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法尔科等人已是拼尽全力,但在坏兽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终究还是接连败下阵来,当塞布里德摔倒在小皮身旁的地面时,落地的冲击震得地动山摇,闪耀的晶体碎片与狂风一同吞噬了小皮的力场。
卢伽露与奥利维尔从容地站在塔前,意图在这阵烟雾散去后发起致命一击。
在这绝望的时刻,耀眼的白光扯裂烟雾,照亮三台魔导机的面孔,随着光芒收敛,焕然新生的少女利于废墟间,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指逗了下站在自己左肩的小皮。
“诺雅——!”三人异口同声地喊出少女的名字,脸上的兴奋清晰可辨,米娅更是喜极而泣。
“谢谢你们,愿意陪我,支持我走到这里。”此刻诺雅眼中没有丝毫迷茫,满溢斗志的双瞳中映出两台坏兽机的高大身影,“现在就是我们反过来帮助大家的时候了,小皮!”
“我等你这话很久了!”小皮释放魔力在诺雅上方展开次元漩涡,诺雅也同时诵念咒文释放瞬移的魔导技。
当威扎德从漩涡中心徐徐降下时,诺雅化作的光束飞入它的胸膛,黑色的机械魔导士熠熠生辉地舒展开四肢,双眼绽放出希望的光辉。
“吉鲁……”筋疲力尽的法尔科打开驾驶舱,用最后的力气将吉鲁抬手托向舱门口,以满怀期待与温柔的笑容嘱咐它道:“去做你……该做的事……”
吉鲁郑重地对法尔科点了下,拍动翅膀飞出塞布里德的驾驶舱,望着那白色的身影不断远去,犹如一颗划开这漆黑天空的白色流星,法尔科放心地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打开舱门,让我……”飞到威扎德面前的吉鲁话音未落,舱门便已打开,位于门口迎接它的正是嘴角高高翘起的小皮。
“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吧。”
“哼,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是这老样子。”吉鲁的语气里仍带有些许埋怨,“我可没见你在这过程里出了什么力。”
“再闲聊我们都会死哦。”小皮坏笑道。
于是吉鲁不再多话,飞过小皮身旁抵达诺雅跟前。其实吉鲁明白,这就是小皮用来表达自己“喜悦”的方式,它就是这样羞涩又傲慢,让人讨厌得咬牙切齿,却又很难发自真心地憎恨。
“谢谢你,吉鲁。”诺雅首先对吉鲁低头致谢,“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前功尽弃罢了,再说你真就那样死了,法尔科那小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到头来还不是要我处理后事。”吉鲁挥了挥翅膀,将这些寒暄一笔带过,“做好准备了吧?”
“嗯——!”诺雅用力点了下头。
“那么,将你的灵魂托付于我吧,诺雅·赛科莱丽——!”吉鲁展开翅膀,释放出耀眼的光芒铺满整个驾驶舱。
“把你的光芒赐予我吧,吉鲁——!”诺雅放松身体,任由吉鲁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重生,然后展开翅膀,威扎德——!”
双方异口同声的呐喊唤醒了威扎德的潜在力量,黑色的机械魔导士一飞冲天,将左手高举过头顶,展开释放耀眼白光的魔法阵。
“阿卡夏之门,开启——!”在诺雅的呐喊声中,白光魔法阵浮现于她的头顶。
只见两个魔法阵同步下降,逐渐自上而下地穿过威扎德与诺雅,魔导机与少女同时重获新生——
威扎德左侧披风向上展开至身后,投射出洁白光翼,右侧披风则分裂为三道光芒重组为末端附有红色水晶的黑色尖锥浮游兵器悬停于机体右后方;至于诺雅的头发则随着降下的光之魔法阵蜕变为雪白色,服装变为黑底白边的露肩驾驶服,随着光环进一步下降,散发着成熟气息的黑丝筒袜自大腿根部延伸至脚尖直至将其双足完全包裹。
最终,诺雅睁开双眼,熠熠生辉的黄瞳映出屏幕里两台黑色机体,那冰冷的表情与平日天真可爱的她判若两人。
“威扎德·Luminosity(光度模式)——!”
威扎德L的登场令双方都倍感震惊。
“诺雅竟然和那个男人的使魔……共鸣了?”福克斯刚为诺雅的复活开心没多久,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气得咬牙切齿,他捏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下驾驶舱的地板,发出充满怨念的低沉声音:“凭什么……凭什么啊……诺雅……!”
相较之下,米娅则为诺雅的新形态感到由衷的欣喜,她仰望着那悬于黑色天空中、宛如女神的威扎德L,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屏幕:“诺雅……你终于……找到了……”
至于培斐这边则是急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她能不受波动影响?!这不可能!”
