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之前他帮助我去报社抗议抹黑芬里尔的事，我一并郑重地向泉老板道谢了。

泉老板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对我讲起了上次事件的后续。

报社那边，肇事的贵族党副主编最终靠着贵族党的关系网逃脱了罪责。虽然现在处在停职的状态，但是就连把他从报社除名这点都没能办到。

贵族党还因为这件事大肆庆祝了一番，似乎觉得他们在这次事件里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虽然没有让他们付出代价这点确实让我不开心，但是结果我还是能接受的。

毕竟芬里尔现在尽管被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协会和我们周遭的大部分人在报社重新澄清道歉后，都对她们表现出了善意。

光是这一点，就让我满足了不少。

至于贵族党的恶意这些，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之抗衡的。即使泉老板坐拥一个大企业，面对本土的贵族党同样无从下手。

该说，哪怕是都市的三巨头和整个联合议会，也只能遏制住贵族党的行动，无法从完全控制他们的行动。

一旦涉及到政治和经济的利益，事态就呈几何基数的复杂起来。

只要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抗争意识，并且达到原本的目的，我也就不奢求更多了。

“归结原因，还是因为牵扯的利益网太广泛了。嗯，也不准确，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我们还处在人治的时代吧。”

泉老板转变了话题走向，似乎对于思考这些抽象而复杂的问题很感兴趣。我则对政治和经济没有好感，完全接不上话。

不过顾虑到我的心情转变话题这点，还是挺不错。

反倒是切尔瑟对于这类话题似乎很合拍。大概他年幼时也接受过相关的教育:“还有除了人治之外的可能吗？”

“虽然还只是推论，但是我觉得是有的。从魔机里诞生出的可能性，为我们指明了新的方向。”泉老板放下了茶杯，开始给我们讲解。

因为涉及到魔机，我多少也听了一些。

“魔机能够在我们难以想象的速度下重复执行精确运算，假以时日，用更加强劲的魔机来代替人做出决策、执行公共服务、维护法律法规将会是更为美好的未来。”

泉老板说的话题并不算特别新奇。姆大陆百年前就一直有着许多描述用机器取代人类从事基础劳动乃至上层决策的故事和戏剧了。

刚才的话里，他只是把原本机械的概念替换为了功能更为强大的魔机。

“魔机虽然无法举一反三，但是只要数据够多，它们就能完全公平公正地按照既定结果做出‘正确’的判断。即使魔机犯错，手段也是一视同仁。而错误终究会改正，相比无法隔绝私欲和频繁犯错的人类来说，魔机才是更好的选择。”

“那样不会社会乱套吗？”切尔瑟双手捧着茶杯，很认证地问着。

“变革并不是一两天内能够完成的。魔机需要积累大量资料，所以最初它们只是单纯记录或者协助人类，真正等到魔机系统成熟的时候，相信相应的问题也有足够的时间解决了。”

嗯，虽然肯定没有说得这么简单，不过总归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千年前我唐国的先祖追求入土为安，现在随着时代进步，姆大陆全境推行火葬。火化行为在古人看来可是大逆不道，丧心病狂的行径呢。”

泉老板狡黠地笑着，露出嘲弄的表情。不过从他的态度来看，嘲弄的对象并不是我们。

“一样的道理，现在坚持要人工的人，同样不可能改变进步的潮流。早在近代第一次出现‘生产机器的机器’的时候，生产力的进化方向就已经决定了。即使拥有魔力，不过会疲倦会分心的人类，还是注定竞争不过机器。”

说着，他拿起一张面纸盒里的柔软的纸巾。

“一两百年前，想要获得一张柔软的纸，需要专业的工匠纯手工的从木浆开始花大功夫才能少量获取，工艺的时间自然也不短。而现在大规模机器生产之后，不仅只需要少量普通工人按照指定计量补充原料就能批量生产，品质也能达到相当高的标准。这，就是生产力进步，机械文明的便利呢。”

说完，他用纸擦拭了嘴角，随即轻轻将纸巾投入了墙角的垃圾桶。

“如今魔机的出现更是让机器具备了更多的可能性。不仅是生产力，就连法律法规、公共服务也能由魔机来完成。不会徇私枉法，真正实现大部分人心中正义的方法，我想也就只有魔机能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