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官方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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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塔死死握着手中的东西，与空冰对峙着，眼神凌厉强势。
店主缩在一排衣架后面，透过展衣的间隙关注着那里的情况，却不敢走出去被卷入其中。
银塔微弓身子蓄势待发，空冰也眉头微蹙、如临大敌，银塔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两步。
店主心惊胆颤，生怕这二人闹出什么事来拆了自己的店。
天蓝色和碧绿色的两对眸子交相辉映，双方都展露出坚定的想法，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银塔吸气蓄力，微启双唇：“……穿！”
空冰坚定地摇摇头，缩着双臂，像个被跟踪狂逼到墙角的归家少女。
两人又对视了一阵，银塔缓缓地把五件裙子挂回衣架上，腾出一只手来。这让店家松了一口气的动作，在空冰眼里却无异于野兽露齿。
她竖起一根手指：“就再试一件，我保证。”
空冰回头看看旁边沙发上堆起来的一沓衣物，用沉默不言的方式暗示银塔的话毫无说服力。
银塔叹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毫无办法了……”
在她假装放下全部衣物的瞬间，脚下突然一阵虚影，仿佛流光般直直冲向空冰。虽说是末星，空冰怎么说也算个禁卫星辰，她几乎是同时离地而去，化作一道奔逃的青影。
“就一下，一下就好，不会痛的！”
“任务里没有这样的内容！”
“就让我看一下嘛，空冰私密的样子！”
店主紧紧贴在衣架上，眼睁睁地看着店里刮起来一道飙着虎狼之词的旋风。两人在不大的空间里旋转奔袭，刮起的风压卷得衣架上衣衫乱摆，啪啪的打在他脸上。
空冰蹿过一排衣架正要转弯，没想到银塔已经靠墙等在了那里，她抽身要走却被一下搂住了腰。
“别、不要……”她挣扎着，居然略显娇羞。
“试一下这几件裙子，这是我作为领队的‘命令’。”
“唔……”
听到命令两字，空冰终于也无可奈何，像个被胁迫的失足少女一样软了下来。
银塔一手拉着低头捂脸的空冰，一手牵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衣裙，一脸“计划通”地钻进了更衣室。
店主从衣架后探出头来，更衣室里立刻就就响起来了淫猥之音。
“来试试这件小裙子，这个小花边就连我都觉得可爱呢，哦哦果然不错！转一圈给我看看！”
“哎呀再来点黑色的成熟气息，不要害羞嘛，我来帮你脱！”
“果然粉色最适合年轻的女孩子了，你的发色真是绝配啊，我的少女心都颤动了！”
“别扯着裙摆啊，这种超短裙就是要大胆一点，再让我康康！”
十分钟后，银塔率先走了出来，她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擦着嘴角，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店主面色发青，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我、我、我tm报警！
哦不对，他们俩好像就穿着督察官的制服来着。
银塔适时地呼出一口气：“呼，原来这就是那种感觉吗？”
什、什么感觉，年上男上司潜规则刚入职的内向女新人的感觉吗！
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象征着正义和庄严的督察署里，一辈子生活在边境的店主霎时间感到了真实社会的黑暗。
2
“空冰，出来吧，已经换上新衣服了吧？”
稍微犹豫了一会，空冰还是扭捏地走出了更衣室。
淡灰色配蓝色的格子呢绒连衣裙淡雅端庄，贴身的束腰裁剪和俏皮的学院派立领又显出少女的窈窕与活力，俨然一个沉稳优雅又带有几分青春活力的大家闺秀。
空冰看到镜子先是一怔，几乎没有认出自己来，意识到镜中人就是自己后连忙掩面而逃。
银塔看着她露出了欣慰的满足笑容，曾经对女性魅力一无所知的自己和彩云相处了一年后，终于是磨练出了这设计师般的毒辣眼光。
不过回想起那段时光她可是笑不出来，眼泪都往肚子里咽——一天跑完商业街几十上百个店铺的地狱长跑，试穿的衣裙和内衣多到皮肤都像没有知觉一样麻木了，晚上睡在床上一闭眼眼前就窜出一大堆时尚品牌全新款式疯狂秀弄……现在自己的衣柜有一半是男装，完全可以理解为那时的创伤后应激反应综合征。
噫……想想彩云逼自己穿的各种皮衣开胸装就不寒而栗。
