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弟弟出生在一个月亮很白很白的夜晚,这样的形容说不定有些奇怪——我并不知道自己出生时周遭的风景。
如果非要对自己出生时的夜景做一个描述,那么一定是——〔月亮很白,白的像鸟的白翎羽一样。〕
这些并不是我所确实看到的东西,月亮很白这种事情我并没有看到,如果要问我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的事情,我只能回答,这一切都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别的词汇可以描述那晚上看到的月亮。无论是谁,看到那样的月亮都只会剩下这个想法吧——我从未见过这么洁白的月亮。〕
父亲曾这样亢奋地表述过自己对那晚的月亮的看法。
说着这样的话时,父亲的眼睛里还闪烁着似乎是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美景的光彩——那绝不是在骗人的表情。
不过,父亲大概是骗我的吧——至少,我从未见过,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皎白的月亮。
一般来说人们对月亮的描述都是千律一篇的——〔好圆的月亮〕或者说,〔今晚的月亮好漂亮。〕
没人可以简简单单的表达自己的心情,看到美景时的心情。
所以,可以让人除了用一句——〔月亮很白〕,并且确信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可以描述那晚看到的月色的词汇,我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因为那很奇怪不是吗?
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那么单纯的东西的。
无论是风景,感情亦或是任何事物。
它们远没有我们所想的那样单纯,就像存在在每个人心中的那个不一样的哈姆雷特一样,没有人可以简简单单的表述出自己的感受。
因此人们才会觉得累,才会觉得辛苦不是吗?
如果真的有那样单纯到只能让人只能感慨一句〔月亮很圆〕。
如果那样单纯的事情真的存在,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们就不会那样的绝望了,不是吗?
可是,无论如何,我与我的弟弟名字却的的确确是出自于这个真假不明的故事的,父亲用那个夜晚最直观的感受为我们命了名——“泠宇”。
啊,抱歉,虽然自己在写这本日记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会给别人看到。
不过如果,我是说机缘巧合之下有人看到这则日记的话,通篇都写着毫无意义的话,也许会让人产生〔说不定记载的故事也是个没有意义的故事。〕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太糟糕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你有缘看到这本日记的话,请务必要将它看完。
那么让我想想,就先从我的家庭开始吧。
我与我的弟弟出生在迁安的一个很富有的家庭中。当然,这种话由自己来说也许会显得有些夸张甚至说有些自负。
不过,这并不仅仅只有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只有我是这样想的话,大概我就不会这样说了吧。
毕竟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我的家庭是和谐的。
对,从小开始我的朋友亦或是家里的亲戚对我们家的评价,无论他们在前面说了些什么,他们都会在最后加上这样一句——〔她家很有钱。〕
生在富贵人的家里当然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过我的弟弟似乎并不这样想,不,这样说大概也不对——我并不清楚他的想法。
只是,他老是说着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家庭这种孤单的话,所以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从我有记忆以来似乎就是这样。
可是明明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弟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想——我的弟弟说不定,有些奇怪。
说到底,我的弟弟确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并不喜欢与人接触——即便是家里人也只有在餐桌上才有可能看到他。.
因此,一直到大概十岁之前,我对我的弟弟的记忆都仅限于——他有着和我完全不同的黑色的短发。
但即便如此,我的父母也依旧是很爱他的。
不如说,父母对他的爱常常达到了让我嫉妒的程度,与至于我时常会有『我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吗?』这样的想法。
当然,我是很喜欢我的弟弟的。
即使是父母的偏爱——自己的弟弟受人喜爱,作为姐姐难道不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对吗?
是的,我与我的弟弟出生在一个富有并且和谐美满的家庭……
这才是我对我的家庭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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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房间外传来上官宇的呼唤,“进来了哦?”
他没有得到房间内女孩的应允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喂!”阻拦不及的上官泠立即将手中翻开的日记本合上,慌乱地丢到靠近窗边的一角。
“进房间之前好歹敲下门怎么样?”她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鼓了鼓嘴。
“知道啦,”大概是对姐姐感到无奈,上官宇叹了口气,“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约好的时间要到了哦?”
“啊,说起来是这样啊。”好像这时才想起之后有重要的约会,上官泠从木椅上站起身来,她低下头看了看随意套在身上的松松垮垮的睡衣。
『这样也见不了人啊。』她挠了挠头。
于是她抬起头,“你等我换下衣服就下来,要是他来了的话你就帮我接待一下。”
一边说着上官泠不顾自己弟弟的阻拦将他推出门去,“可是……”
随着“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将上官宇的话语关在了外边。
对于这样的姐姐,上官宇只是苦笑了一声,从旋梯下走到了客厅中。
“呼,”将上官宇送走后上官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回复平静。
『还好,日记没有被发现。』
将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这样的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上官宇对此并不知情。
当然,上官泠也并不打算将这个习惯告诉对方。
即便是兄弟姐妹之间也并不是一定要毫无保留不是吗?
总之,她并不希望上官宇知道自己有写日记这样的事实。
她将窗户推开,将外面的阳光迎进房间内,大概是秋天要到了,早晨的阳光并没有给她精神的感觉,反而是带着丝丝的寒意让她不由的缩了缩身子。
『既然已经要迟到了,』她打了个哈欠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走到自己的衣柜前,『那就稍微快些吧。』
将身体陷入沙发中,上官宇感觉一丝睡意涌入脑海之中,『姐姐,好慢啊。』
上官宇在心中吐槽着十多分钟前告诉自己马上就下来客厅这边的姐姐。
『明明是重要的客人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提早几分钟开始准备呢?』
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在几分钟后将不得不替姐姐照顾客人的未来,『姐姐真是的,老是这个样子。』
他打了个哈欠——『不过这也是姐姐的优点就是了。』
就在他将要被那份睡意吞噬的前一刻,〔叮咚——〕从屋外传来的门铃将他吵醒。
『啊……来了。』他打了个哈欠,走到大门前。
『姐姐说过似乎是个重要的客人,』他使劲拍了拍自己因为困意有些松弛的脸庞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既然这样,那就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带着这样的想法,上官宇拉开了厚厚的实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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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哦,对了,说到了我喜欢我的弟弟这件事上对吗?
是的,我非常喜欢我的弟弟,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喜欢着那样可爱的弟弟。
所以,即便父母与我一起被告知这样的弟弟是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普通人”之时,这份喜欢也完全没有变质,无论是来自我的还是来自父母的。
啊,也许那份喜爱变得更加浓烈了也说不一定。
“普通人与‘我们’这样的事情就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我不知道,可是父亲曾用他充满慈爱的言语回答过我这个问题——普通人与“我们这样的人”这种事情我不太清楚啦。
父亲总是喜欢挠头,就连那时也不例外,不过就是那样的父亲,他说出了让我一生难忘的台词——我只知道,一家人嘛,不在一起是不行的,不是吗?
是的,我与我的弟弟曾生活在一个充满着爱的家庭里,那个家庭它既和睦有富有,生活在这样美满的家庭中这样美妙的事情曾经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所以,我从未想过,这样的家庭会在那么一瞬间……
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