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这是……什么打扮？”
星熊目瞪口呆，大多数近卫局干员也都目瞪口呆。陈长官今天居然换衣服了？还是西服？
……嗯，别说，还挺好看的。
陈停下脚步，悄悄叹了口气，随即大声呵斥道：“都没活干了吗？要不要让你们加班加到十二点啊？”
这下大部分干员才散开各忙各的，只有星熊，依旧保持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看什么，还没看够吗？”陈不耐烦地说，“让你查的资料你查到了吗？”
星熊回过神，笑了出来：“噗……咳咳，查好了，已经放到你桌上了。衣服有点小，但还挺好看的……你自己买的？”
“诗怀雅那个扑街啊！”提到这事陈就气不打一处来，甩手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已经一上午没上班了，必须加快进度，把上午没做的工作补上。
如星熊所说，档案袋已经放在了她桌子上。在档案袋一旁，还摆着今天需要签字或修改的几份文件。
和外界认识不同，陈并不是一个工作狂，看到桌子上堆积的文件，心情也会变得烦躁。
红色的赤霄剑挂在武器柜里，就像在诱惑陈拿起剑砍点什么。
“*龙门粗口*。”也不知道是在骂谁，陈坐回了办公桌前，变成了近卫局长官。文件修改可以往后放一放，她粗暴地撕开星熊封好的档案袋，最近的三次爆炸案中关键资料都在袋子里。
陈拿着资料站起身来，将身后白板上贴着的便签纸摘下来暂时归在一旁，将新的资料一一贴上去。
“第一起爆炸案，龙门投资银行，上午十点半，军用级遥控爆炸物；第二起爆炸案，港仔码头，晚上七点，土制雷管；第三起爆炸案，豪门广场，下午五点，自制定时炸弹。”
文件资料和现场照片被贴在白板上，相关词条用笔圈出，磁钉用红线连接。诗怀雅的大头贴和技术分析贴在白板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爆炸物技术之间没有相似之处……时间地点缺乏规律……随机作案可能性……”
“叉烧猫。”陈揉了揉眉头，“这些意见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嗯？”
在诗怀雅提供的技术分析最下方，有一张手写的小纸条，优美圆润的维多利亚文字，显然出自诗怀雅本人之手：“有一点我不确定，没有列入正式资料。爆炸物里的味道……这么说很奇怪，但我觉得很熟悉。”
“说什么鬼话……说点有帮助的东西啊。”陈揉了揉头发，发丝翘起，透露着主人的暴躁情绪，“冷静下来，陈，冷静。继续检查资料。”
近卫局侧写课给出了一系列嫌疑人资料，但也同时注明了可信度不高。三次案件没有共同嫌疑人，而每一个嫌疑人又或多或少缺少作案的要素。
“人流量都很密集，但是龙门人流密集的地方太多了……排除。”
“示威？挑衅警队和龙门权威？……不对，那应该选择行政机构作为袭击目标。”
“犯罪者的目的会是什么？至今为止，没有收到任何声明。”
“目的会是什么……目的……目的……”
陈慢慢闭上眼睛。
她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了诗怀雅的几句话。
“……大古集团一直负担着近卫局特别督查组四成的装备和训练课程费用……”
“……爆炸物里的味道……很熟悉……”
“不，不是大古集团。”陈摇摇头，“大古集团……维多利亚……费用……督查组……”
她睁开眼睛，摸出手机，拨打诗怀雅的电话，却只收到一阵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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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是维多利亚人的传统艺能，一开始只是不事生产的贵族小姐们打发无聊时间的社交活动，但很快就变成了身份的象征，进而发展成现代维多利亚的一项传统。
“诗怀雅小姐，能与您共度下午茶歇，不胜荣幸。”
“也是我的荣幸，威尔逊先生。”
诗怀雅与年轻人寒暄一番后落座于茶桌两侧，很快就有人端上了茶水和点心。专业的服务员放下茶点后很知趣地离开，关上了门，包间里一时只剩下两人。
“直入正题吧，威尔逊先生。”诗怀雅说道，她发现本应成为自己本能的社交言辞似乎已经被她刻意掩藏起来，现在她做什么都是近卫局直截了当的作风，“威尔逊公司和魏长官接洽失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点帮助，大古集团会帮你重新建立与魏长官的联系。”
