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知道,你们近卫局能在底下关这么多人。”
载五浑身浴血,其中夹杂着一些敌人身上掉落的源石结晶碎屑。手中的斧子的锋刃已经劈开了一些裂口,即使他早已开始用斧背当锤子抡击,但是这些让他心疼的瑕疵却是已经留下了。
“不是犯人多。”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的刀刃要砍开敌人的结石硬甲实在是费力,所以她每击退一个敌人都要尽量游走,寻找敌人硬甲的缝隙处,然后如庖丁解牛般将敌人肢解。所以她现在的呼吸有些紊乱,额前全是汗水的痕迹,和敌人的血水混在一起。
“你看他们后面。”
载五闻声,咬了咬牙,再压榨出几分气力,一锤将面前那身上遍布结晶的家伙整个脑袋砸瘪在它那内外已皆是结晶构成的胸膛。
然后抡了一个大回旋,将围在周围的敌人扫开。他才有时间抽空看了眼敌人的后排。
那里,一个被陈削下一整个左肩和右腿的家伙,正狼吞虎咽的噬咬着自己背部结晶间悬挂的血肉,它已经长出了新的肢体,虽然那新肢体近乎由结晶构成,但还不至于无法活动的范畴。
“确实,敌人又硬,再生能力又强,除非一击直接毁掉大脑,不然就只能将敌人耗到没有血肉吞噬生命力耗尽而死,或者结晶化至无法行动的地步。不然,击伤他们只是拖延时间罢了。不是他们人多,是他们难以打死。”
载五的神色若有所思,手上却不停歇,一锤砸开了身旁扑在老警员身上的怪物。
陈瞟了他一眼,眼神十分犀利。“不是敌人的基本信息,我是让你看他们后面那不停闪出的火光!”
“支援来了!”陈大声说到。
两人身边的那些老资历警员的精神随之一振。
近卫局的拘留区是一条长长的直线,不过广阔许多。两旁是一间间防弹玻璃所隔开的房间,这些房间或小或大没有规律,有些房间甚至特制的可以改变材料和大小。
不过现在,它们几乎全部打开了。
当然了,“几乎”这两个字就代表着“特例”,之前提到过,有些牢房是特制的,所以那些轻而易举便能把普通防弹玻璃当饼干掰的家伙,自然而然的享受着高级待遇。
而在一个未被蛮力打开的牢房里,一个络腮胡子很长的,壮年已过的男子看着外面的战斗,咬着烟斗,吞云吐雾。
“老不死的,你觉着外面这帮玩意还能坚持多久?”在他对面的牢房里,一个尖嘴猴腮,身材像是瘦猴一样的犯人跟他比比划划的问道。
“啧,啧…呋~”络腮胡嘬了两口烟斗,吐了一个烟圈出来。“俺寻思也就不到一个点吧。咋的,你小子还想趁现在搞事不成。”
“嘿嘿。”瘦猴弓着个背,满脸都是猥琐的笑容。“我这不还年轻嘛,不像您个老不死的,在这里多活两年反而赚了。”
“啧。”络腮胡斜了他一眼,不知是单纯的嘬烟还是真的不满,“宁等着,要是俺出去了,指定没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哎…算了算了。外面这帮没啥理智的石头也蹦跶不久了。咱们啊,还是消停在里面呆着吧。”瘦猴感觉讨了无趣,一个翻身跳在吊床上。
这时,外面正在战斗并深入的队伍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他全身都包裹在严实的黑底蓝边的长袍中,还带着面罩。
那人好像看不到周围的变异牧群一般,走向了络腮胡的牢房。那些企图将他撕碎的变异牧群则统统被一道道光亮的矛影点燃。
他站在络腮胡的牢房前,一只带着塑料手套的手拍在了他的牢门同时也是窗户的特制玻璃上。
“洛根,罗德岛需要你接手一项委托。”
博士按在玻璃上的手浮现出了一圈一圈的验证分析程序,最终,一个“通过”的程序框浮现出来。
特制的牢门向两旁退去。
洛根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博士。”
他走向对面正呼喊着也想出去的瘦猴的牢房,里面的困徒眼中闪烁着希翼和不可置信。
洛根向他勾了勾食指,瘦猴整个人贴在了玻璃上,献媚的笑着“您说您说。”
洛根将食指放在玻璃上,对这个四五年的“狱友”说到:
“你犯的罪,不配被关起来。”
食指往前一点。
为瘦猴特制强度的玻璃,曾经在他刚关进来的时候承受了他整整两周没日没夜的拳击、踢打,依旧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但是现在,它被一根食指戳了进去,被顶出来的玻璃贯穿了瘦猴的大脑。
“走吧。”
洛根随手把旁边的一个变异牧群往瘦猴的牢房一扔,哀嚎的变异牧群便砸碎了特制玻璃,倒在了瘦猴的身上。
这只变异牧群背后坚硬的源石结晶已经碎成了一团砂子。
…………
龙门城外,一个往外飘着浓烟的洞穴中,寻者和鸯在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你到底要找什么啊,是那个掉落进来的铁球么?”鸯戴着护目镜以及密封的面罩,拿着随手找来的树枝一点一点往前面探着。当确定了前方的土地确实坚硬厚实才敢前进。
“还有!为什么这个地洞里会有这么大的裂谷啊!”就在她的旁边,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随着地洞向前蔓延。
之前寻者将一个冷光棒扔了下去可是直到光芒彻底被深渊吞噬,也没有传来冷光棒触底的声音。偶尔,裂谷边缘还会有石头,土块,甚至一整块地陷入裂谷中。
“你知道迈林根裂谷么。”寻者也戴着面罩,不过他并没有拿着树枝,他只是把握着法杖,身边飘浮着一缕一缕的碳尘,似是在感应着什么,轻皱着眉头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
“知道啊,一条从乌萨斯境内经过炎国境内,直至东国的地下大裂谷…不会是这个吧?”说着说着,鸯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旁边的悬崖,声音间有着轻微的颤抖。
“是它的一部分,或者说分支,它并不是像一个伤口那样一路到底的。在漫长的地壳运动中,它必然是蜿蜒曲折的样子,而且在主裂口周围会有很多小裂口。就像河道那样。”寻者空闲的另一只手抚摸着身旁的土壁。
“那前面没路了,或者那个铁球掉到下面了怎么办?出现源石虫攻击我们又怎么办?”鸯提出来她的担忧。
“这样的话…源石虫基本上不用担心。但如果东西真的掉下去了,那我很抱歉,到时候我们就只能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