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雷斯静静地坐在平原的乱石堆中,注视着向这里走来的米蕊丝尔。随着她完整地站在石堆下,他也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挺直身子同她对视。
“谟涅摩叙涅,回忆之地。”达克雷斯的语气中已没有了任何希望,平缓无比的语调昭示着他对于米蕊丝尔,不,伊芙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爱。现在对他来说,站在那里的是个背叛者,仅此而已。
米蕊丝尔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杀气,或是自己心底那最后的一抹记忆仍旧停留在当时的缘故,她仍旧想再次尝试着,能否令达克雷斯找回曾经的心。
然而当她迈出全新的一步之时,打在她脚跟前的黑色光束彻底粉碎了这最后的念头。
举着左手对准米蕊丝尔的达克雷斯丝毫不犹豫,那一发警告只是为了能令她好好地听自己接下去的话,毕竟要说服对方的不只有米蕊丝尔一个。
“回来吧,伊芙。”达克雷斯向她敞开了怀抱,“你本应是除我之外拥有最强力量的存在,然而你却把这份力量用来维持宿主灵魂的存在性,这导致你的魂力只比常人高一点,远不如当年的强大,就算对战上美狄亚这样的小角色也几乎用尽了你的全力。继续走这条路的话,你迟早会消失。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被抛弃的我们,是没有光明的。”
“我原本就不是为了继续活着而战。”她慢慢地抽出光束剑柄,接着按下开关。“现在的我,是为了保护他人的幸福而战。我再也不想辜负那样期待的视线,再也不想有人与我们一样经历相同的磨难,即使我们把世界毁灭无数次,也还是无法得到救赎,达克雷斯,你所选择的复仇之路,除了牺牲掉我们的伙伴进行无限的复仇循环外,又能得到什么呢?即使我无法获得光明,至少我也不愿回到黑暗之中。”
“这个世界不是光明就是黑暗,如同不是正义就是邪恶!”达克雷斯的黑暗波动震飞的碎石屑飞向米蕊丝尔,她举起双臂护住头部,虽然石屑无法伤及自身,但那股波动的冲击却将她推远了好几米。
“这个星球上的万物,不只是人类。无时无刻在战斗着,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并不重要,理念的不同,导致对立的势力必引发出唯有消灭其中一方才有结局的发展,就像现在的你们与我们。你认为消灭了我们就是消灭黑暗?那我们被消灭的时候,你们又可曾想过我们也抱有过希望,也善良过,也希望获得所谓的光明吗?”
“我知道,这些我比谁都了解!”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选择背叛我们!”
“因为我还是想追求光明。”米蕊丝尔闭上眼睛,用自己心中最原始的本能回答着他,“我想要……找到绝望尽头的希望。”
“于是伊奇博德就成为了你的希望吗?”
“没错。”
“但他也是我的希望。”达克雷斯诡笑道,“你所爱上的,是他的正义之心;可是我所爱上的,是他的潜能,他的力量。力量与心的胜负,你应该明白现实会给出的结局吧,伊芙。”
“光有心意,没有力量终将一事无成。这样的事我也知道,所以我会助他一臂之力。在这里把你打倒!”
“不得不战吗?”达克雷斯扶额摇头。
“你的本能在告诉我,你现在只想杀了我。”
“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准呢……呵呵。”
话落,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从米蕊丝尔脚下逐渐浮出,她见状之后连忙启动推进器飞上天空。在避开了黑暗之手的袭击后,达克雷斯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而是同样也飞上天空继续追逐。
黄与黑的两个身影在空中缠斗着,米蕊丝尔的光束剑打在达克雷斯的魂力罩上根本造不成伤害,反而擅长接近战的他反制过来,一脚踹中她的腹部,相应的武装部件立刻被踢成碎片,力量甚至伤及了她体内的骨头,断掉的肋骨错位地在皮肤上突出几个小头。
即便身着武装天使,米蕊丝尔现今的防御力对超进化后的达克雷斯而言还是接近于零,装甲与纸糊的无异。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还能继续……”米蕊丝尔空出的手掏出光束枪对着直冲过来的达克雷斯不断射击,但即便枪管出现了过热的提示,本该命中的光束也被护罩给完全抵消。无视弹幕一口气窜到她身边的达克雷斯将手中的魂力凝聚成剑身形状,朝上一挥切断了枪管。米蕊丝尔连忙丢掉光束枪的同时还将光束剑往达克雷斯的左胸处刺去。不料他一个反甩,血花四溅,米蕊丝尔握住光束剑的手臂被魂力剑残忍地切下后掉到下方的荒地上。
她痛苦得大叫起来,捂住上臂处的断口,表情看起来生不如死,鲜血染红了左大腿部的装甲以及捏住伤口的右手,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血管还扑通扑通地跃动着往外喷发新鲜的血液。
达克雷斯并未就此罢手,他一把揪住米蕊丝尔的头发,用力地把她砸向地面。
米蕊丝尔就像颗石头般高速坠地,“嘣!”地一声在地面上撞出个大洞,所幸在落地前武装的自动御制机能已经最大限度地启动了喷口出力以降低冲击力道,加上坚硬外壳的保护,米蕊丝尔总算是没有当场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装甲的耐久在这一击下已经抵达极限而变得破破烂烂,非但没有作战的功能,反而只能被称作累赘的残骸。
但如今躺在坑中的米蕊丝尔已经痛得连意识都快失去了,失血过度带来的疲倦感以及宁静正逐渐占据着思考,她变得越来越困。
黑暗之手揪住她唯一剩下的手臂,把她吊出坑洞,并送至已经无伤落地的达克雷斯面前。
看着如此狼狈,徘徊在死亡线上的米蕊丝尔,达克雷斯不禁没有感到难过,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伊芙,这就是你追求光明的结局,非但没有伸张正义,反而迎来了死亡。你后悔吗?”