“……哦？”过于直接的意愿让威尔逊有些不适应，但这个条件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大古集团对军火生意产生兴趣了？可是老诗怀雅先生不是一直坚持，诗怀雅家族不应该接触这些危险产业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大古集团的意愿了？这是一个交易，用情报，换取我的——家族的支持。”诗怀雅说道，向茶杯里添了些牛奶，“我要知道威尔逊公司的竞争对手中，谁在和魏长官接洽，负责人是谁，谈什么生意。”
“这种事情去问老诗怀雅先生不就都知道了？”
“这是我的工作，近卫局的事务——与大古集团和我祖父无关。”砂糖入杯，遇水即溶，仅仅只是想象诗怀雅杯里的奶茶有多甜，就让威尔逊直皱眉，“我需要情报。我怀疑你们的对手里，有一个跟最近的爆炸案有关。”
“哈，那我倒是不介意送他去龙门监狱里呆一阵子。”威尔逊说，但他又皱皱眉，茶匙在杯里不断搅动，“但你也知道，我们维多利亚的军火生意是灰色地段，除了小作坊定制高端武器之外，大多数武器是由皇家兵工厂代工的。换言之，很多东西背后……是陛下的授意。”
“我不知道有什么陛下。”
诗怀雅看着威尔逊，好长时间后，才回答道。她大口喝光了杯里的奶茶，放下杯擦擦嘴，接着说：“我是诗怀雅，Swire of Lungmen，我龙门人啊。龙门的最高执政官是魏长官，所以我为魏长官做事。至于陛下？直说吧，现在的陛下……管不着我。”
“……你变了，碧翠克斯。”威尔逊被诗怀雅的话震住了，不禁感叹道，“放在几年前，你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是啊，乔治，龙门改变了我不少。”诗怀雅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就是龙门，伟大的龙门。它有改变人的魔力。”
“如果陛下向大古集团施压呢？”
“那是祖父的事情——他是维多利亚人。至于我，”诗怀雅说道，“如我所说，陛下管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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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料理店，不错啊彪仔。”
星熊感叹道，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全仰仗鬼姐提携。这店我开的，您随便点，按成本价给您结账。”
“彪仔，混出头了，千万不要再沾那些不干净的活计，不然不用警队查你，我就来找你啊。”
“鬼姐教训的是。”跟在身后的阿彪连连点头。
两人分别落座，星熊随便翻翻菜单，就丢给阿彪说：“你是主人，你知道什么东西好吃，那就你来点。”
“好嘞鬼姐。”阿彪叫来柜台后的掌店人，小声吩咐几句，随后对星熊说：“安排好了。鬼姐，喝什么酒？”
“来啤酒吧，晚点还要加班。”星熊随意地说，“说说正事吧，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
“门道挺多的，扎手。”阿彪叹了口气，“港仔码头的物流记录很复杂，但是兄弟们按您要求查到的记录，至少有十四批货有问题，深挖的话只会更多。这跟查不出来一样。”
“捞油水嘛，和几年前一个鬼样。”星熊对此也没什么办法，“爆炸案之后道上有什么风声吗？”
“这种事情是大忌，没有人敢认下来的。”阿彪无奈地说道，“倒是有些流氓拿这个吹水，不足为信。”
“最近有没有在和维多利亚人接触的帮会？”
“鬼佬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的。不过确实有这边的消息。”
星熊打开刚上桌的啤酒，示意阿彪继续说下去。
“六星帮，最近有兄弟说，他们不知道从哪搞了一批强弩，抢地盘厉害极了。道上几位爷正在商量要不要找个机会搞它一下。”阿彪说完，四处看看，压低声音说：“鬼姐你知道的，六星帮后面是鬼佬站台的。您看，近卫局能不能找个机会收拾掉他们？要是按道上规矩解决，打赢的帮会可不会乖乖销毁走私武器。”
“行啦，道上的事情你少管，偶尔打听打听消息，好好过日子。”星熊一巴掌拍在阿彪头上，告诫他别动歪心思，“手洗干净了，就别往泥巴里伸。”
“这不是龙门良好市民，为城市治安着想嘛。”阿彪嬉皮笑脸，“鬼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这批弩我去查，最近乱，让老兄弟们安分点。”
“好嘞，您说啥我们做啥。”阿彪应承下来，但是一会过去又严肃起来说：“鬼姐，鬼佬要作妖的话，您可千万小心。不是我不信您，但是兄弟们都担心你一个人出意外。”
“放心，龙门是我们的，轮不到外人插手。”星熊笑了起来，“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我现在有同事，可以托付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