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战术会议

1

禁卫为她拉开门，女皇走了出去。阿塔艾尔和银塔刚刚抵达，还有空冰也跟在她们后面，她似乎因为身上的裙子而感到有些不适。

看到女皇，三人连忙跪拜。

“你换衣服了。”女皇对空冰说道。

空冰低头：“是，抱歉，之后我会第一时间换回制服的。”

“为什么要换？不是很合适吗。”女皇看着她，想起了维蒂雅，“是别人帮你挑的吧，要好好珍惜这种礼物啊。”

“可是首星……”

“阿塔艾尔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阿塔艾尔的视线瞥着银塔，愈发凶狠，银塔则别过了头。

女皇放下了思绪，重新回到正事上来：“平身。你们都到了那就开始吧，库索尔，说明一下问题。”

库索尔从角落里走上来，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我们的全部探测法阵都已经完成了，砂之兵的巡逻也覆盖了全镇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很遗憾，没有发现目标。”

女皇坐上自己的临时王座，撑着头双膝交叠：“这是一次战术会议，会议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问题然后解决。说说你自己的意见，五星。”

“是。”库索尔点头，“禁卫星辰的探测法阵毫无疑问是最高级的，即使如此却仍然没有生效，老朽只能想到三种可能性。第一，用以屏蔽我们的反探测法术还要更加高级，但是这样需要大量的魔力支持，长远看并不现实；第二，他们掩盖了自己的信号，这样更为实际，但是也意味着所有人都不能有任何出格行为，相当于被束缚手脚；第三，这个……”

“第三他们已经不在檀岩镇了，”女皇接了话，“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那时候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逃离？”

“不可能，我们的行动是保密的。”阿塔艾尔摇头。

“我觉得有可能。”银塔提出了反意见。

“理由？”

“因为他们是穿越者猎杀者。以我的经验来说，先人一步几乎是他们的常态。”

“所以你抓不住她吗？”阿塔艾尔冷笑。

“阿塔艾尔。”女皇冷声呵斥，“银塔，所以你觉得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在此地，我们该怎么做？”

“我还没有说完，陛下。我虽然觉得他们有逃离的能力，但我不认为他们已经离开了。”

女皇一笑，来了兴趣：“哦？何出此言？”

银塔走上前，单膝跪地：“我花了几个月研究他们的行事方式，很多事情还不明了，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不管是猎杀者还是洛斯忒，都很讨厌自己的存在。”

女皇点点头：“起来吧，详细说说。”

“在帝都时我第一次接触了穿越者猎杀者的案件，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寻回一个证人——在那之前，整个国家没有任何人见过洛斯忒的容貌，大多数人连她的性别都不清楚——这个证人在我抵达时也遭遇了追杀。那件事之后帝都督察署动用全部资源搜集她曾经居住在帝都的证据，结果是毫无收获，如果不是我曾经亲自和她交手，甚至没有记录能证明那个案件真的是穿越者猎杀者所为。”

“抹除证据是犯罪者的一贯所为吧，这和他们是否还在檀岩镇有关系吗？”

“从长远来看，大多数证据和证人都已经被他们‘消除’，但是还有一个证据他们没能解决——”银塔抬起头，直视女皇，“那就是您，陛下。如果说证据是为了追踪犯罪者而存在的话，您便是那最有力、最响彻、最具威胁的证据。即使世上再没有一丁点穿越者猎杀者存在过的痕迹，只要您活着，世人便不会忘记他们的罪行。”

“你是说，他们之所以还等在这里，是因为……我？”

“是的。事先制定完美的隐蔽计划，将谋杀伪装成意外，事后第一时间离场，这是他们逍遥法外的秘籍。现今他们逃离卢纳狄克准备进入约顿海姆，这一切本来是顺利的，但是陛下的出现让一切都不一样了——您的行动直接暴露了他们的坐标，不久之后全约顿海姆都会知道猎杀者就在边境，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将举步维艰，除非……”

“除非先除掉我。”

女皇直起身，思考着这个有趣的结论：“如果真如你所说，我是不是只要等在这里，让他们自投罗网就行了？”

“理论上似乎可行，但是我不建议您这么做。没有冒犯的意思，但容我提醒您一个事实——至今为止，每一个被洛斯忒盯上的穿越者，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即使强大如您的丈夫。”

议事厅陷入沉默，谈及她丈夫的死是女皇的逆鳞，那是她不能揭开的伤口，就连银塔说完后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僭越。

“确实，你说的有道理，这是条宝贵的建议。”女皇从王座上站起来，走到银塔身边，“但是下一次，别用他举例。”

空气凝结，气温骤降冰点，银塔如落冰窟，仿佛刀刃在喉、毒蛇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