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摔在地上,痛感让大脑从昏迷中苏醒。

“啊……这是哪……”

迷迷糊糊的我睁开双眼,随即,困意一扫而空。眼前的东西太令人震惊了:城堡、一群奇装异服的人……还有一个瞪着自己的粉色头发少女。

不,几乎其它人也同样都在瞪着我。

这女孩的打扮很特别,白色上衣,百褶裙与一件披风。至少,在中国应该没有这样的穿着。

他们的背后是一座雄伟的建筑物,以及飘着白云的蔚蓝天空。这么蓝的天,我只有在夏天能够见到。

头好痛,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更判断不出面前这群人的身份。

我揉着太阳穴,那女孩发话了。

“你是谁?”

我皱了皱眉,难道他们不清楚我是谁?也就是说不是他们把我带到这的?

“我叫张琦钰。”

随即我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打起精神,这说不定只是场梦,对,就像以前一样,对自己说醒过来,摇几下头就好了,但是我失败了。

“你是哪里的平民?”

嗯?平民?

我再次抬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说的‘平民’是什么。”我回答。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这里靠近了。从穿着上看,他们应该是一路人。人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尤其是面对另一个底细不明的社会群体。我觉得事情应该非常不妙,该跑路了。

他们说的语言我并没有印象,不是英语、不是法语、不是德语、不是西班牙语……甚至不是巴斯克语,古老的语系中缺乏相同的词汇;但我能听得懂,真奇怪啊。

“露易丝,你用‘使魔召唤’召唤出一个平民干嘛啊?”话音未落,在场的人,除了我和那个少女都笑了起来。

“我只是弄错了而已。”

“弄错了?露易丝你好像没有一次不弄错啊,不是吗?”

“真不愧是‘零之露易丝’啊。”人群笑得更起劲了。

看来那女孩是叫露易丝喽。

可我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这?召唤?开什么玩笑。

我是坚定的唯物论者,我不相信有什么魔法,退一万步,总之我应该还在地球上,那我就应该逃了。这大概是电影还是什么真人秀吧,就像教父里那个倒霉的演员,被真的马头吓了一跳。

“柯尔贝尔老师!”露易丝生气地喊。

接下来便是一些“请让我再试一次”“我想再来”一类的话。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愿意试就试,别再牵扯到我就行。

我悄悄地起身,然后开始夺命狂奔。绝对没开玩笑,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跑得最使劲的一次。

“……所以说不管你喜不喜欢,你只能接――欸?那使魔呢?哪里去了?”

说到一半的柯尔贝尔老师察觉到了异样。

“快看啊露易丝,你的平民使魔在逃跑呢。”

“连他也不想要零之露易丝当主人啊。”

四下里继续传来哄笑声。

露易丝恼羞成怒,随即开始追赶正在逃窜的我,大家笑得更起劲了。

“等等你给我站住!!”少女用尽力量喊叫。

谁听你的啊。你们打扮得这么古怪,又不知做了什么把我弄到这里。天知道怎么回事,要对我做什么。

啊……好重啊。

说起来也是,当初面前出现那个奇怪的“门”的时候就不应该脑子一热收拾好东西就跳进去。

现在我身上背的东西快要压垮我了。

“呼……呼……”这不是被我跑掉了么,我看着后面停住脚步的露易丝。

然后我就绝望了。

面前站着一条蓝色的龙。

“啊……”

露易丝拉着黑衣的青年回到了刚才的广场处,而其他人已经笑得快岔气了。

我正在紊乱。

“好了好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快点完成仪式吧,延误课程就糟糕了。之前也试过那么多次,不要再试了。”

“可是……”露易丝仍然不死心。

“算了吧,就这样了,我也说过,如果他被你召唤出来,那他就必须成为你的使魔。”那地中海老师露出严肃的表情。

成为使魔???听上去很不好,当看门狗还是被装在篮子里的蛇?

露易丝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

“那个”露易丝抬起眼睛,但因和我对视而红着脸低下了头。

“有什么事么?”