米蕊丝尔连回答的力量也没有了,但就算眼睛看不清,传进耳中的那句话却还是那么地清晰。
她用摇头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不出我所料。”达克雷斯的手指在她的胸前慢慢地画着圆圈,那颗正在进行最后挣扎而不断跳动的心脏就在这层脂肪与肉层,胸骨的后边。
但他迟迟不肯下手,米蕊丝尔明白他接下去要对自己实施的手段,却无力反抗,最令她感到痛苦的,还是达克雷斯通过黑暗之手源源不断送来的生命能量,使得她维持一定的知觉而不会死去。
有道光芒,米蕊丝尔感觉到了光。
那道光芒正从远方赶来,能令自己感到希望的光芒唯有那个人才会散发。
“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呢。”达克雷斯将视线移向刚落地的龙魂骑士,“伊奇博德。”
“你这恶魔都做了什么,快放开她!”看到米蕊丝尔凄惨的模样,伊奇博德感觉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一如既往地喜欢说废话啊,英雄先生。如果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放开她,你还需要与我一战吗?”
对于达克雷斯的嘲笑,伊奇博德已没有心情反驳,他展开光翼全速冲向黑暗之手,不料途中突然出现了道看不见的墙壁,把他给弹倒在地。
此时,他距离她只有一米不到。他清楚地看到她的伤口,她那痛苦得扭曲的表情。
“放开她!”伊奇博德就像野兽般咆哮着,用最大的力量试图破坏掉结界,但都无功而返。
看着不断挣扎的伊奇博德与米蕊丝尔,达克雷斯变态似地疯狂大笑。
“英雄先生。”
听到达克雷斯的叫声,伊奇博德本能地抬头,但那瞬间,他的绝望感也立刻充斥了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
达克雷斯在他面前,硬生生地将手插进她的体内,在握住了那颗已经几乎无法跳动的心脏后,以胜利般的满足笑容轻轻一捏……
米蕊丝尔眼中最后的光芒也消失了,她再也没有了挣扎,甚至连期待与绝望都感受不到。现在被黑暗之手抓住的,不过是一具被惨无人道地凌虐过后的尸体。
而这具不堪入目的躯体,被达克雷斯随手一丢,呈抛物线状开始远离两人。
但伊奇博德仍旧不愿放弃希望,欺骗着自己,看着从结界中脱离的她,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去接住了。
胸前的空洞,无神的双眼,再也不会动弹的躯体都在告诉他真正的事实。
人,终究无法以谎言掩盖亲身经历的事实。
抱着尸体的龙魂骑士正逐渐蜕变为黑色,通过那一吻残留在伊奇博德体内的黑暗觉醒了。
伊奇博德将米蕊丝尔轻轻地放在地上,伸手为她合上双眼,轻声地说:“没事的,米蕊丝尔,我会救你的。我可是英雄啊……什么奇迹都能办到的,对吧?你也是相信我的,没错吧?”
她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用笑容来回应他了,摆在少年眼前的,只是一具余温尚存的尸体。
黑色的龙魂骑士重新起身,将长枪向着结界掷去。
注满了黑暗之力的枪头轻易地击碎了结界,如同玻璃般的碎片闪闪发亮地飘过达克雷斯的身边。
“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要感谢我哦,伊奇博德。”达克雷斯飞上半空,笑眯眯地俯视着他。
“我一定要将你的灵魂彻底烧尽……”伊奇博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气势,连同黑暗的力量一起化作耸入云霄的巨大火龙卷。
“极限焰魂!”