她甩甩头摆脱梦魇般的回忆，双脚一滑就出现在了空冰身后，捻起她的一缕头发抚摸着：“空冰，不用害羞，你这样子真的很好看。这么好的皮肤，这么柔顺的头发，还有那么清澈的眼睛，走在路上其他女生会嫉妒死的。”
“我、我不需要……”空冰竭力保持着镇定，“被嫉妒对任务又没什么帮助。”
“是啊，完成任务很重要，我完全同意；不过让自己开心同样很重要不是吗？正是因为我们在遇到困难时有这些事调解心情，才不至于被问题压垮。给予自己动力和追求信念本身，都是非常重要的事，不对吗？”
空冰微微推开她，别过头：“信念、动力什么的我不需要，我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银塔看着她，心中略有些惋惜。曾几何时自己也和她一样封闭内心——当自己抛下一切背井离乡时，想着的就只有用不一样的方式成就些什么、塑造些什么，所以自己掩盖身份抹去记录，甚至装成不一样的性别出现在他人眼前。
当然，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大不一样了，越是成熟一点，就越少一点偏执——现在轮到自己开导别人了。
银塔拉着空冰的手凑到她耳边，鼻息吹着她的耳蜗，轻声低语：“没关系的，放松一点吧，除了任务之外世界上还有很多事，今后都会一点一点教给你的……”
空冰紧紧闭着眼睛，脸上不由自主地显着些红晕。老板看着强行搂住空冰的银塔，心中则忿忿不已——现在的小年轻人怎么都这样啊，人家女孩子不是都说了不愿意了吗？不行，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干看着了，就算是督察署的官老爷，也不能在自己的店里这样对待女性！
“咳嗯！一件裙子、一个发饰、一对鞋袜，因为是品牌货所以有点贵，一共9银币8铜币。”店主故意插话，“还有，虽然您是督察官，我还是希望在本店里能注意一点你的——”
“给你，两个金币。”
店主看着手里的钱，闭上了嘴，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银塔十分感动地一抹眼角：“谢谢你，老板。我终于也体会了一把从被支配方（指被逼着换衣服）蜕变成支配方（指逼别人换衣服）的感觉。”
老板眼神动了动，心中五味杂陈，原来这个上司曾经也是潜规则的受害者！看来这个不好的传统已经流传许久了，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为什么和钱过不去呢？
“我这就帮你们把旧衣服打包起来！欢迎下次光临，也祝你们两位，呃……”他搜索着自己那没怎么储备过词汇的脑袋，“早日修成正果！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银塔：“？？？”
空冰听到“早生贵子”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唇，十分警惕地盯着银塔，像小动物似地缩着身子后退几步。
银塔立刻明白了空冰的想法，看来又是一个生理教育缺失的孩子：“不是这样的，你搞错了，其实亲亲嘴是不会怀孕的。”
空冰更加恐慌了，她飞速退到墙角，同时眼睛瞟着店门，随时打算趁银塔不注意破门而出。
“不会亲的，别跑啊！”
这时，银塔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十三部，银塔。”
“你现在在哪里？”阿塔艾尔的声音。
“在……商店街，最大的服饰店。”
“你在那里干什么？”
“处理巡逻事务，购置任务装备，与当地居民建立信任关系。”
那边的阿塔艾尔安静了一会，似乎在思索服饰店里能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
“在商店街西边入口处的喷泉旁边有一个目标，是昨天晚上那个出风头的小孩子，你带人去检查一下情况。”
“那只是一个孩子，会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命令。”
阿塔艾尔单方面切断了通讯，银塔叹了口气向空冰招了招手：“有任务了，出发。老板，我们走了。”
“好，欢迎下次光临！”
目送着两人推门离开，店里又安静下来。
老板看着手里的金币，心中总是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开店这么多年，这是自己第一次收到金币，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空冰不情愿的表情又出现在眼前。
——自己，真的应该接受这样的金钱吗？
他握紧钱冲出了大门，对着银塔她们大喊道：“如果未来需要母婴用品的话，我们这里其实也有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