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已经离开超过半小时了,已经一天没有进食,精疲力竭的众人即使在劫匪走后,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已经没有招了么……”
弥英鸿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的绝望,“假设现在有人来救我,给他任何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弥老爷,”伊瑞娜看了一眼沉默不语,从她醒来的时候就一直陷入昏迷的Ela,“我们剩下的五个活人,有一个虚弱受了枪伤的老人,还有一个身体不适的少女,我藏起来的茶杯碎片也已经被收走了,除非我们亲爱的胡韦警官现在能够变成超级赛亚人挣脱舒服,”伊瑞娜苦笑一下,“否则我们彻底没有招了。”
“其实以我的见解,这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对么……”
管家突然嘶哑着嗓子说话了。
“你说什么?”
伊瑞娜楞了一下,转向他。
“这间屋子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弥英鸿双目暴睁,拼命地想要制止住管家继续说下去,但是却因为自己跟Ela和伊瑞娜绑在一起而作罢。
“在这间屋子里,我们所有的人除了Ela,都是人体试验计划的参与人员呢……”
“卢泽宇!”
弥英鸿咆哮。
“老爷,这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你我都已日薄西山,为何不把真相摆在台面上呢。”
“不要!不要!说出来的话,我们会遭殃的!”
“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管家压根没有理会咆哮到几乎要失去神志的弥英鸿,“毕业于名牌大学,以傲人的天赋著称,为制药公司打工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帮助制药公司进行人体试验的天才女博士伊瑞娜……”
“以暴力审问著称,每每把犯人逼问到精神失常,便会趁机记录他们的精神状态,趁人不注意给他们精神类药品,掌握着生杀大权,对于轻罪不管不问的胡韦警官……”
“情报信息甚至可以影响国家的运行,帮助老爷收集合适的实验对象,及时把握最新动向,暗暗作为幕后推手的万博泰……”
“还有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却无法经得住诱惑,被老爷收买,身为正义的执行人却一而再再而三误导真相的苑博……”
“虽然是不露面的安乐椅侦探,但是却会精准地提供这个城市流浪人员的信息,把无家可归没有亲属的流浪人员毫不留情地推到人体实验桌上的神秘侦探亚瑟·千代……”
“当然,还有为了老爷尽心尽力的我,默默掌握着老爷的把柄,却为了老爷的事业推波助澜……”
“最后,虽然是无辜的,但是,被选中作为最后出国前试验品的Ela……”
管家的声音低沉且平静,像是在诉说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每当一个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活着的人都会神色一沉,不再言语,最后,整间屋子只能够听到墙上的挂钟声。
死寂,渗人的死寂,伊瑞娜听见自己的心跳快得像击鼓,弥英鸿死死地盯着管家的眼睛,他只是愤怒,却没有否定。
“我们各位都是罪有应得……所以现在上帝派人来解决我们了,不是吗?”管家轻声说。
“说这样的话已经没有意义,现在问题的重点是,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伊瑞娜望着窗外的阳光,轻声说,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轻,仿佛怕把沉睡着的死者从没有尽头的长梦中惊醒。
“当然不会有机会啦,我的小宝贝——”
她的背后传来劫匪的调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众人的背后。
“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老大已经厌倦了跟你们做侦探游戏,所以决定进行有趣的俄罗斯轮盘大战,接下来的时间,我会看心情,随机杀掉一个朋友,邀请剩下的四个人进入生死追逐的决赛,那么接下来……”
劫匪举起枪,左右晃着像是童年玩的点人游戏一样,盲目地点着各位。
“不、不——!”
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伊瑞娜拼命地挪动身子,让自己左侧的Ela躲在自己身后。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劫匪发出轻蔑的笑,“老大说了,从拖油瓶的开始……那么老家伙和这个小女孩……”
“Ela!”
尽管伊瑞娜拼命挣扎,也没有挣脱开绑在自己身上的束缚,劫匪轻易地拨开她,暴露出她拼命藏在身后的,从刚刚开始就昏迷不醒的Ela。
“感人的姐妹情深,就留到下地狱之后再续前缘吧!”
“呯——!”
先前就不知为何陷入昏迷之中的Ela也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哼”声,嘴角流出了鲜血,再也没挣扎过。
伊瑞娜浑身脱力,脸色惨白,像是被霰弹枪击中了自己,她挣扎着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可终究是无力,摔倒在地上。
“啧啧啧……哎呀。”
望着Ela身下血色和稍微有些异味的液体混合物,劫匪嫌弃地向后挪了几步。
“都他妈忘记了这个娘们要去上厕所了,这下可好,扔到配电室里吧。”
嘴上嘟囔着嫌弃,可是又不得不处理这件事,劫匪提起已经毫无生气的Ela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走出了门。
时间还在悄悄游走,对于保险箱的攻坚战似乎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劫匪只是偶尔出现露个面确认几人是否想逃走,不过,屋子里剩下的四个活人似乎已经不再抵抗,或许是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欲望,亦或是,沉浸在自己罪过的忏悔之中。
午夜12点,距离弥英鸿的飞机起飞还有最后8个小时。
“我们的生存游戏已经进行到最后了,剩下的四位都是幸运儿!诸位由此往生,便可见到上帝!”
劫匪像唱着歌一样吟诵着审判的台词,傲慢又充满着节律。
“接下来,我会选一名幸运儿,提前带他去见上帝。”
他霰弹枪的枪口移动到了伊瑞娜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