黑色的龙卷风确实地命中了达克雷斯,这股难以言表的巨大能量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什么事物能够禁受得住的。然而……
达克雷斯吸收掉了所有火焰,淡定地将双手叉在胸前。
“你已经没有胜算了,英雄先生。”
“魂光弹!”伊奇博德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从掌中射出无数黑色能量球,而这铺天盖地的火力目标依旧是达克雷斯。
但就像之前的情况,达克雷斯光是保持姿势悬停在原地就轻易吸收了所有能量球。
“为什么,明明已经打破结界了!为什么还是无法起作用!”
“你向墨水中倾倒再多的墨水也是毫无用处吧?英雄先生,请不要被愤怒冲昏了理智,试图用黑暗力量来击溃黑暗化身的我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伊奇博德试图聚集起体内光明的力量,但却一点用也没有,全身上下溢出的黑暗能量根本无法控制。
“只需一滴墨水便能染黑整杯清水,但再多的清水却无法让墨水回归纯净的状态。黑暗与光明就像墨水与清水,是不可逆的过程。一旦你选择了黑暗,就注定再也不可能回到清澈的光明中去了。伊芙也是领悟不到这点,所以注定了她的死亡。”
“住嘴!”明知攻击无效,伊奇博德却还是对着达克雷斯不断浪费体内的能量,比起攻击是否奏效,这样发泄报复的行为才是他现在唯一想做,也是能做的事了。
“差不多了呢。”厌倦了做无用功的达克雷斯随手接住黑色的魂光弹,将它重新丢向伊奇博德。
这股黑暗的能量作用在伊奇博德身上却有显著的破坏力,只是一发便让他整个人像被飓风吹袭般飞出数十米外。
接着,伊奇博德在撞碎无数石柱后陷进了山背中难以动弹。
“Hells Hands。”
十多只从黑色漩涡中冒出的黑暗之爪从各个角度刺入伊奇博德的体内,接着又猛地抽出,尽管身体没有受到物理性损伤,但他仍旧感觉灵魂就像要被撕裂般发出惨叫。
要在这里死了吗?
少年内心不禁再次涌现出这样的问题。
到头来,我还是没办法保护那些所爱的人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悲剧,生死的轮回。甚至到最后,自己也被黑暗所吞噬……
“我真的……不配做一个英雄。”临死之前,伊奇博德的遗言就是如此。
“因为英雄是言出必行的。”
那个女孩的声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平原,伊奇博德转头望去,零式正浑身金光地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看着自己。
受到光芒的影响,龙魂骑士逐渐恢复了金色的原貌,达克雷斯看起来也很痛苦地后撤着,并尽量展开结界抵挡着光芒。
“站起来,用你自己的力量开创未来,实现与米蕊丝尔的约定,救活他。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想成为一个英雄的话。”
“我可以吗?总是无法保护住伙伴与爱人的我,真的可以吗?”
“有人还在等着你回去。”
“对……卡特瑞娜还在等着我。”伊奇博德从岩石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跳到地上。脑海中尽是与那些所爱之人的回忆,这几个月来度过的时光并不是白费,并不是自己放弃了就可以的,自己的身上早就肩负起了重要的责任。早就不是自己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时候了!
“英雄总是……”龙魂骑士开始发出彩虹般的七彩光芒,“言出必行的。英雄永不言弃,英雄,是会保护这个世界的。而我,就是英雄!”
“这是……进化之光!”达克雷斯的脸色开始大变,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龙魂骑士!超进化!”
金色的武装化作彩虹般的碎片围绕在伊奇博德的灵魂周围,从天而降的光柱张开天使般的双翼裹住这正义的灵魂,待到羽翼丰满,双翼重振之际,白色的圣之使者以崭新的面貌降临大地,驱散黑暗,呼啸而过的机械光龙拆分为数个部件组合在这铠甲的各处。
“开辟未来的进化之光!时流天使·克洛伦!”
克洛伦轻轻地拍动背上的两枚羽翼形成微风吹拂过这片枯寂的平原,黑暗的气息瞬间被神圣的力量驱逐得一干二净,黑暗之爪也在光线中被撕裂成片。
“达克雷斯!”超进化为克洛伦的伊奇博德将光之力聚集在拳头,朝着他挥出。
“那个中二竟然超进化了,明明我当初花了十三年的修炼时间!”达克雷斯大笑起来,“这就是人类的潜能,太厉害!太厉害了!这样的未来才有趣,这样的进化才是我所追求的!”