露易丝深吸一口气:“你必须要感谢我哦!因为现在,贵族要对你做的事情,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啊。”

什么贵族不贵族的。

还有到底要做啥啊,我可一刻都不想多留,家里人会担心我的。

我不快地皱了皱眉,共产者对于所谓的贵族向来没有好感。

随后她闭上了眼睛,用那根……魔术棒?还是魔杖?上下轻点着。

“我的名字是露易丝·弗朗索瓦·露·布朗.拉·瓦利埃尔,集合了5种力量的PENDAKON请赐与他祝福,让他成为我的使魔。”

弗朗索瓦?法国姓?这里是在法国么?

不对,他们说的不像是法语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少女略显吃力地把小小的魔杖放到我的额头上。

“?”

要做什么?

“坐下来。”少女命令道。

声音是如此的轻柔,刚刚升起的敌意已经消散了。

由她吧,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玩过的gal游戏,一个男主人和机器人女仆,女仆没有味觉,泡出来的茶很难喝,但男主人看见她努力后的微笑就会坚持把茶喝光。

……嗯???

唇间传来柔软的触感,睁开眼睛,少女的粉色头发正在眼前晃动。

她在和我接吻??

这个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的初吻啊……就这样没了……

我心中感到悲伤与难过。

没有给喜欢的人,反倒成了一个陌生人的囊中之物。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情,结束了。

两个人都红着脸看着对方。

“什……什么嘛,你害羞个什么。”露易丝把脸转到一边。

我继续紊乱。

也不管正在瘫坐着的我,露易丝随即跑到了柯尔贝尔老师身旁。

“做得不错,没想到契约这里这么顺利。”

“是啊,因为只是个平民嘛。”

“如果他是一个高级的幻兽的话,契约估计是无法完成的。”几个学生一边笑着一边偷偷的说道。

露易丝恨恨的看着那几个学生。

“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傻瓜,我偶尔也会有成功的时候。”

“真的是偶尔才会有啊,真不愧是‘零之露易丝’啊!”

留着一头卷发和雀斑的女孩子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切,洪水的喧嚣声而已。”

“你说谁是洪水啊?我是‘香水的蒙莫朗西’!”

“听说在你小时侯可是经常尿床的啊,看起来肯定是洪水比较适合你的”

“说的很好嘛!‘零之露易丝’,不要忘记了你只是‘零’而已“

“好了好了,贵族之间应该是要互相尊敬的”

中年的地中海魔法使在一旁劝道。

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突然想起《时空急转弯》,要是让·雷诺也在这里就好了。

“啊?”身体不对劲。

在发热,发烧?不对……不是这种感觉。

“是使魔印文,我要刻到你的身体上。”

???刺身???

我还是被当成小白鼠了,这口茶真是苦涩啊。

剧烈的烧灼感让肌肉抽搐了一下,我跳了起来。

“安分些,不要这样,我只是在刻而已,很快的。”

热感很快就散去,但我这回可也清醒了。

少女红着脸劈头盖脸地训着: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被召唤过来!”

“我怎么知道!我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呢!这里是哪?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以冷酷的眼神直视着露易丝。

露易丝像被噎了一下,但随即又以蛮横的语气大声质问。

“我这个堂堂瓦利埃尔家的三女儿,出生在拥有悠长历史,纯正贵族家庭的我,为什么一定要使用你这个使魔呢?!”

“贵族?”

“是谁决定用接吻来作为签订契约的方法的?“

“天杀的,谁会知道这种事。”

“你在这抱怨个什么劲啊!”

“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气不打一处来的露易丝重重地朝我头上挥拳。

……不过只够到了我的下巴。

“好痛!”人小,打架劲倒不小。

我,17岁,一个高三学生。

文科生,我讨厌数学,讨厌数学,讨厌数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人长得挺不错的,成绩也好(除了数学)。女人缘不错,不过我只喜欢我的初恋……

