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搭车客指南》中的阿瑟·邓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学会了如何在云层中穿梭。而在因陀罗的指引下，李响可谓是在片刻间就掌握了飞行的诀窍：

李响并不觉得身体变轻了，相反，他能明显感受到有一种不可见的力量正托着自己。这种力量熟悉却又毫不具体，李响想知其所以然，可每每这么做的时候，那股力量便会消失不见。最后，留给自己的除了重砸地面外，就是那种不可演说的沮丧。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明明都飞起来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时至今日，李响依旧将《壮志凌云》奉为心目中No.1的电影，而在蓝天下翱翔也是他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渴望。李响不止一次幻想自己能坐上战斗机亦或者其他飞行器，在苍穹之下俯瞰一切，在音速中飞往一个又一个目标地点。他时常会将自己想象为一只海鸥，在天空与海洋的交界处展翅翱翔，在宝蓝色的海水与蔚蓝天空的映照下尽情飞舞。可当这一切全都实现的时候，自己非但不觉得高兴，甚至会因为期望落空而倍感失落。他不明白，也正因为无法明白这一切，李响才会呆呆看着于一旁抽烟的因陀罗。

“因为你没时间去高兴，因为你用来启动这个法术的情感也不是喜悦。”掸去烟灰的因陀罗并没起身的意思，他继续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既在休息也在观察，“就连某个痞子法师都把‘魔法是要付出代价的’挂在嘴边。那现实更是如此，虽然现实中施法不会要你动不动折寿，但代价就是代价。既然暗之法术的本质是情感推动，那你自然也就感受不到高兴了。”

“可……可我怎么看你游刃有余且一脸得意啊。”

“小子，按照部分MOBA游戏的说法，你不过是个青铜法师，要和我这种至尊大魔法师相提并论，会不会太自不量力了些？”

因陀罗的话其实非常有道理，但有道理不代表能平复自己的情绪。李响又度腾空而起，这一次，他打算用失落作为推动力，确实成效显著，可有因为他极力操纵着这份情感，他才更加感受不到喜悦或是兴奋。

“认命了吗？”眼看自己缓缓落地，不知抽了第几根烟的因陀罗总算是站起了身，“是不是觉得法术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嗯……”

“不过你仔细想想，如果法术真的那么好理解，那还有什么神秘亦或者魅力可言？法术之所以他妈是法术就是因为不可理解，如果都能套上公式，那就不是魔法，是科技。”

“可这样一来的话，那些小说里写的魔法研究者不是显得非常愚蠢吗？他们的行为简直是背道而驰。”

近乎所有的奇幻作品里，都会存在那么一两个魔法研究者，这些角色穷其一生就是为了能探寻到魔法的本质，可在李响看来因陀罗似乎对这些角色并不认同。

“那你可大错特错了，小子。在探寻真理上，其实并不存在正确与否。就算我真的跑到科学家面前并告诉他们，‘听好了，崽子们，这个世界是你们人类所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你觉得他们会听我的，就此放下手头的项目各回各家吗？”

“我想不会……”

“那不就得了，人类很多时候探寻事物的真相或者本质压根就不是为了得出什么结论。他们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所以……”走到自己的身旁后，因陀罗也伸了个懒腰，“比起去思考理不快乐的理由，不如去考虑下该如何让自己快乐起来。学法术如果不快乐的话，那就用法术让自己快乐起来。”

“说的也是……”

明明是一句简单至极的话，可要想将其理解却不是易件事。挠了挠后脑勺后，李响也紧接着向因陀罗开口道：

“那么接下来，我该学习什么？”

“接下来的话，就该是法师最为传统的法术了……”

“莫非是火球术？”

摇了摇头后，微微一笑的因陀罗也随之公布了答案：

“末日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