“你在这追究这些也没用,无论那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只要完成杀死她的结局我们就能活下去,否则谁都逃不脱!”菿御驱动奥利维尔挥鞭飞向威扎德L。
“等等,菿御,现在不能冲动——!”培斐被迫追上前去。
其实菿御也知道尚未搞清局势就贸然上前实属鲁莽,然而它也是迫于无奈。眼看胜利唾手可得,诺雅却在这关键时刻冒了出来,倘若再因为迟疑而误了战机,很可能自己与培斐就这么同胜利擦身而过。而一旦失败,那可就不只是挨骂受毒打的事,言出必行的歌德兹肯定会夺走两人的性命。既然反正都要死,那还不如拼死一搏。
被逼到绝路的菿御、培斐与走投无路的诺雅,双方之间的决战就此展开。卢伽露与奥利维尔仍依靠着自身的机动与火力优势相互配合,对威扎德L展开夹击,但拥有翅膀的威扎德L机动性更胜一筹,而且在小皮与吉鲁双使魔的加持下,力场防御得以大幅增强,抵消了大部分攻击。
双方就像三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在黑色天空中相互缠斗,时而悬停交手,时而交互飞行,战况激烈异常,看得是地上观战的米娅和福克斯万分紧张,恨不得能出手相助。可说实话,在如此高级高速的战斗里,伤痕累累的两人与魔导机已无法插手,即便勉强加入战局也不过是拖后腿的。
“去吧——!”战斗陷入胶着之际,诺雅将手一挥,以灵力驱动三枚浮游兵器前去攻击卢伽露。浮游兵器速度迅猛,虽威力不大但起到了极佳的干扰作用,它们几乎在眨眼间就能飞抵卢伽露身旁的各个方位射出魔导光束,当卢伽露扭头准备反击时就又逃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旦卢伽露陷入与浮游兵器的苦战,诺雅便能利用威扎德L远胜奥利维尔的机动性对菿御实施打击,无须咏唱的魔导光束看似无法贯穿奥利维尔的装甲,但伤害却是在不断累积。听着那不绝于耳的警报声,菿御逐渐变得烦躁。她难以排解这种陷入困境的心情,这种精神上的波动间接导致了坏兽机的性能下降、加上无法冷静地思考与制定战术,操控技术大不如前。
当威扎德L抬起双掌对准刚抬头的奥利维尔的脑袋时,缓慢自转的魔法阵透过屏幕近距离地呈现在菿御眼前,给予了她极大的震撼,她也因此陷入停顿,一时间动弹不得。
轰——!
全力的魔导光炮吞没了奥利维尔的脑袋,被吓傻眼的菿御松开了操控程序,同奥利维尔一同坠向地面。
“菿御——!”心急如焚的培斐操控卢伽露以惊人的速度切开浮游兵器的包围圈,飞向奥利维尔。
就在卢伽露拼命将手伸向奥利维尔时,菿御回过神来,重新启动操控程序一掌拍开卢伽露。
“我没事——!”沦为败者的屈辱感是菿御完全无法接受的,她甚至因此一度模糊了团队概念,脑子里只剩下杀死诺雅,夺回自尊的念头。
感应到这疯狂的执念后,奥利维尔全身冒出黑暗气息,进而发出骇人的嚎叫。
然而悬于高空的威扎德L对这虚张声势的呐喊不以为意,只是将掌心再次对准奥利维尔:“回答我一个问题。”
“……”奥利维尔仰视着威扎德L。
“你们……真的想毁灭人类吗?不是基于谁的命令,而是你们自己的本能,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诺雅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仿佛即将降下制裁的天神。
“哼……”菿御眉心紧锁,因屈辱与愤怒而扭曲的五官倒颇有几丝培斐平日的狂傲,“之前我倒无所谓,但见到你之后,我明白了……”
“……”
“我要……毁灭人类!这就是我的本意——!!”
得到回应的诺雅缓缓低下头,“既然如此,我只能在这里……”
威扎德L抬起左手在胸前一划,前方旋即出现了一个缓慢自转的阿卡夏魔法阵。
“打倒你!”威扎德L在诺雅充满决心的呐喊中穿过魔法阵,化作一只巨大的白光蜂鸟。
“展开你的翅膀,威扎德!”蜂鸟舒展开巨翼,映白了整片天空,“然后飞得更高!更快!”
奥利维尔脚下突然浮现的阿卡夏魔法阵将她困在了结界光柱中动弹不得。
“用这始源的一击贯穿眼前的障碍,飞抵胜利的远空吧!”蜂鸟开始朝奥利维尔俯冲而去。
“菿御——!”卢伽露也在全速飞向奥利维尔。
“始源魔导技·无相天驰——!”
蜂鸟发出撼天震地的鸣叫,一头撞向奥利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