啥都懂,正所谓“略懂略懂”嘛。

一个众字:滥好人,迂腐人,康米人。

在家躲瘟疫,面前出现个镜子,当时脑子里胡思乱想,以为是外星人的四次元传送门,收拾好东西就碰了一下。

闲得无聊嘛。

结果,再醒来就是在这里。

我真后悔,然而没后悔药可以吃。

那是面高约二米左右。宽约一米的椭圆形镜子。没有厚度。仔细一看,镜子一直浮在空中。

一时间,好奇心占了上风,现在想来真是太蠢了,就那么傻呵呵地钻进未知的东西里。

然后受到了……电流攻击?感觉像是泰瑟枪,然后昏倒了。

“你说的是真的?”露易丝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

在那一出闹剧后,我因疲累就躺在地上睡着了,中途因为下巴发疼醒过几次。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这里是露易丝的房间。

现在她正在桌子对面吃着面包。

“……还是不相信么。”

我望向窗外。

两个月亮……还一个红一个蓝,我是不是真的到了外星啊。

空气很好,闻不到各种废气的味道。

还有绿茵茵的草地,巨大的山与树林……

要是地球上多一些这样的地方就好了,我们的星球被我们毁坏的无以复加。

房间里摆放着名贵的家具,大概都是手工的吧。除了蟑螂和苍蝇,一切应有尽有。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你那里是什么样的世界啊?”

“是一个只有一个月亮,人们用机械生产东西,也没有所谓贵族的地方。”

“怎么会有那样的世界啊?”

“我也没料到这里的世界这样啊。算了,我这就让你相信好了。”

我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

露易丝作为一个少女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

“这是什么?”

“手机,电话发展一百多年的终极产物。”

我大失所望,她大概真的没见过手机,我也彻底放弃了“这里有可能是障眼法”的想法。还以为是漫展啥的,毕竟一切皆有可能,算了。

“来。”我拿回手机,解开屏幕保护程序,果不其然,没有信号……

伤心和焦急涌上心头,我想家,这里的一切都这么诡异,让人渴望工业的味道。

“你怎么了,使魔?”

露易丝看着扶住额头的我。

“啊……没什么。对了,来看看,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把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她,露易丝瞪大了眼睛。

“那些城堡……是什么?好高的桥,上面居然有路?那柱子是什么材料做的?上面那些四四方方的是?”

然后我用了半个小时尽量解释这些东西和制造流程,以及在历史上的发展历程。

这时我才有机会好好观察露易丝。

粉色的头发……不是染的,真奇怪,但看起来像丝绸一般光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镶嵌着同样粉色的双眸,脸蛋总是红扑扑的。

是个可爱的姑娘。

“……它就是这样被发明并推广的。”

“唔……不是魔法么……”

很明显,小听众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是的,这叫做科技。对了,那个。”

“嗯?”

我问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还有家人和学业,不能耽误。”

说完,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

“因为使魔一旦签订了契约就不能再消除了,除非死亡。”

说不出话,事态过于糟糕。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看见我不说话,露易丝伸个懒腰,无奈地坐到床上。

“总之我是回不去喽?”我仍然不死心。

“大概是吧……好啦好啦不要再烦我了,我也不想要你当使魔。”粉色少女踢腾着双腿。

随后,消沉的情感占了上风。

家人,朋友,同学,老师……

熟悉的一切就此永别了么……

不行,不能哭!男人只有到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才能流泪啊,戈德检察官,我可一直谨记着你的教诲。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你必须得回去。

不过现在要安顿下来,好好想想办法。

“……所以说,成为使魔要做什么?我想先在这生活下来,再找回家的可能性。”

“首先,使魔被赋予了成为主人耳朵与眼睛的能力。”

“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使魔看到的东西主人也能看到。”

听上去很糟糕,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对于你来说好像不行的样子。因为我什么也没看见。”

放心了。

“然后使魔还能找到主人想要的东西呢。例如秘药之类的。”

我莫名想起响尾蛇。

“秘药是什么东西?”

