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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会也被抓进来了吧?”袁安握着铁栏悬心吊胆地问道,只怕是自己连累了流家父女。

流霜心急火燎,想要说的话太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袁安见状只好先安慰她,使她情绪稳定下来,“没事的,你整理一下情况,再慢慢跟我说”

“......呼阿姨和她女儿跟我们走丢了!”

“怎么回事?”

“全城封锁以后父亲警告我们要立刻逃到富人区去,于是我们呼阿姨她们就和我们一起躲在那的一间废弃房子里。可是房子周围的地痞看到通缉令,发现了我们,于是我们只好逃到大街上,就在这个时候,我和流雪跟父亲被韩夫人抓住,然后一起被送进了将军府,同时呼阿姨她们也就走散了。”

袁安慢慢地坐在床边,神色如日坐愁城,“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大家都散了......”

流霜脸色变得更加紧张,“你说大家是指......花大叔吗?对了,花大叔呢,花大叔应该是跟你一块儿的”

袁安的神情也愈加沉重,“花大叔应该是跟我一起被抓进来的,但至少在这间房里没看到他的身影,有可能是被关在其他房间了吧......对了,你说你是被韩夫人抓到的,那你怎么没被关起来?没有受到拷问吧!”

“我没事,不仅没事,还当上了韩家的女佣,你看,这是我工作时穿的......”流霜站远给袁安转了一圈,袁安这才发现她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长裙,长裙像花伞般,和她很是般配。

“真漂亮,很适合你啊!”

“那就太好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觉得这件裙子和我平常穿的没什么区别,你才一直没提起......”流霜莞尔而笑,只是她脸色很差,笑容看上去又很勉强。

“没有的事,的确很美......”

“谢谢,你......”她腼腆地收起自己的笑容。

这时,袁安才注意到她脸色的不对劲。

“流霜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她忽然就变得心神不定,双眼鬼鬼祟祟地无处安放,“我?我只是太担心花大叔和呼阿姨她们了......”

“流霜,你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莫非是被严刑拷打了?不然韩夫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让你当韩府的女佣人......”

“我真的没事!就是太紧张了......嘿嘿,哦袁安,这个给你吧,是韩夫人送我的,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吃这个吧......”

流霜从缝隙里递进一包用纸包裹住的糕点。

“真的没事吗?要是有困难的话,你就和我......和流雪、你父亲说一下,不要藏着掖着”

“不会啦,我......没事的”

她说完这句话,便惊慌失措地离开了。

..

流霜走出地牢后手忙脚乱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路上的韩府士兵和女佣她都没有心思去多看一眼,袁安对自己的担心使她愈加忸怩不安。

她打开房门后就砰地关上,此时她整个人便像瞬间没了力气般靠在门上。

“姐......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室内传来流雪的声音,顿时让她心脏又多停了一秒,她忘记流雪和父亲一直是呆在这里的。

“流霜,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此时就连父亲也都这么说。

“我没事......”她惊悸不安地说道。

“真的没事吗......姐,你脸确实很白”

“我都说了没事!”这声不耐烦地大叫把流雪和父亲都给吓呆了。

流霜面有愧色,“对不起,流雪、父亲,我不该吼你们......”

看到她这副令人担心的样子,流雪忐忑不安,她很清楚姐姐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她走到流霜面前,试着跟流霜说话,“姐,要是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和爸聊聊,我们知道韩夫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当她想要去握流霜的右手时,流霜却下意识地护住了手腕。

“姐......你的手腕!”

“不要过来了!”

流霜再次紧张地尖叫,立马和亲妹妹拉开了距离。

“对不起,流雪......我还有事儿,我现在要去工作了!”

然后流霜就像只受惊吓的白兔般逃走了。

她不敢回房间睡觉,于是在韩府里工作了一晚上没睡觉,就是为了能不再面对家人的关心。

“流霜姐,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还是回房间休息一下吧”临近清晨时,她被其他女佣发现不小心打了瞌睡。

“没事的......我还能继续”

“真的吗,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待会儿干活时要是不小心打碎了什么就糟糕了...”

“我,真的没事......”

咚咚咚,工作间的门被连敲三下后推开,门后站着的是跟在韩夫人身边的谭妈妈,这个女人体态臃肿,脸上皱纹也快耷拉到肩膀上,是个没人喜爱的老女人。

“流霜,韩夫人该用‘早点’了,你快过去吧”

流霜的心脏开始加速,她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谭妈妈见她磨磨蹭蹭,便过去赶她走,“还在发什么呆!我们请你来、安排你家人吃住可不是为了让你发呆的,请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流霜正要走时,刚刚劝她休息的女佣又拥上来,把嘴巴凑近她的耳边问道:“你刚来不久,韩夫人就每天早上都得指定你去送早点,回来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讨好她的秘诀吗?到时候我帮你干活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

谭妈妈明显不耐烦了,她狠狠地推开这位女佣,“够了,工作期间不要说闲话,也不要说悄悄话,这样对在场的其他人很不礼貌,你在韩府工作就得有礼貌有素质!”

流霜诚惶诚恐地看着被推开的女佣,对方的眼神是在求她,她只好露出一个牵强的笑,然后说了声抱歉。

女佣啧了一声,看上去对她的行为感到厌恶。而在那之后,流霜跟着谭妈妈,端着早点走去韩夫人的私人房间。

路上谭妈妈发现四周无人时,开口问道:

“刚刚那个女佣问你什么?”

“她见韩夫人替我安置家人,又指定我去送早点,便问我讨好夫人的秘诀是什么......”

