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现象同样在姆大陆全境都有，同样也在卡拉图更为严重。一来卡拉图社会转型比较晚，这种在过去几乎算是常识的观念消退得非常缓慢。二来是因为之前提到的那些‘发展不平衡’导致社会资源竞争激烈，为了达成目的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普通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并没问题啦。比如刚才说的吃饭免单这种，虽然严格来说还是有不妥，不过实际上并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被当作了一般意义上人情世故的标准。不过一旦涉及到社会利益，就不能无视危害了。”

“具体的表现我也就不细说了。只要活在现代的都市，甚至只要活在现代，这类林林种种的事总会遇到不少。而这种观念的弊端也挺明显，它不仅会大幅拉低卡拉图的平均素质与竞争力，同时会抬高在卡拉图生活的门槛。”

“前者很好理解。靠关系的多了，自然就谈不上竞争，也没有优胜劣汰带来的综合素质了。上行下效，整个社会也就发生变化了。加重生活负担这点就比较复杂了。因为我们基本上或多或少也都会从这种‘关系’里获利，所以不少时候为了利益，大部分人会无视它的坏处。”

“直观地说，靠‘关系’渔利会演变成为没‘关系’就吃亏。借用几年前说法，卡拉图现在的社会就像是在剧院看戏时有人站着看。不久就会变成大家都站着看，而有人还得踮着脚再看。再往后，大家就都踮着脚在看了，结果谁都看得不舒服，矮个子更是直接没法看。”

呃、唔，虽然想吐槽，但是想想似乎这个比喻也算到位。

“这个比喻之所以在剧院不会发生，是因为如果真有人站着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剧院会有工作人员来调解。必要的时候义兵团也能介入。”

“而现在的卡拉图，并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措施来制止这种现象。剧院里也有贵宾席，普通观众席的事并不会对贵宾造成困扰。而且踮着脚的人里面，长得高的人有优势，并不是所有人都想重新坐回椅子里。”

   “屡禁不止，而且真禁止了还会让民众或多或少的不满，于是联合议会也就没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些事儿上了。相比随着社会完善会缓慢降温的‘拜金主义’，‘关系社会’的思想更加盘根错节，几乎不可能去除。”

    蠹鱼先生说得虽然轻松，但是他面部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说到这里，他喝了些汤，才让面色恢复自然。

   “可是这些靠‘关系’上位的人里也有不少很厉害的吧。”沉默了一段时间的泷姊在蠹鱼先生喝汤的时候插入了话题。“市长和商会长不就很称职嘛。”

“的确。不过她们这种例子实际上算少数啦。而且讽刺的是，即使现在也还有不少人在拿她们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事诋毁她们。就算她们已经很多次证明了她们的优秀，有些人也会不依不饶地持续纠缠。”

蠹鱼先生似乎很信服库尔市长和吉尔姐，拥护她们的气势非常坚决。

这点我也赞同他的观点。但就我的所见所闻，因为“关系”而谋得权力的人里，素质堪忧的才是大多数。

大概是因为我是福利院出身，没啥关系可用的缘故，我对“关系社会”深恶痛绝。

不过的确不能否认泷姊的话啦。某种程度上来说，凛也好雪莉也好，能以现在的年纪跻身主厨，除了努力之外肯定也有“关系”的帮助啦。

即使如此，我也不认为有她们这样的例子就肯定“关系社会”的思想。这大概广义上也算是“幸存者偏差”吧。

泷姊听到蠹鱼先生对市长和商会长的肯定，便也没有继续多说这个话题了。大概她身边的职场里，不够好的关系户也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