“使用特殊魔法的时候所使用的媒介。硫磺拉,鱼鳞之类的东西。”

……好家伙,看来需要猎犬。

“你不能找到着那些吧。连秘药的存在都不知道……”

露易丝有些不耐烦。

“这完全就是废话。”我双手抱肩,“一个从别的世界来的人哪里能知道这些。”

露易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而且最重要的,使魔是保护主人的存在。用自己的能力将主人从敌人那解救出来是最重要的工作。不过,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幻兽的话,即使是强大的敌人也不会输。可是,你的话好像就连对付乌鸦都会输的样子”

……我忍住了掏出铲子敲向这孩子脑袋的冲动。

看我不说话,露易丝开始洋洋得意,继续补充道。

“看来得让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洗衣服、扫除一类的杂活还是可以的吧。”

“看来我对这个世界的好感要归零了。”

“没人想让你喜欢这个世界,你走了更好,那样我就能召唤其它使魔了。”

这蛮横不讲理的女孩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

她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个姑娘……

“对了,那个什么刻印呢?”

“在你的左手手背上。”

我看了一下,的确有几个不明……等会,这字母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在哪里呢……?看着像《地心游记》里的卢尼字母。

露易丝看我盯着刻印出神,打了个哈欠。

“我就睡地板上好了。”我边说边掏出防水布,感谢这些年龄比我大一倍多的俄国旧货。

“还挺自觉的嘛。”

整理布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继续整理。

啪的一声,一张毛毯甩到了我的脑袋上。

“给你的。”

忍了,毕竟没这位姑奶奶当向导,我估计连这个学院都出不去。

露易丝慢慢解开了短罩衫的纽扣,一个一个地,将纽扣解开,裸露出内衣。

?!这都啥啊。

脸瞬间红了,我从来没看见一个女孩在我面前脱得只剩内衣。

“这样做不好吧。”

“喂,你在说些什么呀?”路易丝发愣的说道。

“因为要睡觉了,所以换衣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换衣服吧。”

“为什么?”

“这很不好啊,当着男性的面脱衣服。”

“一点都不糟糕。”

“难道说……你们这个世界这么开放,被男人看到都无所谓吗?”

“男人?谁啊?只是被使魔看到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顿时七窍生烟。

“那么,到了明天就把这个先洗了。”

一个干巴巴的东西打到了我的脸上。

是内裤。

我要发作了。

愤怒代替了冷静,现在的我只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我上前一步。

“喂,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啊?”露易丝没好气地回答。

“在我的世界里,曾经也是有所谓‘贵族’存在的,可他们后来都消失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么?”我露出冷酷的笑。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我的确很吓人吧,露易丝缩了缩脖子。

“怎……怎么样了啊?”

“他们都死了啊。”我摆出一副残忍的样子。

“啊,你还不知道吧?在几百年前,我们这些……平民?以你的说法是这样的,在一个叫做法国的国家开始了针对贵族的屠杀啊。”

“当时场景真是美妙极了。”故意表现得很沉醉,继续说道:

“无数的贵族被关进监狱了呢,还有更多的直接被以各种方式杀死,斧子、刀、枪,一切方式,开膛破肚。”

“后来……你知道后来如何?聪明的法国人想出了更高效的方法啊,那就是神圣的断头台。”

“直接把那些还在挣扎的贵族的脑袋扣在两个木板中间,只露出头和脖颈。”

我比划了一下。

“然后,巨大的刀刃落下,咔嚓一下就完事了,鲜血四溅,民众和士兵在疯狂地欢呼。这就是我们那个世界贵族的下场啊。赞美无套裤汉!”

我睁大眼睛,逼视着露易丝。

此时的露易丝已经惊诧地说不出话了。

“我有一位朋友还没介绍呢。”

说着我拿出铲子。

“我的这位朋友,岁数大概有我的几倍了吧。在我们世界的上一次残忍的大战中,这东西的前主人拿这个敲碎了不少人的脑袋。”

慢慢地逼近露易丝。

“我想在这重现一下处决贵族的场面。”

“呜哇哇哇哇!”

露易丝发出悲鸣,光着脚跑到了窗帘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盯着我。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

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魔杖。

我暗自发笑,哈,甚末贵族,不过如此。

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收回铲子。

“……”露易丝一直无言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去上床睡觉吧,我没有敌意。”

半信半疑的,少女谨慎地踏出脚步。

见我真的没什么反应,就小跑着上床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我坐到防水布上,打开笔记,借着拿来的煤油灯……应该是吧?的微弱光亮来写日记。

露易丝仍然在盯着我。

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

“嗯?”

