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作思考，察觉到大概蠹鱼先生说的还是刚才提过的老话。

学生的学业繁琐乏味，相对而言阅历尚浅。虽然大部分学生没读过多少小说，但是天天还是会和课本里的大量文字打交道，所以很容易喜欢上这些看似“新鲜”的东西。

既然读过一段时间小说的中坚读者阅读眼光越来越高，消费也更加理性，那么商家为了生存自然会把焦点放在更容易煽动的低龄学生群体身上。

他想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毕竟小孩的钱都是父母给的，拿到钱就是为了花掉。相比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成年人来说，小孩的钱要好赚得多。”蠹鱼先生这么总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点上考虑老年群体也有些类似，不止卡拉图，姆大陆似乎都在盛行从老年人那边赚钱呢……”

“刊物也扶持这种风气的话，氛围不是很不妙吗？按照刚才的结论，还是换个地方吧。”泷姊休息了一会儿，又扯回了话题。

“唔唔唔，这个已经是精挑细选之后的选择了。而且相比作者的低龄化现象，读者的低龄化并不是什么坏现象。迎合读者固然是一种取巧的聪明选择，不过……”

蠹鱼先生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起来。接着他说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你们知道‘辣条’吗？就是那种很便宜的零食。”

“辣条吗，好久以前吃过呢。小时候在教会的小学里，很多孩子都在吃。我们福利院的孩子经常也会一起凑钱买啦，不过被修女发现的话，就会被责骂。都说辣条不太健康，如果吃出什么病，福利院会很头痛。”

泷姊说着，不自觉摆出了怀念的表情。呃，看来从小就很贪吃啊。

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辣条”是啥了，脑子里未知的知识只是显示一片橙红，还有不少像血一样的红油。

看到我一头雾水的表情，他们开始给我普及关于辣条的信息。看来今天我学到了不少以后大概也用不上的知识。

“辣条就是加了辣油和添加剂的面筋条啦。唔、面筋墨君也不知道吗，真是没有童年的孩子哪……面筋就是用面粉和成面团之后，继续用清水搓洗掉淀粉和杂质形成的劲道面食哦。炒熟之后，还会有肉的口感，和豆腐一样是十分神奇的食物呢。”

这样听起来，辣条似乎也没啥问题啊。而且刚才的情报里这种零食还很便宜，听着不是挺好的嘛。

“辣条大概是十多年在卡拉图兴起的食物。之所以被诟病不健康，主要还是因为为了刺激味蕾，制造者往辣条里添加了过量的调味剂。甚至还会使用廉价的且有害的添加剂来使味道或者色泽更加诱人。”

蠹鱼先生补充着泷姊没有提到的知识。而泷姊则是一脸不服的样子，似乎只要好吃，她并不在意健不健康。

“另外，因为有自制力的成年人对于辣条消费量并不高，所以商家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了低龄学生群体身上。而低龄学生群体手头零花钱并不多，不少生产商都想尽办法压缩成本，薄利多销。”

说到这里，蠹鱼先生推了推眼镜，意有所指地看了泷姊一眼。

“当初只在小孩子之间火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商会的重视，所以不少生产商为了节约成本，干脆无视了卫生管理条例，在极其简陋甚至肮脏的环境下大量生产着辣条。据说被举报的时候，有的生产作坊就在公共厕所旁边，完全没有卫生这种概念。”

“那、那样也没什么问题吧，大家吃了也都没事。”泷姊象征性地反驳了几句，似乎她也觉得有点恶心。

该说，我不知道就算了，身为本地人，你怎么也不知道啊！

“就是没有吃出问题才麻烦。好比以前‘山居禽安’的有害奶制品，一旦病发，结果可能就是难以治愈的伤痛了。”蠹鱼先生有些严肃地说着我完全不知道是啥的案例。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山居禽安”指的是什么，不过看泷姊移开视线不去反驳的样子，似乎也是卡拉图人尽皆知的往事。

“不过这些都是好久以前的状况了，现在的学生还吃不吃辣条之类的东西，我就不清楚了……”他这么补充了一句。

嗯……然而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聊这么久的辣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