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推荐的吗？”

自因陀罗成为自己的班主任后，唐兰兰与自己的交流也变得更为频繁。不知从何时起，在放学后与其一起前往图书馆就成了日常的一部分。

“你要看什么类型的？”

驻足于奇幻分类书架前的李响取下了厄休拉·勒奎恩的《地海传奇》，虽然久闻这位女作家大名，但时至今日，自己也没读过她的任何一部作品。

“唔，你知道我不怎么看书的啦。那推荐点有趣的书就可以啦。”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唐兰兰很是期待的看着自己，“你之前看的那本……叫什么来着。”

“《热夜之梦》。”

“对对，既然是吸血鬼小说，那一定非常适合我吧。毕竟我有看过《暮光之城》改编的电影。”

面对如此发言的李响不经挠了挠后脑勺，因为就在不久前，因陀罗有有告诉过自己，当人们见到吸血鬼真面目后，就不会把他们与“浪漫”相关联了。即便唐兰兰异常期待，可李响还是不得不向她老实交代。

“那本小说更像是惊悚游记，其中没什么言情要素，所以可能不是很适合你。”

“是吗……看来是非常严肃的小说呢。”

没错，吸血鬼、狼人还有死灵从来就不是人类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被统称为暗裔的生物曾惊扰了人类数个世纪。时至今日，他们之中的部分成员还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总觉得说出去会被人笑话。”

小声嘀咕的李响并没引起唐兰兰的注意，这些话虽不假，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些话更像是在危言耸听。无奈叹息的李响看了唐兰兰一眼，这个乐观且阳光的少女和自己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李响虽不悲观，可他多多少少有着那么些抑郁，体质糟糕的他更是无法与无比健康的唐兰兰相提并论。或许真像班级里其他同学所说的那样，自己能和她成为朋友是个小概率事件……

“在想什么呢，傻呆呆的站着。”

要不是唐兰兰嘟囔起了嘴并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或许李响还无法意识到自己已愣神许久。在摇头晃去各式各样的胡思乱想后，他也向唐兰兰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看待新来的班主任？”

因陀罗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自己的隐形监护者。可就是这么一个面对杀手都毫无惧色的男人却成了自己的班主任，不光如此，甚至在下课后，自己还需要接受他的“强制补习”。

“说实话……我认识那个大叔挺久了。唔，现在这么说好像不是很礼貌，总之，殷老师一直有来我家的店吃饭，还长期赊账……有关他的传闻话，我也不方便多说，不过用爸爸的话来讲……殷老师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如此严重的误会并不是因陀罗的无意所引起，相反，这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的。李响也算是读过不少作品，他能明白倘若没有苦衷的话，没人会极力将自己塑造为一个混账。因陀罗这么做的背后一定有所原因，可很显然，这并不是自己应该或者需要知道的。

“这么说会不会过分了些。”

“嗯，稍有那么些吧。”

二流子、社会败类、地痞流氓，这些都是旁人对因陀罗的错误印象。虽说他恶迹斑斑、在这一带毫无声望与口碑。但最起码的，因陀罗从来没伤害过自己，而光是这一点，就够李响感激的了。

“李同学你很在意那个怪大叔吗？”

“算是吧，因为他课教得确实不错。再者，我也很难想象他过去是个怎么样的人。”

“唔，被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虽然爸爸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但除了爱赊账外，他似乎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而且每次爸爸一说他坏话，妈妈都会生气。”

在学校里，因陀罗总是刻意避开唐兰兰。而在后者看来，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可事实上，李响能看出因陀罗的内疚与无奈。

“不聊这些，说起来，爸爸说那个大叔最近在给你开小灶？”

“呃，也不能算开小灶吧，就是偶尔会指点下我的英文。”

很不自然的挠动起后脑勺，李响向来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但好在唐兰兰非常单纯，以至于如此明显的谎言都没能拆穿。

“真是的，你成绩都那么好了，还在补课。给不给我这种吊车尾活啊~！”

不得已叹气，要知道唐兰兰在说这些的时候也向自己偷来了既不甘又羡慕的眼神。当然，她是固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课后补习”内容。

“你都已经保送体育重点高中了，就不要嘲笑我这种还得统考的苦学生了。”

用玩笑将话题终结，李响也完成了图书的租借。一旁的唐兰兰也没有空手而归，拿了一本知名运动员自传的她也交出了自己的图书租借卡：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垂下脑袋的唐兰兰看上去有着那么些犹豫，也是在自己点头示意后，鼓起勇气的她才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鼻子比一般人，甚至很多动物都要灵敏，对吧？”

“没错。”

“所以我最近闻到了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唐兰兰显得非常害怕。

“……是什么？”

小心翼翼地询问，站在原地的李响感受到了一阵恶寒。而唐兰兰也在随之抬起了脑袋：

“充斥空气中的净是死亡与阴谋……”

听闻这句话的李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因她与因陀罗说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