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

尽管珐利很想说出这句话,但觉醒后的神通力令他意识到残酷的现实尚未结束——在那耀眼的光辉深处,真正的黑暗正在苏醒。

洛基的杀气夹杂在声音中传向五人,“真是愚蠢,在这场神与神的对决中,你们的行动只是在打开通往更加绝望的地狱之门。”

同时感受到这股波动的五人纷纷一惊。

“在那无尽永世之轮回中,凡人之梦想终成虚梦,虚无之黑暗啊,赐予吾极致的终焉之力吧!苏醒吧!冰霜邪神·噬星!”

所有的黑云,所有的能量,围绕在洛基身旁形成巨人之姿,就连空间本身也无法承担这股重压,爆溢的能量沿着时空裂痕涌向四面八方,这股暴动足以创造出吞没万物的究极黑洞。

珐利见势不妙,连忙将能量分散至四周,利用扭曲的时空把双方传送至宇宙边缘——

这是时空的起点,也是万物的起源,或许还象征了一切的终结,时间与空间不复存在的这个区域里,只有一个小到超乎想象的致密奇点,收纳着全宇宙的物质与能量。

“虚无才是本质,就像这里。”洛基的声音在五人脑海中直接响起,他们面前则是只深灰色的冰霜巨人,手持锡杖,肩披黑色斗篷,宛如一名深不可测的黑魔法师。

“不对!”珐利反驳,“这不是终点,更不是本质。虽然渺小,但物质仍旧存在,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就像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希望,一定会有实现的那天!你才是那个骗子!通过改变他人的人生,制造残忍的绝望来欺骗我们,试图掩盖我们的梦想,一切都是因为你在害怕,害怕梦想与希望觉醒的这一瞬间!”

“我没有畏惧的事物!”噬星挥动锡杖射出无数结晶。

“上吧,各位!”珐利向着暴雨般的结晶挥动手中的神枪,以温暖的光辉融化它们。

不肯罢休的洛基拉开距离,射出更多结晶与魔法火球,两者相融为滚烫的流星之雨,每一颗“流星”都有匹敌“致密奇点”的能量,一旦相碰便会引发创世大爆炸。

可是珐利等人并未退缩,神枪与奥丁的右臂同化为一体,变成与先前相去甚远的状态,作为奥丁的一部分,融入意识的神枪唤起奇迹,喷射出彩虹之桥熄灭流星。

枪锋,猛然挥动着——

“为了我们的梦想。”

众人的斗志与心意充盈枪刃——

“为了去到未来。”

北欧极神完全遵循珐利的操控,一路披荆斩棘,扫清噬星射来的各种障碍,突破至噬星面前。

“明明只是群人类!”噬星正面挡下神枪,双方的交锋迸发出光芒。

这份奇景绝无仅有,金色光辉如丝绸般融入四射的虹彩,精美绝伦到让人无法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战斗的光辉?

不,这是梦想的结晶。

至少珐利他们愿意这样相信,全神贯注于打倒洛基的他们,内心因这光辉而涌现出一片希望。

奥丁与噬星激斗不休,洛基渐入弱势,“为什么!你应该还没完全觉醒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噬星擒住奥丁右手,将整条手臂与神枪一同拔下抛向远方。

同一时刻,不受重力束缚的奥丁扭动腰部,旋转产生的力道尽数聚集于左腿,狠狠劈在噬星的大腿上——噬星的双腿被直接扫断!

“唔!”机体回馈给洛基的痛苦使他发出悲鸣,本能地拉开双方距离。

奥丁随即启动背部双炮锁定后退的噬星射出伽马冲击束,噬星迅速释放出巨大魔力,在正前方形成护盾接下冲击,一攻一防不分上下。

劣势逼迫洛基不得不使出全力,噬星在修复完自身伤势后生出两对恶魔之翼,配合本体的胸口波动炮对奥丁狂轰滥炸。

洛基的猛攻起了作用,密集的炮阵压制住奥丁的追击,令其转入防御态势。

“不能输!我们绝不能输!啊啊啊啊啊啊啊!”珐利释放出所有潜能,彩虹战甲应声浮现,包覆住他的全身,“我们梦想的终点不在这里!”

此时的珐利宛如古代传说中那无所畏惧的勇者,抱持着高昂的信念与奥丁一同迎来全新的进化——

“梦想的结晶在此聚集,创世之光啊,向世界展示奇迹之真理吧!奥丁·梦想模式!”

