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甩开手之后,男人就跪在地上崩溃地边哭边喊。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叫声尖锐地穿过耳膜,把大脑一并给贯穿,让阿新一瞬间昏天黑地,眩晕感席卷而来。他咬紧牙关,合上双眼,因为他的全身都丧失了力气,在凄惨的叫唤里,他轰然倒下。只剩下模糊的意识。

没过多久,哀鸣就停了下来,他的意识逐渐清醒,但力气还是流失的很严重,所以只能靠左手撑着让自己立直上半身,右手扶着依旧像是被针扎过的额头。

记忆随着阵阵头晕回荡在脑海里,奇怪的男人、以及两个自己......

但一想到这里,针扎的痛楚就越发强烈,回忆的大门被悄然关闭。

看来是刚刚的晕倒让自己意识都虚弱了不少。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晕倒,突如其来的头晕像是一团黑云那样直到现在还是挥散不去,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吗?

疑惑的时候,一段记忆随着头晕出现,那是下坠的感觉,就像是飞不起来的鸟儿一样坠下地面,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认出来了,这是在那栋紫黑色建筑发生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让他闭上了嘴,为什么之后,是接的什么呢?

诶?

他缓缓睁开双眼。

房间里出自己以外就无他人。

男人已然没有了痕迹。

---------风盾分割术------

“花......”

花青山在耳鸣之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而且那不是自己的名字,仅仅是一个称呼,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会这样称呼他的人似乎不是很多。

渐渐地他就发现自己能够稍微活动身体,先是指尖,再是嘴唇。

摇摇曳曳地扶起自己的上半身,刚要脱手站起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就往前倒了下去,这是下身没办法活动的表现。

“花大叔!”有个青年跑进了自己的视野内,他才想起刚刚是他在叫自己。

“腿!腿.....腿!”似乎他现在只能说出这个字来。

“你的髌骨被挖走了,现在只是单纯地把伤口的肉融合在一起,如果你想要站起来走路的话那还需要找一个更专业的医生”身后有个金发男人说道。

他看着无用的双腿,直淌的双泪落在了泥地上。

周围已然入夜,这里是贫民窟里的一处废屋,平常应该会有无名的流浪汉在这里聚集吧,但现在已经人鸟兽散,毕竟是个人都清楚在大清洗下贫民窟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里至少还可以,让他们稍微休息那么一会,金发男人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活跃,不清楚是融合双腿让他劳累了,还是对于现状他也没办法冷静。

在四周又一次陷入寂静之后,花青山用颤抖的声音开口了。

“谢谢你把我们救了出来”

“还用不着那么客气,我的目的只是你身边的那个小子,只不过看起来,你身上似乎也有不少故事呢,我感兴趣的是这一点,谢谢自己吧”

听着他说的话,花青山一副有着难言之隐的样子。

“看你的样子,事情似乎是相当不简单啊”

而听到这一句话后的袁安,脸色也马上暗淡下来。

“花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花青山对此一句话也没有说,尽管两个人的目光尖锐而又充满着怀疑,但他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袁安见状,拉下了他的衣领,露出的却是腐烂的后背,皮肤荡然无存,腐烂的面积简直大到不可思议,看样子炎症已经侵入到深处,暗红色的血在表面结成一块块痂,就像是长在石头表面的地衣。

“是传染病......你还是不要碰了,没办法治好的”花青山说话的时候,没人知道他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那种情况,我还没有听说过呢?很奇怪啊,我想根本就不是什么传染病吧?很明显后背上腐烂的肉不存在什么先感染的顺序问题,就像是同时被某样东西啃掉一样......估计你后背的皮肤就是一下子被吞食的吧”

“哼,不可能吧,真有那种生物,我估计现在人早就不在了”

“是啊,所以它并不一定是某种野兽呀,但这样东西绝对足够恐怖,否则那个将军怎么会忍心下毒手把你膝盖都给挖掉了对吧?我估计,他也意识到了,你在养着一样恐怖的东西”

“没有......”

“在监狱里向我求情也是为了那个对吧,为了继续回去给它提供血肉!”

“不是......”

“喂,那是个什么东西!回答我......听到没有”

“......”

“我说过的吧,救你只是因为对你的故事感兴趣而已,快把它叫出来,我就会去毁掉它,我不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像这种以人的血肉为食的生物,只会祸害人间的每一个人而已”

“喂!”他冲上前去,把花青山死死地反压在地,右手已经准备把其双臂折断。

“我只数到三”

“花大叔!”

“你小子别再靠近了!实在是万不得已的话,我只要把它的供主给杀死,它也就没有了食物来源”

“放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小子,你不懂吗?这个人可能养着一头禁兽也说不定,那种一直被前人禁止的古兽要是成熟了你确定知道怎么针对吗?到那个时候可能这个区域里的人,没有一个有能力阻止!大家都会死的,那家人也是一样的”

---------风盾分割术------

大概临近深夜,像是余震一般,地动天摇再一次不知道经由何人之手发动,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整个区域。

在像是站钟一样的塔顶处,他看着这一切,发生震动的地方是贫民窟。

疾风四起,宛如风也清楚危险而在四处逃窜,向外飞湍的风刮起厚重的沙尘,从贫民窟复杂密布的街道间卷起,一瞬间席卷了这座低矮的房区,轰隆声、呼啸声、似乎还夹杂着间断的哀鸣,就像是地狱的场景。

暗淡的月光并不足以让人看清这场变化的全貌,唯一能够知道就是从天空处降下一样物体。

无形,无影,但似乎拥有质量和实体,压在三四十米高的沙尘团上。

它似乎拥有不得了的重量,一口气打在了地面上,黄尘也只好冲向这边。

随之即是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是那里从来没有存在过人一样。

男人也是这么想的,面无表情地走下瞭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