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关系社会’和过去的封建体制更加契合。比如领主的儿子世袭领主这点，在当时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相比平民，从小接受过较好教育同时对领主事务耳濡目染的贵族子嗣的确更能胜任领主的职责。”

“在现代社会，为了避嫌大多数情况多会变成‘领主’的儿子不再是本地的‘领主’，而是其他什么职位或者外地的‘领主’。然而隔行如隔山，换一个职位换一个地区就不能套用原本的做法了。在现代社会里这种变相的世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阻碍社会的发展。”

“另外相比靠‘关系’上位，靠‘关系’办事危害更大。往小了说只是一顿饭钱，真正在社会里，几十年的拼搏、数百万枚金币很多时候都敌不过一个‘关系’。”

“就像刚才说的，‘拜金’属于市场经济发展的副产物，随着体制完善，‘拜金’的现象也会有所缓解。不过‘关系’的思想就不同了。而且，在市场经济下，‘关系’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几百万枚金币不够，那么再加一个零也许就行了。”

“有凌驾在制度之上的‘关系’存在，那么体制完善的进程必然受到阻碍。结果就会变成‘关系’促成‘拜金’，而‘拜金’滋养‘关系’。真正摆脱这些思潮的时间也会大大增加。也许会是十年，也许会是五十年，也许会更久。”

呃、这么听下来，不就是死结了嘛。相比行为，思想这种看不见的东西的确更难改变。比起让一代人改变思维，不如等下一代人。

“如果想要改变这两者，必须先要拆散它们的联系咯？”泷姊也在想和我类似的问题，不过她的说法显然更有意义。

“这就没有定论啦。我了解到的观点众说纷纭，即使里面有真知灼见，我也分辨不出来。”蠹鱼先生停顿了一拍，接着说了下去：

“在我的思考游戏里，物质决定意识。所以在我看来，想要改变卡拉图的观念，最直观的办法是尽快提升社会生产力。即使思想在发展过程中会有不小的阻碍，我也认为该从物质层面着手。”

“事实上目前卡拉图的联合议会就是这么做的，都市三巨头一直在致力提高经济与工业，同时加强基础建设。‘仓廪实而知礼节’，只有全民素质提升，才有可能根除这些落后的观念。”

“另外卡拉图的社会资源其实已经非常丰富了。问题既是分配的基数大而且集中，也就是分配的比例不均衡。‘仓廪实’其实已经实现了，不过‘知礼节’还需要大部分人的生活更富足些。”

“这样改变的实际生效时间就难说了。现在更可能的只是让少数地区或者少数圈层摒除老旧恶习。但是这短期也会造成观念上的隔阂，所以联合议会大概也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些上。”

蠹鱼先生稍稍思考了几秒，才对这件话题做出了小结：

“现阶段不采取极端手段，是没法短时间改变人民思想的。比较切实的做法就是通过提高物质生产力来逐步提高综合素质。不过短时间里就没办法了，当现在这种局面形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简单扭转的手段了。”

他这么说着，语气比起无奈更像是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