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尊重，其实感觉就是贩卖优越感吧。”蠹鱼先生也给自己用公共筷夹了两快粉蒸肉下的芋头，看样子配麻辣豆腐似乎很不错。

“再进一步说，也就是存在感了。尊重也好、优越也好，大抵都是彰显自己存在价值。虽然这么概括太狭隘了，但是这就是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了。”

唔，这么说也没错吧。虽然的确有些武断，但是我能大致理解他的意思了。

“主要也是因为我没去过这些店啦，实际上到底如何我也说不清。根据我去过的昂贵餐厅来看，一道菜贵无非是因为原材料稀罕或者制作工艺复杂。实际上特别贵的店都会倾向选用那种卖的很贵的原材料，这样加工费的增幅显得也合情合理。”

蠹鱼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在还没用过的碟子里折腾着什么。

“完成。之前就听说了让菜变贵的办法，现在实验了一下果然像那么回事。”

说完蠹鱼先生把碟子稍稍往前推了推。原本是用来装残渣的碟子现在只在中心的部分盛了一小块芋头，在芋头旁随意撒了些麻辣豆腐鲜红的汤汁还有葱花。

唔、这么看的话，的确似乎有了昂贵的感觉呢！

“有配菜就更像了。”嘴巴里辣味稳定下来的泷姊说出了和我一样的想法，不过配菜目前就没办法了。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吧。‘只要准备精美的大号餐具，食物不要超过容器的一半，最后配合别致的摆盘’，价格就能倍增了。”

蠹鱼先生得意地说着，接着就把芋头一口吃掉了。

“如果放在盘子里的是上好的牛排或者鱼片，这么小小一碟也能卖到好几枚银币呢。如果再加上些什么噱头，上限我就说不准了。”

唔，总觉得他的说法有些不妥，不过又似乎的确是那么回事……果然还是邪道吧！枫叶亭还是不要走这种取巧的路子比较好。

“所以说，格调也好、品质也好，大多都取决于我们的主观感受。相比以味道取胜的金色拱门这类名店，那些会所里提供的‘面子’服务更加简单有效，对于有需要的人效果也更加显著。自然生意红火咯。”

所谓“面子”是一种唐语里的指代，大体可以理解成一个人的尊严与虚荣。不同语境里面子指代的具体象征也不一样，属于比较暧昧的说法。

因为经常会组合成“要面子”或者“爱面子”这类带有贬义的说法，所以实际会话里我挺少用到这种说法。对于唐语不熟悉的人也许更难理解其中复杂的含义了。

“说到底，我认为单从供需的角度上来看，这些会所或者会馆其实是‘双赢’的生意啦。虽然我个人对他们并没有好感，但是有钱的人用钱换到想到的体验，而店家赚到了他们想到的金钱。从结果上看，也挺好吧。”

嘴上这么说着，蠹鱼先生还是微蹙起眉头。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食物上，表情又愉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