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卡萨斯,传说中的天马,继承其名的火箭成为了拯救世界的关键之钥。提尔将所有希望赌在这枚火箭中,得到的答复却是——
“不可能!”布劳妮果断的回答如当头一棒,敲碎了提尔的心,“火箭可不是导弹,天气,轨道与重力的偏差,这些根本来不及计算,贸然发射的成功率根本是0!”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休斯顿有质量加速器,用太空梭把瓦尔西昂送上去的话就还有可能。”
“我们没有那种时间,而且北美已经沦陷,质量加速器也……”
随着布劳妮陷入沉默,提尔的心也彻底凉了。
但珐利仍未放弃,嗅到一丝机会的他立马追问:“提尔,贝卡萨斯火箭还有二型是什么?”
“阿斯嘉特二型·COSMOS,那是我们在太空中秘密研发的新机体,为了预防SS派干涉,就连联合国也不知情。COSMOS是集合了人类顶尖科技的结晶,而贝卡萨斯火箭就是把核心机瓦尔西昂送到它身边的关键。”
“不能把它像神枪那样射下来吗?”芙蕾问。
“尼德霍格就在太空里,没有时间做那种事吧?”凯因答。
“那还是发射火箭吧!”珐利握紧拳头,“我要去!”
“你没听到布劳妮所说的吗?成功率是0,计算根本来不及。”
“那也比坐在这里等死好。世上没有绝对!”
“你小子想创造奇迹吗?”芬尼尔笑道。
“不。”珐利回以其自信的目光,“我要变成奇迹!”
这份游刃有余的自信态度使芬尼尔乖乖闭嘴,他无法驳倒这股气势。
提尔犹豫了会,最后还是拿起听筒,“布劳妮,那群孩子要找你。”
地下机库——
阳光沿着出击甲板的缺口挥洒而下,如聚光灯般照耀黑暗中,那半跪在地上的瓦尔西昂与布劳妮。尽管身边已没有旁人,并且随时有崩塌的危险,她却还是专心致志地维修着机体。
一群脚步声自后方的黑暗传来,布劳妮停下忙碌的双手,双手插入外套口袋,缓缓起身转向机库大门。
“我们还不想放弃,布劳妮。”珐利深鞠一躬。“请让火箭发射吧!”
布劳妮听后,再度转身蹲下,继续维修机体。
“这是最后的手段了,你不也想拯救这个世界吗?布劳妮。”凯因加入劝说行列。
“求求你,布劳妮小姐。”空急得都快哭了。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布劳妮终于开口。
“这不是送死,这是为了拯救人类,我们别无他法。”珐利答道。
布劳妮的手僵在半空中,屏幕近在眼前,她却什么也看不清,那些熟悉的数据此刻变得陌生无比,就像一只只黑色的蝼蚁组成大军,慢慢吞噬掉自己身旁的光幕……
“方法还有一个。”
“什么?”
布劳妮关掉屏幕,低头闭眼,“逃跑吧。”
“我们已无处可逃,随着地球的自转,尼德霍格的炮击将毁灭地表的一切。”
“那就躲进地下!”布劳妮捏紧双拳,眉心紧皱,“这就是SS派的计划,是SS派赢了,人类……只能逃了!”
“果然是你。”提尔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他在布莱尔的陪伴下慢慢走近,“布劳妮·霍金斯,一直向SS派提供情报的间谍就是你对吧?”
“提尔?”珐利因这突然来袭的真相而陷入困惑,“你说什么?布劳妮是间谍?这不可能。”
“我们也不愿相信,但这就是事实,经过我们的详细调查,能把刚田空资料送出去的只有她一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最不可能的人也往往就是目标。”提尔轻叹口气,“她从一开始就是作为SS派的间谍而潜入中庭基地。”
“布劳妮不是那种人!”
“这么相信我好吗?珐利。”布劳妮从腰间猛地拔出手枪,对准提尔,早有准备的布莱尔也立马掏枪应对,瞄准布劳妮。
昔日的好友,如今成了枪口相向的敌人,仍旧无法完全接受现实的布莱尔,双手不停颤抖。
枪战一触即发,混乱的少年少女们与大人们共同陷入这胶着的沉闷氛围,谁都没有出声,整个机库静得出奇,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我想制造出史上最强的机器人,击退侵略者,那不仅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使命。”布劳妮哽咽道,“因为我的无能,巴尔德哥哥才会死,我不能把他最后的希望也给毁灭!我跟你们不一样,就算失去名誉与尊严,也要保护珐利!”
“布劳妮……”珐利内心百感交集。
“尼伯龙根夺走了我的一切,巴尔德哥哥是那时唯一支撑着我的光明,所以我才重拾起对未来的希望!”布劳妮望向珐利,“我爱他,如同你热爱这个世界一样爱他,珐利!可是他的死证明了人类的弱小,我的无能,我不能再让你也走上一样的路。放弃地球有什么可耻的?选择人种有什么错?我们也是为了生存下去啊!梦想什么的……在强大的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啊!”
“你错了!布劳妮!”珐利怒吼。
“我没错!”
“你就是错了!”珐利举起子嗣之柱对准布劳妮的太阳穴。
“呵……也好……”布劳妮的眼神黯淡无光,“能被你杀死的话,我也毫无怨言,反正世界也完了。”
“你还是错了……”
“我错的就是太过自负,害得巴尔德哥哥……”
“你错的是没看清什么才是现实!”珐利扣动扳机,子嗣之柱射出的光束涵盖住布劳妮的双手,现场除了芙蕾之外的人都露出了惊讶无比的神情。
然而仅仅过了几秒,当手枪被光束粉碎为光雾时,布劳妮的双手却毫发未损,一股暖流开始由指尖顺着血管流入心脏与大脑,直击其内心。
这是妙不可言的感受,布劳妮的双眼逐渐找回光彩,珐利也随即停止射击。
光束消失后,布劳妮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地上。“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现实……”
珐利走上前去,蹲下身,抓起布劳妮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前,轻声说:“这就是现实,我们都还活着。”
布劳妮哑口无言,只能静静感受着这生命的脉动。
“谢谢你,为爸爸提供了力量,若没有你,人类早就不复存在了,阿斯嘉特是最强的,我相信,爸爸也相信。”
“不对,阿斯嘉特根本……”
“爸爸没有死!”珐利紧紧压住她的手背,“他还活着,在我心中……他的灵魂,他的意志,他的梦想,全部都在这里!继承了这一切的我们,都还活着,都还在这里。”
“这种东西根本……”
“拜托你,布劳妮,让爸爸跟我们的梦想,再一次升空吧!”
“……”布劳妮流泪抽泣,“不要再相信我了……我背叛了巴尔德哥哥,背叛了你们啊!我根本什么也做不到……”
“这才是最大的背叛,最大的谎言。”珐利为她拭去泪水,“就像你说的,我们渴望生存,因为生存意味着我们将能过上自己热爱的生活,追逐自己的梦想。”
“梦想已经消失了。”
“还没有,梦想还没有消失,它只是还在远方。”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就靠你了。”珐利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你,再一次,让我看到梦想的道路吧,布劳妮!”
彷徨无助的布劳妮,逐渐堕入内心的黑暗深渊,这时,光之手抱住了她。
“谢谢你,布劳妮。”巴尔德的声音。
他还没有死,只要能传颂他的人还活着,巴尔德就不会死。
“再试一次看看吧?”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被拉出深渊的布劳妮缓缓站起,展现出自信的微笑,任风拭去自己的泪水。
“嗯……”
她的回答,简洁而有力,黑暗顷刻间蜕变为无上的光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