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感觉真是糟透了。
虽然还是有些恍惚，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活着。
至少没有被丢件海里或者是剁成肉馅。
尽管血管里还流淌着让人难以活动的麻药，不过这不妨碍我感觉到空气中的浑浊和颠簸。
“哦哦，小子你醒了啊！”
眼睛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上一样，不过听嘶哑的声音和不太纯正的中夏语。应该是少数民族或者外国人。
“真是能睡啊，从妈祖市一路睡到紫荆花市。”
好吧，不太友好的语气中。我听出之后恐怕不会有咖啡或是清茶的待遇了。
等等！
紫荆花市！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我的表情想必很难看吧。
“喂，小子抽风了吗？别死了啊，到时候还让咱亏了油钱。”
紫金花市是中夏最大的对外口岸，当然也是最大的走私口岸……
忽然间，，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个女孩吗！？
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却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痛下杀手。
哦，对。现在还没有死，不过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下场。应该会被走私团伙带到国外吧……
非洲挖矿还是被送到中东当炮灰？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概是周围聚拢了一帮人，本就浑浊的空气中忽然混入了烟味、啤酒味……
给人的感觉就是把一个烂掉的大蒜放在鼻子上摩擦。
“小子，这么久了。请你喝口水哈，再不醒过来就只能把你送海神了。”
躺着赚钱的糜烂生活一去不复返也就算了。如果真的删号了，能否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也是个未知数呢。
我决定作出反应，努力地去证明自己还有意识。
四肢的话，已经放弃了。像是被自己那个二叔压着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有限的五官似乎可以调动，不过……
“喂，小子。嘴角一抽一抽的算怎么回事？中风了？”似乎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稍微年轻一些。不过也是一股怪异的腔调。
“那咱今天就客串回医生”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一同传入耳边的还有……
刺溜刺溜！
好的，不仅仅是我的耳朵，现在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感受到了。
不过冰冷的海水也让我清醒了许多。麻药的抑制正在慢慢消退。
“这里——”
我努力吐出两个字，音调像是从干燥的喉咙中生生挤出来的。我也不能够确定这几个外国人能否听清。
“醒了啊，再不醒还打算给你来记猛药呢”
恍惚之间眼前也逐渐出现了色彩，俩个皮肤略显黝黑的汉子，狭小的船舱。
这是一艘走私船，其中中一个人对准我的手枪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给我……水”喉咙中的咽壁像是一块干旱许久的土地。吐出的字毫无生气。
现在，也只能希望这群走私犯有点基本的人道主义了
“嘿嘿”提着桶的汉子扎着脏辫，手里的水桶还滴答滴答的漏着不多的水：“刚刚不是喝过了吗，还要？”
我赶忙摇头，不过幅度小的可怜更像是被恐吓的战栗。
“好了，不要吓坏了孩子”持枪的老汉脸上刻满沧桑，如果不是一把冰冷的手枪，完全是一副淳朴农民的样貌。
“送我回去……我可以……出钱。”
对于这群亡命之徒，钱是最好的谈判工具。
“小小年纪挺上道啊，怪不得有人打了你的注意”脏辫汉子咧嘴一笑：“来，喝吧”
水是从一个瓦缸里打出来的，用的自然还是那个铁皮桶。直接怼在我的脸上。
不过想想也不会有更好的待遇了，低下脑袋安心让水顺着嘴灌进去。
“孩子，你也还年轻。本来是该把你卖到非洲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沧桑老汉手臂向船舱外挥了几下。走私船的狭小单薄可见一斑。
“到满剌加就是极限了，出笔钱。我可以帮你在满剌加安排一个松一点的矿场，联系一下家里人，你还有机会回去的。”
“多少？”得到滋润后，显然提起了一点精神。不过更让我打起精神的是走私者的话。
至少自己的生命安全是有所保障的。
既然肯定了这一点，那无非是价钱的问题了。
“是‘金碧辉煌’让你们绑我的吧！”我的语气很肯定，因为今天早上本该有一场天价的赌局，相比那足以让纸币叠成小山的赌注。雇一帮人的佣金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喂喂！你小子不要瞎说哦，小心宰了你”脏辫汉子警惕的目光补充了我的回答。
反倒是老汉的反应很有意思。
“不错，你狠聪明”
老汉毫不避讳的作出肯定：“在我看来，能让金碧辉煌开高价绑的人。非富即贵，不会傻到哪里去的。”
就个人而言，被人耍了一把还被绑票勒索显然不会让我对他们有什么好感。不过老汉的行为还是让人满意的。
至少职业操守不错。
