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死后,没有精神力的支持,天选试验场开始“崩坏”,如同一张揉碎的纸。试验场一层和二层彻底分离。二层的实验室被一条长长的裂缝撕成两半。正在进行研究的294号跌倒。裂缝离他的鼻子只有三根手指的距离。“不凡大人?”294号一时吓得不敢爬起来,看了看身后,凝视裂缝许久。“不好!”294号哆嗦弯身,从裂缝底下钻到房间另一半,打开工作台的抽屉,拿出里面的资料,裹进白大褂,紧紧抱着钻回去,快速地跑到门前。

门被打开,走进一个长头发的男生,543号,蜂鸟能力者,543号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把294号拉出房间。

实验室外面走廊的时空是错乱的,错综复杂的裂缝像正在结织的蛛网一般黏在走廊上,走廊上漂浮着碎石砖和家具碎片。

“这里快要崩溃了。”543号搔头,“946号叫我来接你。”

漂浮的碎砖聚到294号身前,组合成了一块台阶。

543号飘起身体,握住249号的手:“抓牢,踩稳,我们要出发了。”

294号环住543的手臂,踩上台阶。543号点燃嘴里叼着的烟,以较快的速度穿梭在走廊之间,躲过一个个不等大小和长短缝隙。天选试验场开始支离破碎,爬满墙壁和地板的裂缝开始扩张,被裂缝分开的各个部位也越来越远,窗户外的白色已经变成了灰色。294号和543号一路上看到了许多住在天选试验场内的能力者,其中有不少熟人,他们小心地跨过越来越宽的裂缝,稍不注意就会掉入裂缝之中,他们向543号求助,543号置若罔闻。

抽完一支烟后,543号停下来,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她不着急点燃,而是继续赶路。

“不凡大人呢?”249号。

“不凡大人出事了,946号联系不上,947号找不到。而且就凭现在的情况,946号发出的讯号都被裂缝淹没了,不想死的话,担心担心你自己吧。”543号。

543号和249号到达了目的地,不凡的房间。不凡的房间是天选试验场中时空最稳定的地方了。不凡的房间里聚集了八名名能力者,均是不凡手下的精锐。大家吵得不可开交,946号和947号极力控制现场。房间里最淡定的当属27号唐贰了,靠墙而立,悠闲地削着木刀,他坦白是他放走了劫持不凡的能力者,并且吓退了第一个想指责他的能力者。

“我们应该先找出路,现在吵架有用么?”涂着粉色唇彩的女生,箭毒蛙能力者,561号。四周的人依然争吵不休,561号又提醒了一句,但她根本加不入大家的争吵。她恼怒了,一圈锤在地上,地上爆出一团绿色的气体,顿时让在众的人安静了。“喂喂!要老娘说多少遍?喋喋不休有用吗?正中敌人下怀,我们都得死在这儿,现在最应该先找出路,以后再商量其它事儿。”

“呵,要是能找到,我们早就出去了吧,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946号和947号联系上更多的人到这里避难。”鲎能力者,女,394号。

“你救人,我们找出路。”蝙蝠能力者269号讽刺道。

394号:“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这儿?我做不到……”

561号:“喂,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好吗?”

946号和947号站在众人的中央,劝告大家冷静下来。

……

294号看了一圈,没找到金鱼能力者631号,快速地走到946号的身边,揪着她的衣领吼道:“631呢!我问你,631呢!”594眨巴两下眼睛,裹在衣服里的资料掉出来,594号看了看地上的资料。“631!没有631,我们连不凡大人最后的愿望都完成不了!”594瞪着眼大把大把地流泪,手捂着心口,转圈道:“你们难道失去了那至高无上的荣誉了吗?不要求你们理解不凡大人那崇高的,普度众生的理想,但你们也应该想想,不凡把你们从小养到大,守护了你们这么久……是为了什么?美好的未来,美好的未来就在前面……我们就要实现了,那乌托邦,那没有战争的,和平的,一体的世界!天堂计划!631,他有水熊能力者的记忆啊,他是计划中,重要的一部分啊。”

众人沉默了。

“543号,我求求你。”294号跪在543号面前,“去救631号。”

“唉。”543号抽点燃嘴上叼着的香烟,“救你已经是我的极限,我早该告诉你。”543号拉开房门。门外,“裂缝”像结好的蛛网,复杂的线条像风化石壁上无规则的裂痕。裂缝间隙,最大的仅容手臂通过。

543号:“在场任何一个人,出去就是送死。”

249号锤地哭叫道:“不凡大人,不凡大人啊……”

269号扶住249号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条出路。”

249号反抓住269号的手臂:“还要什么出路?我们随不凡大人一起去吧!”