谭妈妈厌恶地撇撇嘴,“哼,真是个愚蠢的女人......那你说了什么?”

“放心,韩夫人‘那件事’我没透露半点消息”

“那就好,我得再次提醒你,这堡垒内上百个士兵,你和你的家人根本没法逃走,所以,你还是不要有什么妄想,老老实实地给韩夫人提供‘早点’,要是你有什么风吹草动、事迹败露,韩夫人必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而且再怎么说,大清洗发动之后,就算是富人区也不一定安全,但我们这座城堡绝对是坚不可摧的。你也应该要觉得幸运才对,在这么个乱世下还能碰到韩夫人赏识你,还包吃住,实在是无上光荣。”

流霜惨白的脸露出痛不欲生的神情,她再一次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尽量不让眼泪流下。

谭妈妈又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流霜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就怕被她看出端倪,“手腕还很疼,我才没睡好觉......”

作出回答后,她试探性地偷窥谭妈妈的神情,不管怎么说,对方似乎没有怀疑,“你以后还是要想办法好好睡觉,要是你的睡眠质量不好,那‘早点’的效果就不好了,韩夫人请你过来是为了你自己的‘天赋’,你可不要糟蹋了你的‘天生丽质’”

“可是......手的确很疼”

谭妈妈听后露出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会跟韩夫人说明这个问题,让她同意给你买些止疼的药膏回来。你看你这副娇生惯养的模样,以前买回来的那些‘人偶’都不会喊疼,就你事多!”

“对不起......”

谭妈妈哼的一声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没一会儿二人就走到韩夫人的所在处。

只见这老女人一改之前尖酸刻薄的态度,颇具礼貌地敲门并向房内请示。

“进来吧”

谭妈妈带头先踏入方面,尔后又像催命鬼般推搡不大情愿的流霜。

二人都进去后,她便麻利的关了门,“韩夫人,今天的早点是你最爱的养颜粥”

韩夫人坐在房间的最深处,整个房间实际上都相当的阴暗且密不透风,抬头看天花板总能注意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的轮廓,然而灯光太暗使人无法看清,而且或许正是空气不畅的缘故,房间内总是隐隐约约地可以闻到一股腥味,这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谭妈妈......着手准备另一份‘早点’吧”

谭妈妈听令后领着流霜来到墙边的一张橱柜旁,她点燃了桌面上的蜡烛,并将桌上的小刀送到火焰上加热。与此同时,流霜正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腕处被盖在袖子底下的层层纱布,她从小就很怕疼,这次也不例外,纱布第一层还是干净的白色,但一直向下松解,就发现纱布上沾着粘稠的已经发黑的血痂,最后,流霜解下的是一条沾满血污的脏兮兮的布条,而她原本白净好看的手腕上已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渗血的刀痕!

谭妈妈给小刀消毒过后,便端着刀子要流霜过去,流霜来到她身边后她抓起流霜的右手强硬地将其放在一口大碗的上方,然后开始在那不满伤痕的手腕上反反复复地创造新的、涌血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随重力落在了碗里,滴答滴答地,那口大碗正在等着装满。

流霜使出了咬牙地力气闭上自己的双眼,她强忍住不去呻吟、不去流眼泪,刀锋一次次地划过给她造成疼痛,新的疼与旧的伤一起来折磨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受此伤害不可,但为了心爱的人,她坚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的右手不再出血了,可碗里的液面还不够高。

韩夫人不耐烦地皱起双眉,“不行,还不够。谭妈妈,你划左手吧”

这句话吓得流霜把手缩了回去,谭妈妈很是生气,拿着刀威胁她交出左手,她不愿意,对方就硬是抢过她的右手,刀子又加了深度,这次,不再出血的右手腕才又开始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这一下,流霜几乎要晕死过去,她不知道这次刀子进了有多深,只是这次实在疼得她再也站不起,她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谭妈妈骂她是个没用的女人,然后拿出了换的新的纱布,她就这样走到流霜身边,先是再次拿起流霜的右手,使用桥式将她手上的伤融合起来,她对桥式运用得不是很好,伤口融合后依旧是血肉模糊,但最起码不会再明显出血了。

随后她给流霜进行了简单的包扎,重新用长袖盖住了纱布。

“韩夫人,您的第二碗‘养颜粥’准备好了,新鲜出炉,请慢用”

韩夫人伸出她袖珍的小指,抹掉沾在碗缘上的‘养颜粥’,她的舌尖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番小指上的粥品,仅是这样她便兴奋无比。

“太好了,谭妈妈,太棒了!这样吧,早点很珍贵,不可浪费,你去找一条干净的手巾来放到这早点里,我要先拿它来敷个脸再好好品尝”

“遵命,那韩夫人,我要不要先把流霜给送回去”

“不用,现在送回去只会暴露,你让她现在地上清醒一会儿吧。嘿,流霜!”

流霜此时意识才逐渐回到大脑内,她听见韩夫人叫她,但她早就没了力气,只能轻声回应,“夫人......”

“清醒了就好,这碗养颜粥就赏给你,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肚子饿了的话就吃下这碗粥,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一道早点了,营养丰富、味道可口,你一大早就为我送来这么大份早点,是该补一补了。谭妈妈!”

“是!”

“吩咐大厨炖一份鸡汤,你就说是我要吃,然后端来这里给流霜。”

“遵命”

如肥猪般的谭妈妈走出房间,留下韩夫人在此处大快朵颐,那份进食时的激动听的流霜寒毛卓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