但就在下一刻,达克雷斯被痛苦地仿佛要吐出胃中的所有东西般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脸上挨了一拳而已,为什么全身各处都像被重击过……”达克雷斯不明所以,但不能就此屈服的他立刻刹住脚跟,反向冲到伊奇博德面前,试图用同样的左勾拳回报伊奇博德之前的行为。
出乎他意料的是,伊奇博德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了,而自己再次感到全身上下都难以言语的剧痛感,高高地飞起。
这次是上勾拳吗?可是为什么,只是超进化的话,敏捷不该差距那么大的,更何况这样的全身攻击是如何做到的,不可能只靠一记拳击才对。
“明明我也击中你了的才对!”达克雷斯双手同时射出黑暗光束,地面上的伊奇博德拍动双翼,竟然打算从正面迎击。
光束打在克洛伦的装甲上形成爆炸,但当达克雷斯以为成功击落他的时候。克洛伦竟然完好无损地从烟雾中突出,对着自己又是再度使出那种神秘的全身攻击。
这一次,达克雷斯被揍到了地面上。
达克雷斯开始感到了危险,注入了光之力的拳击每一下都对自己的黑暗灵魂造成重创,倘若再继续这么被单方面攻击下去,自己的灵魂真的会被彻底打碎。
“进化体都拥有一种特殊能力,克洛伦也一定是这样。问题在于究竟是什么能……”
未等达克雷斯思考出结局,双方刚接触的瞬间,他再度感觉浑身疼痛难耐,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揍飞出去。
可是,克洛伦之前明明还在头顶的,竟然瞬间就转移到了自己的背后。
真的只是“瞬间”,连移动的轨迹都没有,不,根本没有那种时间!
“时间……对了!”达克雷斯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克洛伦,他胆怯地后退了。“你的能力难不成……”
“没错。”伊奇博德追过去对他再次一拳,但在下一刻,达克雷斯飞离原地的同时,他已经位于与之前相反的方向了。
“我的能力便是,操控时间。”
这一下,躺在地上的达克雷斯已经彻底爬不起来了。
“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会被你得到……有趣,这复仇计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哈哈哈!啊!”
伊奇博德一脚踹飞了他,但这次并没有使用操控时间的特殊能力。因为达克雷斯已经没有让他使用此能力的必要了。
“信念越强,所获得的能力等级也越高。”伊奇博德是这么回答他的。
“可是,相应消耗的代价也越高。你一旦使用这种能力过度的话,会把你的灵魂给耗尽。”
“为了能保护他们,救回他们,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这就是我的决心,因为我是正义的英雄--伊奇博德·歌斯特!”
“英雄……”侧躺在一边的达克雷斯筋疲力尽地看着正将魂力逐渐聚集在手中的天使,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场战斗结束了!超必杀!”
魂力在伊奇博德的手中形成呈现螺旋燃烧状的超大火焰钻头,随后这股火焰被用力地掷向了达克雷斯。
“永恒长枪!”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必杀技,达克雷斯漆黑的瞳孔中似乎也被火焰所照亮。
“如果那时我们身边也有英雄的话……”
命中目标的永恒长枪卷起冲天的火柱,在火光中一点点消逝的达克雷斯面目狰狞地向伊奇博德伸出手去。
“还未结束……我的复仇……我们还会见面的,伊奇博德……”
说完这句话后,达克雷斯的身影终于彻底从地面上消失了,结界消失过后,阳光重新撒在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上,城市中的人们看到希望的光芒纷纷停下暴行,跪倒在地向着那片蓝天放声大哭。
零式也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去,脑海中那个女孩的声音也早已没有。伊奇博德就这样再次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但他坚信,他们必定还会有重逢的时刻。
伊奇博德再次走回米蕊丝尔的尸体旁,将手放在心口处闭上眼睛集中魂力。
“Absolute Zeit……”
米蕊丝尔的身体开始奇迹般进行自我修复,断掉的手臂也重新长出,被捏碎的心脏,贯穿的胸部甚至是身上其他的小伤口也全数愈合如初。
“这样一来,我就实现诺言了,米蕊丝尔……”魂力几乎枯竭的伊奇博德解除武装,直接扑倒在她身上昏死过去。
许久之后,微风吹过这片回忆之地,米蕊丝尔渐渐地苏醒了。看着身上那个熟睡的少年,她激动地流出泪水,轻轻地亲了下他的前额。
“谢谢你……我的灵魂全部都看到了,你所努力的一切。我的英雄……伊奇博德。”
清晨的宁静让重获新生的米蕊丝尔不禁还想要多享受下这美妙的时光,她拨通了宅邸的电话,对面是带着哭腔而又极端兴奋的凯莉。
“晚点来接我,之后我会继续说离开前的那段话。”
“遵命!大小姐!”
合上手机,米蕊丝尔抱着伊奇博德再次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