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之花在地震时被溅上碎泥,在太阳隐去的余晖下逐渐成为废墟的一部分。
“夫人,老爷似乎收留了一批贱民”女佣俯首于床前向女主人说道。
皱纹斑布,体态臃肿,女佣已经失去曾经的形体,时间把容貌连同女人的自信一起消磨殆尽,这位毕生都在宅邸里的女性如今除了蛊惑人的嘴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傲的事情了。
“那就稍微帮我盯紧点,一有风吹草动就通知我......就这样吧,你先出去吧”女主人捏紧手上的床被,她的样貌也没有躲过时间的消磨,只是一直介怀着所以保持住了年轻的身材。
既不识字,也没有从商的经验,像自己这样的女人可能才是真正的残花败柳吧,即便是路边的野狗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那到底出路在哪呢?亲骨肉的眼里也只有他们父亲的财产,对于早就在丈夫眼里光芒暗淡的自己,他们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华姨你,为什么还是跟着我呢......”当她按耐不住情绪询问女佣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就被自己唤出去了。
剩下她一人的房间,未免大的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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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蜂尚能食花甜~哎呀老马仍可尝嫩草!”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在通向柴房的路上越想越高兴。
终于甩掉那个姓华的老女人,让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刺激,想到胜利的果实还在前方不远处,他就更加飘飘然。
今日傍晚,宅邸的门前依然挤满着那一群烂民,真是可恶啊,每一个人都是,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妄想受到施舍,你当我是滥好人是不是?我收留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那些士兵都是吃白饭的吗?封了城以后还不快点把这群下三滥抓起来。我的钱都拿去给你们排掉了是吧,都是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跟门口那些东西都是一个档次的!
然而即便是那样,他也在泥潭之中看见了一朵花。
无垢纯真,凄惨娇弱。
以往在交易的世界中,他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是那些人都不足以为之动容。他似乎在那朵花的身上,看到了初恋的感觉,这么一说,初恋还是他们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呢。
啊,可真让人怀念,原来自己家的母老虎也有那样的时候啊,但是现在就是一只无药可救的母老虎啊!
“老爷来咯,老爷来咯,花花~”他轻轻地推门而入,希望找回初恋时和姑娘玩羞人捉迷藏的时光。
女孩的双眼早已经没了神采,就像是死在了柴堆上。
他一见此状便立刻没了兴致,怒火中烧道:“你怎么摆出一副死鱼一样的表情,和我在一起就那么失礼是不是?我哪里不行了?我有大把大把的银两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流落街头吗......那是因为你们穷!他保护不了你们家人!因为他也是个死穷鬼!但是呢,但是什么呢你知道吗?我有啊!我有大把的钱可以去收买可以去交易,我才有力量!而且......你也清楚的呀,钱,不仅能拿来救人,也可以拿来杀人呀......无论是谁都可以拿钱杀死,那是很容易的事,杀人这种事情肯做的人也有大把,但是放心好了,我舍不得杀你,但是也只有你而已......你懂得吧?我希望事情不要发展到那一步去,毕竟我也不想多和黑的沾上关系......除非我着急了”
女孩的眼睛,多了一份恐惧。
“啊哈,我的老天爷!这也不错啊!”老男人抱着女孩兴奋地颤抖。
女孩无力地闭上眼,她多于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或许他说的对吧,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但是,神仙大人,求求你!
“再多绝望一点!对对对!”
求求你!
于此时,柴房的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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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确实没错!”门口的金发男人说道。
老男人陷入恐慌,“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那些守卫呢?”
“冷静点,他们都还活着~”
显得更加年轻的一位此时已经握紧拳头,朝这个男人走去。
“你要做什么!住手啊!”他一把揪起肥油满面的男人,蓄力已久的右拳在此时打进他的脸。
连续下手,男人的脸红涨起来,但还是和刚刚一样令人作呕。
老男人经不住揍,油水过剩的生活除了一身脂肪之外什么也都没有给他,事实上身体早就弱不禁风,在几拳之后,他便喘不过气。
“你......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吗!”男人似乎是想恶狠狠地威胁他,但是早就因为气力不足而没办法说出连续的话。
把这个人丢到一边后,金发男人便继续说道。
“先生,你说的很对,钱的确是救命的,的确钱可以收买权力,所以啊先生,这边也想依靠一下孔武有力的你呢”
“开什么玩笑!你们快给我滚蛋”
“先生,冷静一下,我知道这仁兄下手有点重,他的脾气我清楚,拦都拦不住”
然后他走近了这个男人。
“正因为这样,他下一拳有多用力我可保证不了啊......再说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罢,他将力道按在男人的脸上。
“唔!!!”男人发出无声的惨叫。
年轻的男孩转身走向在柴堆上吓坏的女孩子,细声说:“不用怕什么了”
“你先安抚一下那个小姑娘的情绪好了,这边要说服这个大叔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呢”
“啊......啊......”女孩抽噎着,抱着唯一能抱着的人。
“嘘,不要太大声了,会把人引过来的”
“嗯”整理了一下紊乱的鼻息,女孩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思考着可能更远的未来。
未来会是怎样的呢,亦或者说希望是怎么样的呢,这样的图景在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眼里是看不见的。
又或者本就不存在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