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镜头又一次回到了这间装潢算不上多精良的日式面馆。而这一次,除了焕然一新的“笑话大王”外,还多了一位一身道袍的年轻道士。两人没有点主食,点了大约三十串烤串的他们各握着两份饮品,“笑话大王”的是烧酒,而易道长杯中则是清茶。
“哟,你这身航头还挺顺眼的,是打算重新做人了吗?”
店老板自然对“笑话大王”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他都是一个狐假虎威且游手好闲的混混。但“笑话大王”自己知道,用恶贯满盈来形容自己实在是过分保守。并未搭茬的“笑话大王”只是嚷了几句,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回了烧酒之上:
原本披头散发的他现已修整了那些不怎么搭理的发丝,鬓角与下巴的须发更是异常光滑。就五官来说,“笑话大王”确实给不到人那种恶徒所独有的压迫感,这才使得他不得不长期不修边幅,以此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账东西。
当然,这些伪装都随着某个存在的回归而告一段落。喝了一口烧酒的他看了看身旁的易道长,今日的他依旧穿着那件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黑色道服,他扎着一根辫子,边角留有两道长须。就算称不上是仙风道骨,可其和善的目光确实能令人信服。不由得连连摇头,“笑话大王”很明白叙旧抱怨并非自己的当务之急。
“消息可靠吗?”
面对易道长的询问,“笑话大王”并没多少,反而是将那青铜万花筒交付,而后者则在一番窥探后深吸一口气。
“她从没出过错,而且唯独这件事上,她是不会和我寻开心的。”这次,沉默的对象换成掂量着青铜万华镜的易道长,“再者,要不是情况危急,我又怎么会跑大半个城市来找你。”
两人所在的寰宇市是一个于近二十年突然发展起来的城市,这个海港城市凭借自身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通过旅游与进出口起家,逐渐将沿海的几个小镇一并纳入其中。所以即便是一个市级城市,可其占地面具却前所有为的大。纵使是坐轨道交通,从东城区到西城区也得坐上整整两个小时。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剩多少了。”
用力咀嚼鸡心烤串的“笑话大王”形同泄愤,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并不怎么欢迎那一存在的回归。
“那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说,但我想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开。要知道我们家老大向来不是个低调的主,就算不敲锣打鼓,我们也得张灯结彩迎接他。”
“那还真是……”仔细想了想后,易道长也收回了后半句话,“说实话,我们的家的也好不到哪去。”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为逗他俩老人家开心上真家伙吧?”
“是啊,依照我们现在的状况,是真经不起再一次的正面冲突了。”
经历过战争的绝大多数士兵都会由衷祈求世界和平,而作为老兵的“笑话大王”与易道长更是如此。炮火的洗礼不光会招致毁灭,更是令生者心有余悸。不约而同的举杯相碰,两人很清楚若再不行动,末日之战便会接踵而至……
“哥们,你说以前那招还管用吗?”
“你是说,我们长久以来使的那招障眼法?”
“对,改良改良的话,我觉得还有戏。”眼见酒杯见底,转身的“笑话大王”也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在我混迹于人类社会的这些日子里,我没学到别的,插科打诨倒是领略了一套又一套。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天底下的领导他妈就一个鸟样,兢兢业业不如装模作样,他们要的不过是那个、表面数据,至于怎么来的,数据是否属实,他们完全就不Care。”
很是狐疑的扬起眉头,易道长总觉得自己的这个挚友被人类社会同化的有些过分。虽说这个想法很是危险,但易道长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仔细想想,其实难度也就那样。我们过去小打小闹就像是在制作个人电影,角度巧妙,小投资都能蒙混过关。现在老板要亲临现场了,那我们就给他俩搞成好莱坞投资,狂加声光特效。等我们演完这一出后,你说老板会袖手旁观吗?那自然不会,他们定会大打出手,最后再度同归于尽。”
“注意言辞,吾友。即便你所言极是,可身为造物,如此造次……”
“得了吧,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两老小孩有多铁憨憨。你说他俩斗了多久了?哪一次不是鱼死网破不了了之。再说了,作为‘企业’员工,我们又有什么可以质疑的?老板想怎么玩,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创造条件给他们玩个够,不是吗?”
不知为何,“笑话大王”的歪理在现在看来颇具说服力。易道长很想和他继续说道说道,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除了白费口舌外就再无他用。长吁短叹一番后,只得赞同的他又问出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不到一周吧。”拍了拍易道长肩膀的“笑话大王”拿走了剩余的烤串,“别担心,没日没夜加班的话,还是来得及的。”留下一句令人更为不安的话后,大摇大摆的他也就此动身并开始这前途未卜的加班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