269号:“话可不能这么说,活着就有希望,世上不止一位金鱼能力者,也不止一位水熊能力者,不对吗?”

249号清醒了一些。

不凡房间的空中,一条裂缝凭空拉开。“这里也要沦陷了吗?”946号沮丧地摇摇头,947号从后面抱住她。

“那是不凡大人!”249号爬起来,撞向裂缝。

“你疯了。”269号及时夹住249号的肩膀。

一只脚踏出裂缝,踩空了,随后是半个身子掉了出来。“啊!”一位中长发,长相凡凡,十八九岁年纪的少女跌出裂缝。少女肩膀着地,额头磕到了249号刚刚不小心落下的资料,一个木盒从她的怀里掉出来。裂缝消失了。

中长发少女摸头,干笑了两声,捡起地上的木盒。她穿着休闲裤,蓝白T恤,胸罩肩带的痕迹清晰可见。少女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如,她带来了阳光。

“你们好啊?”少女晃了晃手,“嘿嘿嘿。”

“恕我冒昧,请问您是?”946号行礼。

“不凡,不凡大人!”249号企图扑倒少女,但被269号按在地上。543号也坐在了249号的背上:“不要乱动。”

唐贰警惕地瞥向少女,拔出钢刀走上起来。

“哎?唐贰哥,你注意点。”少女抱着木盒退后。

“27号!”946号呵斥。

“哦?”唐贰把注意力转移到946号身上,“敢这么大声地和我说话,你想死吗?”

946号:“27号,你才想死吧?死在这儿?或者把她杀了,把我们杀了,然后死在这儿?”

561号胆子也大了起来,挡在少女身前,握着的手蒸腾一团绿雾:“27号,你有本事就自己出去,你把她杀了,我们谁都出不去。”不凡的房间里,大部分的能力者都站在少女这一边。

唐贰思量几秒钟,回到原本的位置靠墙抱手:“嘁,一群杂碎……”

少女却从能力者们的守卫中走向了唐贰,指着自己脸问唐贰:“贰哥,你不会忘记我了吧?”

唐贰持刀:“你再走一步看看!”

少女走一步:“唉?我走了,嘻嘻嘻,贰哥,来砍我呀?”少女又走一步,“我知道咯,你是失去记忆后的贰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来想想,这时候你应该叫什么,嗯……27号!”

“27号。”少女走到唐贰面前,握住他的手。

唐贰的手在抖,在场的人无不冒汗。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少女放开握着唐贰的手,转身走向能力者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拾贰,你们或许不认识我,但你们认识我哥哥。我哥哥是陈拾。”

“陈,陈拾贰?”提到这个名字,394号想起了极遥远的过去,陈拾贰不幸死掉的那场意外。394号目睹了部分过程的发生。

“您想做什么?”946号。394号拍了一下946号的肩膀,对她摇摇头。561号目标改变了,这次她随时可能袭击的目标变成了陈拾贰。

陈拾贰不慌不忙,举起手中的木盒,一条裂缝在她身侧打开:“我来救你们呀。”陈拾贰半个身子走进了裂缝,露出一个头在不凡的房间,“真是怕了你们了。”

“为什么?”946号。

“为了修正因果。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们手中的资料就会曝光,整个世界的国家都知道了这份资料的内容,未来的悲剧就无法阻止了。”陈拾贰指了指地上“普通人水熊能力者化”的资料,“这个空间早晚会崩溃,这份资料会出现在北朝西国城市的街道上。当然,你们也没活着的可能,在混乱的时空中只有少数人才能活着。”

陈拾贰:“我亲身体会过未来、过去、现在的各种可能,这个世界分散出的额外的时间线已经断掉了,只要拯救了你们,才有可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946号躬身:“请问是什么悲剧?”

陈拾贰:“不能告诉你们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对不起啦。”

“哦,对了,穿过这个裂缝,你们会到天选试验场的入口,外界的时间可能与现在有一点出入,你们出去后,按自己的直觉和意愿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