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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和小陈来到住院部谢子新等坠楼事件受害者呢们所处的楼层时,现场的气氛多少有些慌乱,于是老唐便叫住了在电梯门前匆匆而过的一位护士。
“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发生了什么?”
“哦!警察先生,是这样的,前一阵子坠楼的那几位患者中,有一个男生,他刚刚醒了过来”
小陈立马就激动起来。
“真的吗?他现在状况怎么样?可以的话我们想立刻跟他做个笔录”
“恐怕是没有机会了,那个男生刚刚又进入了休克状态,现在医生正在病房里进行抢救”
“那个男生不会有事吧......”小陈的脸色由晴转阴,看得出来他的确在替别人担心,老唐如此看好他的原因也是这个,自己这老家伙做了太久的刑警,早就忘记了如何感同身受地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去做事。
“那个又晕过去的男生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是有两个男学生的吧”老唐忽然想起这个细节,便向护士确认起来。
“那个男生叫袁安”
“警察先生......”
身后的电梯门在他们谈话间再次打开,电梯里的人一出现就认出了两位站在门前和护士说话的刑警。
老唐和小陈一并回头看去,护士见状便向老唐确认没事后离开了,现场剩下他们和走出电梯的那位女士三人。
“我记得您是......袁安的姐姐是吧?”小陈一看见美女就会犯结巴。
女人的脸勾起了老唐前几天做笔录时的回忆。她叫袁音,是坠楼事件受害者之一袁安的姐姐,在读大学生,但因为弟弟的事情近几天已经请了假,或将考虑休学。
袁音是个具有成熟美气质的女生,虽然五官长得还很稚气,但精修的短发以及修长的身材同沉稳的性格都使得她跟同龄大学生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在陌生人眼里她更像是位辞职带娃的家庭主妇。
袁音看见小陈那目光,便低下头去,想用刘海挡住自己不知所措的表情。
“对,我是袁安的姐姐......请问袁安出了什么事情吗?我听你们和护士的对话,好像在说情况不太理想?”
老唐把色眯眯的后辈推到一边去,“是这样的,袁安刚刚醒了过来,但是突然病情恶化,又休克晕倒了......”
“袁安......”袁音失声地喊出弟弟的名字后,便像丢了神般地冲进了事件受害者们的病房,老唐和小陈见状也跟了过去。
里面慌乱得不像是医院该有的样子,数名医护人员正围在袁安的床边坐心肺复苏工作,然而刚刚他们就已经对患者施行了好几组操作,现在刚进门的护士搬来起搏器,希望能在最后的时间里救下这个男生。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依旧改变不了平直的心电图,然后主治医师看着病房内的挂钟,无奈地叹气。
“再做最后一次电击起搏......”
这句指令力度虽轻,但却一棒打在了袁音的头上,听完她便吓晕过去。
小陈见状迎上去扶住袁音,老唐看着晕倒的袁音,也不禁为那个站在鬼门关上的袁安捏了一把汗,“这位小姐也不容易,自己原来是母亲的私生女,父亲因此不再供她读书,本来跟弟弟一起离家出走到这个城市生活,现在却又碰上了这种事儿。说起来,两人虽然不再是亲姐弟,但还是一样相依为命,也真是了不起......”
与此同时,在那边的病床周围,最后一次抢救即将开始。
..
一位宫女跨过膳房,并步步莲花地端着早膳走向帝皇的寝殿,把守此处的两位士兵对她微笑示意,他们都知道这位宫女是负责照料帝皇饮食起居的。
帝皇特别钟意垂帘的设计,在寝殿内的每个门槛处都悬挂了檀木珠帘,木珠经过香油浸泡处理,能够使殿内充满助眠的气味。宫女一道道的拨开门帘,来到帝皇床前时才发现帝皇已经没了人影。
她平静地搁下手里的两碟菜食,然后转身给丢三落四的皇帝收拾床铺,一边整理还一边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今早让御膳房准备的都是冷糕一类的凉食,不然在桌上放凉就错过了赏味期。
把那张同样浸泡过香油的床整理的井井有条后,她不由得伸个懒腰,想着该去把走丢的皇上给找回来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她走出寝殿的长廊后便转身右转,借着外廊绕到寝殿背后,那里正对着一个精修的园林。
来到园林入口时,她便会心一笑,果不其然,皇帝是到了这后院。最近皇帝很少睡懒觉,早起之后便总是来到这园林里看鱼。此时,那位万人之上者正对着嗷嗷待哺的数十张鱼嘴笑,活像个小孩子。
“皇上不事朝政,每天早起不去批奏折反而躲在这里同鲤鱼玩耍,恐怕是不太合适”宫女横眉立目地说道。
皇帝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很是开心,却又不作表情。他就是喜欢此女瞪眼提眉的样子,美女在生气时都悦目养眼,“让我休息一下怎么了?皇帝就不能休息?我都好几天失眠少睡了”
“又是为了韩将军的事?真的要这么做吗......”一谈起战争,宫女就变得愁眉锁眼起来,然而即便如此,美的气质也未衰减半分,反倒是更加楚楚动人了。
“哦——一谈到韩将军就愁眉苦脸的,莫非你喜欢韩将军?我先给你个忠告啊,韩将军女儿都快成家了”
宫女忧色不减,“我只不过是不希望再打仗了。而你,作为一国之君却总是谈论男女之事,成何体统......”