“你在做什么?”

“写日记,不管怎么说,到另一个世界终究是值得记录的。”

虽然悲哀,但一想起那些为科学而献身的伟人们也就释然了。

“你说的那些……是真的么……你的世界真的那么可怕么?”

我叹了口气。

“是的,的确是那样。在我们世界的1789年,法国爆发了针对贵族的大革命。”

“为什么啊?你们世界的贵族不会用魔法保护自己么?”

“当然不会了,而且会魔法又能顶什么用啊,他们随意掠夺百姓的财富,用来自己挥霍,处理政务也很无能。几百万被逼到无路可退的人爆发出的怒火是可怕的。混乱和狂热像传染病一样迅速扩散到整个国家,人们开始不加区别地处死贵族。”

“……好可怕……”

露易丝轻轻地发抖。

“但人们也犯了大错啊。许多杰出的人仅仅因为是贵族就被盲目处死,人们甚至去监狱里屠杀政治犯,不管是不是贵族。”

我停下笔,讲给这孩子听。

“我们世界的最后一个贵族掌权的国家于1918年灭亡,然后许多国家的皇室和贵族都被迫逃亡,在一个爆发了革命的国家,出现过皇帝全家被杀光的情况。没有办法,他们不让民众活,民众就不让他们活。”

“……可怕的世界。”

“这点我承认。”

“难怪你一点都不怕我的贵族名号……”

“忘了说了,我是个社会主义者哦?那些把皇帝杀光的人就是和我同信仰的人。”

粉色的双眼里流露出恐惧。

“啊不。”我开个玩笑。“实际上我是西兰公国男爵,格拉摩根伯爵,瓦拉几亚国王的继承人,罗马帝国的精神传人。”

露易丝非常惊讶:“这么说来,你的地位不次于我们王国的公主啊。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从今以后,我会以公爵女儿的身份来友善待你的。”

我忍不住笑了。

“伯爵先生……?”

然后我给露易丝讲述了这些“爵位”的历史。

“什么啊!你居然骗我!你们那个地方的刁民都像你一样吗?伪造贵族爵位可是重罪!伪造就算了,突然还买卖……”

“那你是想当一个闹鬼地区的伯爵还是早夭的国王呢?”

“你……哼!”

露易丝扭过头去。

“闹够了,去睡吧。”

“睡不着啊,被你这个笨蛋吓的。”

露易丝撅起了嘴,这么一看还挺可爱的,比刚才的趾高气昂好多了。

我拿出“奇妙的小工具”――手机,露易丝是这么称呼它的。

“我来教你怎么用这东西吧。”

露易丝的脸闪过一丝兴奋,然后又把头藏到了被窝里。

“谁要你教啊!你这个……大笨蛋!大坏蛋!又骗我又吓我!”

我笑了笑,坐回原地,继续写日记。

果然,不到两分钟,粉色的小地鼠就从洞里现身了。

“那个……”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

……十分钟后。

“……就是这样的,懂了么?”

“唔唔”

和同龄人一样,露易丝熟悉起电子产品很快,只用几分钟,她就熟悉了基本的操作。

“来试试这个。”

我点开草图本。

“这个软件――我之前解释过,应用相当于各种聚集在这东西上的工具――可以让你画图,只需要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就好了,这里还可以……”

“嗯嗯”露易丝高兴地点着头,嘛我突然开始怕这女孩子会染上手机瘾……

然后我就把手机交给露易丝,让她去自由发挥。

“……这个画的如何?”

“是个猫?挺好看的,你可比我强多了,我就没画成过什么东西。”

一抹微笑浮现在少女唇间。

“不早了,快去睡吧,这东西只要有‘电力’就可以工作……不过这个世界没有那种东西,不,或者说是没那个概念……”我苦笑着,思考我可怜的手机之后的出路。

“晚安。”

“……哼!”

露易丝又恢复了那副表情,不过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小手挥了几下,煤油灯便熄灭了。

“真奇妙……”

脱下外套和腰带,躺在地铺上的我很快就进入了沉睡。

然后我做了个关于拳击的梦,梦里自己的下巴被狠狠地打了一下。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