们也自身难保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大规模清查估计快开始了,现在和呼妈她们一起逃的话,有风之族的桥式的话,我们肯定能走的”
流霜很清楚情况,一切都和七年前的情况很像,现在军队包围网会逐渐加强收拢,要走,必须得快。
母亲一瞬间化为血雾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仿佛当时妹妹的尖叫,空气中的腥味,都还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她在妹妹的支持下站了起来,脸上显现憔悴的脸色,看向中央如针群般凸起的建筑群。
那边,他估计在那里吧。
“谢谢你,流雪”
“走吧姐”
对不起,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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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家院内,所有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时间紧急,之音再次撕裂的伤口也只能用风压暂时堵住,等安置下来再说。
“很抱歉,我们害的你们也要一起逃走”呼之心向着父女三人下跪。
“我们,也没有帮到你们什么,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罢了”
呼之心脸色变得没有了光彩,可能是想到了行踪不明的花大叔和袁安吧。
变化袭来的过于突然,明明还只是上午的事情。
日落西山,时间向夜晚迫近。
“走吧”老头子说道。“我们不可能从那个将军手里救出他们两个人的,现在还是不要想别的事情为好,否则大清查开始我们谁也没办法躲开,几天之后大祭典就要开始了,恐怕明天清查行动就会展开了”
所有人在抛弃熟人这个问题上都无可奈何地默不作声。
“走吧”老头子的话就像是死命令一样牵扯着他们复杂的心情。
“抱歉啊之音,得让你自己一个人飞了”之心温柔地说道。
“嗯,我没事的,妈妈也小心点”
风,在对话结束时掀起。
五个人升向天空,准备飞离这座城市。
韩将军府内,刘管家的尸体被白布盖住,一旁韩将军站在那良久。
侵入牢区的是何人,将军心里只是有几分猜疑,但绝对不是呼家的母女。
府内没有留下任何侵入的痕迹,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静静地看着管家的尸体,良久,说道:
“辛苦了”
现在他胸腔里只剩下一股怒气,无处释放的情绪让他紧紧握住拳头。
时间不能被耽搁,清楚地理解这一点的他疾步走向府中的制高点。
通过螺旋回转的木梯,他站在建筑顶端的平台上,等在那里的士兵就绪已久。
士兵们自二十分钟前就一直在启动手上的桥式,一方面是调整附近车式的分布以形成侦查网,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聚集此处车式的浓度。
塔顶周围的车式密度,即便是在体表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是一种迫力十足的无形压力。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大规模启动另一种力量而准备。
“可以了”韩将军不带感情地说了一声。
忽然之间,车式带来的压迫感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大地在颤抖。
四周瞬间沸腾起来,慌乱和求救此起彼伏地混杂在房屋震动的声音当中。
飞鸟随着鸣叫跃向天空,然而却在某个高度被拦截而下。
城市的边际掀起滚滚浓烟,几十米高的黄烟灰尘像是海啸一样朝城镇中心袭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站在顶端的军人们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数十秒后,城市就像是被灾害席卷一般陷入了狼藉。
烟尘迟迟不散去,然而却始终没有漫及将军府。
“手已经包围了整个城市了,凶手和间谍估计还没有走远,大概还在这座城里吧”一旁的士兵分析道。
“即刻起,清查开始!给士们下放处刑权,反抗皆敌!”
“了解!”
---------风盾分割术------
车式的流势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实他对车式也没有那么敏感,紮人的特性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特别出众,仅仅是御风而行的速度渐渐下降这一点让他意识到:车式都向着某一个方向流去了。
这代表着有什么不得了的力量将要被释放,为此得有多个人作为引标聚合弥散在空中的车式。
他知道现在自己一行人的位置不可能暴露,因此他更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难道说是大范围的攻击吗?但是那种程度的攻势会把这一座城市一并移为平地,他知道那个将军不会那么莽撞。
忽然铺天盖地的摇晃从不远处传来,令眼前的大地陷入颤动。
尘土在逐渐扩张的地裂缝中飘逸而出,围绕城市一圈都出现了几十米高的埃尘。
由于离城疆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宛如攻城车般的尘堆已经涌到了他的头顶。
“啧!”意料到大事不妙后,他挥手吹开四周的黄尘,而尘土的走向很明显地表面上方已经被覆盖上一层无形的结界。
他意识到那是手,再一次暗叫不好后他带上其他两人向天空冲去,像是要和什么竞争一样,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他却只好停下,因为他输给了那个大费周章拉拢车式的人。
手已经把这座城市给封死了,不留一点痕迹的。
缓缓落地后,他只是一个人摇头叹气地说道:
“真是麻烦了”
---------风盾分割术------
突如其来的沙暴犹如一个信号,当城市被淹没在黄尘之中后,人类就像是受惊的乳鼠纷纷钻进自己的巢穴。这或许是一场猎鹰和田鼠之间的游戏吧,田鼠看见投影在地面上的翅膀就已经哆嗦地回巢,而一直盘旋在上空的猎鹰赏心悦目地观赏着一切。
它们在等待,同时也享受骚扰弱小的至高感。
逃亡的母女、目的不明的男子、前途未知的少年,三颗不稳定的棋子悄然被摆上了“田鼠游戏”的棋盘上。
而此时,侍女急促的步伐在平和的木廊里回荡起脚步声。
“大人!”
她把手中的信笺塞进了幕帘下的空隙里。
“我清楚了,你先回吧”
侍女走后,本就寂静的寝屋就再一次回复平静。
屋内人轻轻地夹起那张纸,两根纤细的手指把它慢慢地翻开。
“嚯~姓韩的又开始了么”
屋内人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又或者说她并不关心这个话题。
“只不过,像那个将军那样子,想必......”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皇帝对各地的乱象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现在哪里有时间管这些,但是日后,就说不好了,嘿嘿”
说话的人阴阳怪气地咯咯笑着。
她则是缓缓地在茶壶上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原来默不作声是在等着什么。
时间在这个祥和的地方缓慢而沉闷地流去一个白天,不久银月已经高挂于黑夜之上。
望着茶叶在清水中飘摇的一个下午,让她的心情焦躁无比。
踏着稳当优雅的步伐,她只身走在河边,心事重重地盯着不时有幼鱼浮起换气的水面。
“叽叽叽!”
青鸟从树林里飞窜而出。
灵动的翅膀在自己头上扑腾几番后就稳当地停在了肩膀上,这是当然的,青鸟很聪明,和别的鸟儿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它是她,也是他。
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它的小脑袋就往女孩伸过来的手指上倚靠。
“!”青鸟的回忆,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
而在触碰的一瞬间,青鸟却也慌张地飞离了这个女孩的肩膀。
“怎么了?青鸟!”青鸟反常的举动让女孩的焦虑又多了一层。
青鸟却已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咯咯咯~”瘆人的笑声再次传来。“恐怕它也能感觉到了吧,真是一只有灵性的动物呢~”
这句话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就连心跳也差点停下。
她就像是窒息了好几秒,胸口被慌张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要那样嘛~就算知道你有和你哥哥偷偷来往,那我们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无论是你、还是你哥哥,对我们都很关键啊~”
“而且,那个男孩~看上去是我们要找的人呢~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被姓韩的蠢货给杀了~”
黎明,似乎还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