“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再因战争牺牲了,可现在这韩过峰贸然封锁城池,鱼肉百姓发动清洗,看着我的人民遭此苦难,我实在于心不忍啊......”他说着说着便换了另一幅表情,就连语气也逐渐丢掉玩乐的意味,说完他盯着宫女的脸,用皇上的眼神质问她,“难道我还不应该跟韩过峰打一场仗来解救百姓吗?”
她满腹牢骚般地瞪了皇帝一眼后就闭上双目,脸上写尽愁肠百结,“你早就知道韩过峰的为人,应该料到他迟早会再发动一次大清洗才对”
皇帝像是赞许她似的点点头,“没错,我早就料到了,可是我没机会收拾他,我需要等待”
“但你给搜捕队下的命令是让他们把呼家母女逼到韩将军的城下,你应该很清楚,这样一来这个人会采用什么做法,但你还是不顾百姓,不顾韩过峰发动大清洗而去这样做了,你不仅是想借此机会除掉韩过峰,你更是想通过韩过峰的力量将呼家母女困在城内,然后一网打尽”
“没错......”皇帝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为了等待机会而连累百姓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呼家母女,呼家已经灭门了,你还指望两个女人能翻你的天吗?”
“我知道——”皇上长吁一口气,“你一直对呼家的事儿过意不去,想要我放过那对母女,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安邦的大计,就差呼家一块碎片了,然而呼家唯一的叛徒却是个什么也没继承的废物!我也想放过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我需要她们”
宫女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皇帝早已别过脸去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总而言之,这次讨伐韩过峰的仗,我一箭双雕是势在必得!”
...
“!!”
袁安一下惊醒,方才就像是做了个被扔进绞肉机里的梦,那种灵魂被稀释的感觉嗡嗡地缠着他的脑袋,使他又感到头晕目眩。
他朦朦胧胧地撑起上半身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阴暗的环境、冰冷的铁门......对此他熟系得很,这里肯定又是韩府的地牢。
为了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又被关进这里的,他顶着快要裂开的脑袋去回忆细节,记忆好像在经过稀释后丢了不少,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头痛使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才回忆不起来。
“呃......”忽然,伴随着头痛,他的眼前重新浮现出了病房的样子!他尝试闭上眼集中想象力,努力找回这段记忆。
他想起来,在华府,他遭遇了巡逻兵,一高一矮,然后他奇迹般的打倒了两个士兵,再然后就是他听见野兽的叫声,这声音令他振聋发聩,逐渐失去意识,再然后的话......就是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医院的病床上,他的身边还有同样晕倒的段时......护士发现他醒来后就急匆匆地跑去呼叫医生,再然后,他又听见了野兽声,跟着这声音他再次晕倒,醒来就回到了这片地牢。
是个人都会对那个叫声很在意。袁安又再一次整理了一遍脑袋里的记忆,他认为医院里的那一段场景应该不是他的梦,这是因为他记得太清楚了,就连心电图的声音和挂钟的滴答声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是护士和段时的脸他都是历历在目,他想,如果是做梦的话,那么一切都应该是模糊的,就像是段时的脸他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即便他知道那个人就是段时。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便清晰起来。既然医院的经历是真的,那么他应该就是短暂地回到了现实,然后又被什么力量拉回到了这里。而这一切会发生的原因,大概都和那个野兽的叫声有关......
“袁安......袁安!”
就在他继续思考的途中,插入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是从铁门那传来的。
他抬头看去,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跟这里扯上关系。
站在那呼唤他的竟是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