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虽然之前也有听上官泠说过,不过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啊。这还真是壮观呐,该说不愧是有钱人家吗?”

坐在客厅的木椅上,上官宇一边听着面前男子的感慨,一边将待客用的茶水为他添好。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姐姐应该就快要下来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客人,上官宇理所应当的选择了相当客气的应对方式。

当然,这些不过是客套话,说到底自己的姐姐究竟什么时候会换好衣服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该说他还是不太理解女生吗?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女生换衣服为什么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从上官宇离开上官泠的房间开始到现在,保守估计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样子。

明明姐姐自己说过是个重要的客人,却好像完全不上心的态度让上官宇感到费解。

“啊,那个的话无所谓 ,女生的话稍微打扮久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笑眯眯的向上官宇解释道,“之前在英国的时候也是,明明今天已经刻意晚到半个小时了,该说我还是不太了解女生吗?”

说完,男子也许自觉有些失言,哈哈地干笑了一声,将面前的清茶端起,轻轻抿了一口。

听姐姐说过能去欧洲留学是拖了某人的福,虽然还无法确定,不过从面前男子话语以及姐姐所说的“重要的客人”来推断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面前的男人没错了。

念及此,上官宇不由得对对方产生了一股亲近感,原本有些僵硬的嘴角也稍微缓和,“嗯,姐姐确实经常是这样没错。”

“没错吧?”相视而笑的两人并没有发觉,就在他们的身后,两人所谈论的对象就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满是怒气的微笑。

她轻轻将手搭在比自己稍高一些的上官宇的肩上,然后用几乎可以冻结一切的语气说道,“我这么慢真是不好意思啊。”

“……”欢笑的两人在一瞬间绷紧了脸上的表情。

看吧,吐槽女生的打扮时间太长是会让她生气的。

[咕噜]咽口水的声音从男人的喉咙逃出。

上官宇也像生锈了的机器一样发出〔吱呀——〕的声效扭过头去,后背微微泛起些冷汗,“那……那个,我先去泡壶茶。”

为了逃避来自姐姐的惩罚,上官宇无视了从身后传来的“叛徒!”的呐喊,一把抓起还剩下大半壶的茶壶,逃离了现场。

背后传来了一阵无奈的苦笑的这件事大概是他的错觉。

“好喝吗?”在上官宇逃离现场后,上官泠在男子的对面坐下。

“当然,”男子将把玩茶具的手停下,脸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恐惧,“该说不愧是有钱人家的茶水吗?光是心理作用都让我觉得赚到了呐。”

“是吧?至少我没有像某人一样在小黄鱼里加入一些奇怪的佐料,”她露出锐利的笑容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不是吗?兮苜‘老师’。”

“啊呀,被发现了吗?”兮苜苦笑着挠了挠头,“不过那可不是为你准备的,会出现 在你的餐桌上只是误算而已。”

“嘛,实际上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就结果而言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没有深究那天小黄鱼中投入的重金属是为谁准备的这件事是上官泠的优点。

“所以,究竟有什么事?快点说吧,你刚才打手势让我先不要过来的意思不就是不想让上官宇听到吗?”上官泠抱起自己的双臂打开了话题。

“哎呀,支开那个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诱导他说出刚才那些话可是费了我一阵功夫啊。”毫无愧疚的坦言了诱导的事实,兮苜将话题延续了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只有这次会这么配合呢?真是让‘老师’我有些好奇啊,上官泠同学?”

“和你交情太深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吗?”冷淡的视线从上官泠的眼中散出,她做出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表情,脸上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真是过分的说辞啊。”兮苜笑了笑,也没有否认那样的事实,他看向自己冷淡的学生并向她这样请求,“嘛,这次过来是希望你帮个忙……”

“我拒绝,你可以走了,”将话题的火苗尽数掐灭,上官泠再度补充道,“我似乎有说过,和你交情太深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别着急嘛,我们这边可是有你绝对无法拒绝的条件的。”就好像预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兮苜的脸上露出的苦笑在一瞬间被另一种神采取代,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有些发皱的衣衫,然后说出了决定性的话语,“就比方说,关于你们的父母的一些有趣的消息。”

“啊,当然了,他们的死因这件事那家伙的推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点请你放心,不过,大概你也很想知道吧?”他站到上官泠的身侧,拍了拍她的肩,“上官宇为什么是普通人这件事。”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兮苜清晰的感觉到了——对话的流向已经流向了自己的这件事。

他露出猎物上钩的笑容,没有让上官泠的思维停留并进一步推动了自己的话语,“你会帮忙的对吗?”

“说到底,我不过是想要帮贫民窟的那些孩子们找个住处而已,当然,要是可以顺势答应我的另一个‘请求’就更好了。”

虽然从兮苜口中传出的话语就好像答不答应第二个请求也无所谓。

但上官泠却清晰的认识到事实并不是这样,如果自己在这里不顺势答应他的请求的话,那个商人是绝对不会把情报交给自己的。

兮苜完全清楚上官泠想要什么,于此同时上官泠并没有与兮苜谈判的底牌,对话的流向偏向一边这种事情从对话的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

被完全看透的感觉并不好受,至少这里先用模棱两可的话语先应付过去,将一部分情报得到手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带着这样的想法,上官泠忍耐着心底的不适应付着身边的商人,“第一个没问题,另一个先说来听听。”

“另一个要求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希望你能带上你身边的人一起去参加一场〔聚会〕而已。”意识到上官泠已经恢复了冷静,兮苜知道继续卖关子也不会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上官宇?”从他的身边传来了上官泠的声音。

“不全对,”兮苜笑了笑,松开自己搭在上官泠肩上的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吧?”

“我不能保证,”呼出一口浊气,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上官泠最终向兮苜妥协,“最多邀请一下他们。”

“不,这样就足够了,不如说要是你去干了多余的事情,我们这边反而会觉得头疼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兮苜已经要走到门前,“两周之后,城西的那场〔聚会〕,我会在那里告诉你答案。”

“一点甜头都不给的话,会被猎物反咬一口的哦?”上官泠不报希望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说的也是,”打开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稍微告诉你一些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木门合拢发出的〔吱呀〕声并没有盖过兮苜的声音,简单的两个字在空气中不断回荡,最终化为残酷的话语,传达出事实与真相。

上官泠坐在木椅上,失神的双眼中不断闪烁着那两个从兮苜口中逸出的汉字——《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