与穿着战甲的珐利相反,奥丁卸除身上的多余武装,以纯粹的光人形态突破炮阵,追上噬星展开肉搏,噬星则收拢四片恶魔之翼配合法阵进行防御。

在奥丁的快拳猛攻下,法阵接连破碎,恶魔之翼布满裂缝,无计可施的洛基只好也以拳头相抗。光与暗的两只巨人穿梭于黑暗,通过交拳产生的无数光辉逐渐照亮整个区域,画出一条璀璨无比的光之银河。

光暗交错间,洛基终于看到一丝破绽,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咆哮着挥出重拳。

噬星的拳头命中奥丁的脸颊,神圣的灵魂之光自缝隙溢出,洛基紧张的神色开始转变为轻蔑的冷笑——

“前进!!!!阿斯嘉特!!!!!!!”珐利吼得声嘶力竭,阿斯嘉特·宇宙举拳冲出支离破碎的奥丁的胸口。

噬星来不及抓住这只“娇小”的白色巨人。

“休想得逞!!!”洛基为噬星注入魔力,试图用躯干的波动炮阻挡阿斯嘉特。

如洛基所料,喷涌而出的暗紫色光束吞没了阿斯嘉特。

“上啊!!!!瓦尔西昂!!!!!”

“这……!”

在那老谋深算的瞳孔中心,漆黑的晶体倒映出白色勇士的身姿,持有圣剑之名的核心机器人以阿斯嘉特外甲为护盾贯穿波动炮击,化作锋利的光之箭矢刺进炮口,那正是噬星的核心,洛基所在的驾驶舱。

凭借勇气与连续爆甲的果断举措,珐利总算来到了洛基面前。

两人一动不动地悬浮于黑暗当中,仇敌初见,唯有沉默相应。

这份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

珐利本来有许多问题想当面质问洛基。

洛基本来有许多谎言想当面欺骗珐利。

可在这一刻,言语与思想都不再重要,没什么可问,也没什么可说。

瓦尔西昂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珐利背对着它,迈出坚定的步伐走向洛基。

两人的距离最终缩短至两米之内,这距离近到甚至能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

“哼,哼哼……哈哈哈哈……”洛基突然放声狂笑,从袖套中抽出剧毒匕首准备刺向珐利,“去死吧!!!!!!!!”

然而就在刀锋毕露的那一刹,金色的重拳从天而降,洛基被当场打趴,匕首也掉进了下方的无尽黑暗。

在珐利的身后,金色女神收回拳头,渐渐缩小为站在他身旁的芙蕾。

“你……竟然不是一个人……?”伤势严重的洛基勉强抬起头,幽怨地望着珐利,这次袭击对他而言如同欺诈。

对于这不甘的视线,珐利只是轻声地答了句:“我有说过要自己一个人打倒你吗?”

“你……!”洛基气得咬牙切齿,但他的愤怒表现也仅止于此。

“我从来都无法一个人战斗,无论今后,我都不会孤独。”

“呵呵,你以为战争会就此结束?天真,实在是太天真了!不会结束,这场战争永远也不会结束!我与你一样不灭不死,你杀不死我!我们【Doomsall】一定会让万物重归虚无!世上没有永存的事物,不论是你的伙伴还是你!等到他们老去,即将离世的时候你只能怨恨自己的无能!”

“你说得对,世界上没有永存的事物。”珐利牵起芙蕾的手,两人十指紧扣,“但有能够传承下去的事物,那便是我们的梦想与友情。只要始终相信着这些,即便老去,我们也不会后悔自己的人生,更不会怨恨,我们会牵着伴侣的手,伙伴的手,一起回忆美好的时光,展望新生的世界。”

“区区几十年的寿命,相较于永恒根本……”

“别忘了。”珐利严厉地打断了他,“拥有永恒生命的你,是被我们这群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所打败的!要嘲笑的话,就先嘲笑自己的无能吧!”

洛基哑口无言,垂下头颅。

“真是可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短暂的岁月里能创造出什么奇迹,也不会明白为何能‘无中生有’,更不能获得‘梦想’与‘希望’。”

珐利抱起芙蕾转身走向瓦尔西昂,同时低声提醒灰心丧志的洛基,“你要是再敢作乱,我们就会再次打倒你。”

胜者的宣言,败者的绝望,赢得一切的珐利逐渐走向光明,洛基则堕入无底的黑暗。

被公主抱的芙蕾自然也是一脸幸福,依偎在男友肩上的她笑道,“诶~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酷?”

“唔……偶尔的话……”被揭穿的珐利当即原型暴露,显得有些无奈,不过好在背对着洛基。

洛基应该看不到也听不见吧?少年有些不安地想道。

“嘛~不管是这个酷帅的救世主,还是温柔的少年,都是我最爱最重要的老公~”

“诶……别这样说啊……”这是珐利唯一无法应对的“对手”,他只好赶紧坐进驾驶舱转移话题,“好了,大家还在奥丁的残骸里等我们呢,回去吧。”

“嗯~回去吧~”芙蕾心满意足。

“我们的家……”

一幅幅美丽的风景画卷,欢呼的人群接连浮现在珐利眼前,而其中最为壮观,最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莫过于那颗圆形的“蓝色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