跟着自己那位叔叔混迹在一个个赌场间，类似的事情也碰到过，不过有些真的能算是险象环生了。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给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价格来。”我顿了一顿，因为手臂也恢复了直觉，我用手臂支撑着靠到了墙壁上。
“你们这船应该没载货，纯粹就是把我送到满剌加市。不然也不会只有五个人了”
啪啪啪啪。
“你一个刚刚昏迷醒过来的小子怎么知道我船上的人数”老汉有些惊异，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五十万，但还是要送你到满剌加。”
对于这个价格我没有意见，十分钟或者半小时的收入。不过听到老汉的后半句我还是皱了皱眉头。
“我的耳朵比较好吧，上面传来的除了海浪声有两处传来脚步声。再加上一个开船的，再多也就多上一两个吧”
我回答这个问题的纯粹就是为了显摆，毕竟超乎常人的听力一直是我最得意的东西。
“两百万，让我回妈祖市。”我的语言很简洁，既然双方都是聪明人。开诚布公谈一谈也没什么。
“这无关价格了，我欠过金碧辉煌的人情。”老汉摇摇头：“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家里人报个信”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当去满剌加旅游了一圈。
身子可以动弹了，自然要起来活动一下，我点头表示同意老汉的方案了。自然他们也不会拦着我在这个狭小空间的自由活动。
“哦，对了……”
本来打算从瓦缸里面再舀一碗水喝，可缸低油油的史莱姆一般的青苔已经让我打了退堂鼓了。期间也让我想起了在酒店走廊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也是你们的同伙吗？还是说是老伯你的……女儿？”
不过感觉不太像，我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那个脏辫汉子。
“看我做什么？你小子想女人这儿可没有”脏辫大汉回瞪了我一眼，颇有点像在某座小观中见过怒目圆睁的张飞像。
看来不是吗。
我还是有些失落的，对于可爱的女孩子。就算对自己做了不太友善的事情，却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呢。
老汉嘿嘿一笑；“估计是金碧辉煌手下的狐媚子吧，给我个手机号吧，大概的情况我也会转告给他的。”
狐媚子？不像，那种少女气息不是那种夜总会里面碧池能办的出来的……
轰隆隆隆隆！！！
耳边渐渐想起了一阵刺耳的噪音——直升机螺旋桨的转动声。
我可以很快确定是这个声音，除此之外就是不太正常的海浪声。
虽然呆在船舱里，但是似乎外面有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锵锵锵锵！
一个年轻人撞开船舱门，手中的手枪似乎已经无法给他带来安全感了。
“老大，海警！好多……海警！”
刺————
可以分辨出这是大功率喇叭调试的声音。
没错，这对听力敏感的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这里是中夏联邦帝国海警，请贵方立刻停船检查，如果贵方拒绝或者不配合。我方不保证……”
此时不仅仅是外面的噪音，船舱里面也吵成了一团。
“孩子，你来头不小啊。看样子我们是栽了”老汉似乎流露出认命的神情。
不过老汉还没有说完脏辫汉子就一把提起我的衣领；“不能啊，警察就是为了这小子。握住了他，我们完全走的掉。”
“是啊是啊。”一旁的年轻人也开始附合。
我很自然地抓起脏辫汉子的右手围在脖子上，作出一副被劫持的样子：“不如出去看看吧，也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老汉迟疑片刻，手中的手枪顶上了膛，转身走出舱门外。
而我自然而然被走私者簇拥着走了出去。
不过舱外的情景还是让我感到惊讶，天空上盘旋着三架警用直升机。走私船很小在旁边万吨排水的海警船上更显像一片随时可能被掀翻的舢板。
走私船船上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海警，当然我也看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是的，一位穿着女式西装的少女。脸庞很稚嫩却是有一种干练的感觉，打扮的的相当干净，如果不是着装略显朴素，估计会更加引人注目吧。
出人意料的是，老汉把手枪直接地丢到了海里；“全部人把东西放下吧，我们都是满剌加人，我希望能得到公正的审判。”
脏辫汉子一愣，本来密布在直升机与军舰上的狙击手已经将镜头全部标准了自己。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勒在我脖子上的手也放了下去，转而双手抱头蹲在了一边。
作为人质的我自然也要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当然这对我其实也就是一次比较刺激的经历。
“谢谢！谢谢海警叔叔们了”我找出了其中军衔最高的少校警官，握手表示感谢。
不过这位少校却是笑而不语，指了指旁边的OL少女。
“湛蓝，跟我们走一趟吧”
OL少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很漂亮。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不太正常的气息。
“果然……遇见美少女就是倒霉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