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辉浓缩汇聚于赛昂身上,他的外形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那是一种格温德琳从未见过的形象——他虽散发光芒却不刺眼,仿佛是一种纯粹的能量体,虽没有明确的五官和肢体细节,但勉强能够辨认出他背后长着一对翅膀。
更为神奇的是,哪怕仅仅是这样隔着真空看到这样的赛昂,她也能感受到心中正源源不断地涌起勇气,暖意与能量流遍全身,以至于她能够毫无理由地相信赛昂必将赢得这场决战的胜利,不禁兴奋地捏紧拳头,以眼神为其打气。
“嚯~这才像样嘛。”【法涅斯II】的声音同样直接在格温德琳脑中响起,但明显这话是针对得到力量后的赛昂说的,“作为我的半身,就该有这本事才对。”
赛昂没有回答,或者说那个应该是赛昂的“神秘人”只是默默举起双拳摆出战斗姿态。
被无视了的【法涅斯II】语气颇为不满,他的身上开始涌现出前所未有的黑暗瘴气,“那我也稍微认真点好了。”
“看招——!”【法涅斯II】举起拳头飞向赛昂,凝聚在他手上的能量即使没有进行直接接触,仅靠辐射便将飞行路线上的残骸碎石全部震得粉碎。
格温德琳看得是头皮发麻,虽说这并非她无法料想的力量级别,可亲眼见识是另一回事,如果这一拳真打在了自己或刚才的赛昂身上,怕是直接连整个星球都要被粉碎。
就是如此恐怖的一拳,却被赛昂用单掌便挡了下来,赛昂甚至都没有因冲击而动摇丝毫。
“——!”【法涅斯II】大吃一惊。
接着赛昂反手对准【法涅斯II】的胸口就是一拳!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法涅斯II】如离弦之箭般被射飞出去,惨叫着撞上一颗直径超过五十公里的卫星,而这颗卫星同样承受不住这一拳,眨眼间便崩裂成无数碎片四散开来,而就算有了如此巨大的卫星来缓和冲击,【法涅斯II】依旧在被残余能量继续向着深层空间退去,那些积聚在它胸前的虹光能量在漆黑的星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直线,宛如一颗璀璨的彗星。
“好——!”望着“扫把星”远去的格温德琳不禁捏紧拳头大声叫好。
“开什么玩笑——!!”【法涅斯II】的心灵咆哮震得格温德琳头昏眼花,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意识也变得有些恍惚。
更为可怕的是,【法涅斯II】硬生生地撕裂了那段虹光能量,停在了离赛昂和格温德琳数千公里外的深空之中,不过从他那气喘吁吁的状态来看,应当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那股力量是我的……”【法涅斯II】的眼角瞥到另一颗表面满是冰层的卫星,于是释放力量操控那颗卫星离开原本的轨道,“是我的啊——!!”
在【法涅斯II】的嘶吼声中,卫星随着他手掌的方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掷向了赛昂所在的区域。
就在这时,赛昂突然出现在【法涅斯II】身后。
“什——?”【法涅斯II】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左手便被赛昂的光之手刀直接斩断,他也立马失去了对卫星的控制。
“啊啊啊啊啊——!!”【法涅斯II】再度发出惨叫,他紧抓住断臂,狼狈地转身逃向其他地方,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散发着光辉的伤口会如此痛苦,那种感觉就像要把自己的灵魂给撕裂一般,而作为共享生命的赛昂,难道就没有半点感觉吗?
他这些充斥着困惑与挣扎的思想,在赛昂又一次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时陷入停滞。
“你还记得她的脸吗?”赛昂终于发出了声音。
而瑟瑟发抖的【法涅斯II】则一头雾水,“谁,谁的脸?”
“我问你,你还记得她临死前的模样吗?!”赛昂怒吼道。
“我……!”未等【法涅斯II】作出回答,他便感到心头一紧。
意识到什么的【法涅斯II】低头看去,赛昂的手贯穿了自己的胸口,无数光粒正从伤口处不断飘溢向四面八方,而自己的意识迅速变得模糊,身体也逐渐透明化。
“呵……”弥留之际,【法涅斯II】只是留下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之后便瓦解成了肉眼不可见的微粒,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
终于复仇完毕的赛昂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他缓缓并拢五指,却无法在这虚空中抓到任何事物。
位于远处的格温德琳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赛昂化作一道光束瞬间追向了【法涅斯II】所在的区域,而且那是真正的光速。
正当她在为这场决战的胜负而不安之际,赛昂的声音再次在她脑中响起——
“他已经死了,我们走吧。”
赛昂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格温德琳的心情却是分外复杂,大仇得报虽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但她却没有什么实感,可她也清楚这并非梦境。
在这虚实交织的心境中,那些被憎恨与愤怒所掩盖于内心深处的记忆逐渐冲破束缚,悲伤迅速占据了格温德琳的身心,她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水。
空虚——
唯有这个词,能够用来描述此时这两人的心境以及所处的空间。
就在赛昂和格温德琳前往其他宇宙进行修整的同时,在另一片充斥着混沌与黑暗的领域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自无形的黑色瘴气中缓缓走出。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男人周围的阴影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哼~我的演技怎么样?”男人冷笑道。
“马马虎虎吧,赛昂·拉诺斯迟早会发现你没死。”
“无所谓啊,反正我们现在终于是摆脱了那该死的生命共享状态。”男人露出狰狞笑容,“这下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他了……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要怎么高兴是你的事,但我也要提醒你该做的事,既然好不容易找回真正的自己了,那就该干正事了。”
“我知道~”男人摆了摆手,“我能回归邪神之位是多亏了你,所以我会暂时把自己的私心收敛起来配合你的计划的,维拉科查。”
“那我就好好期待你的表现吧,全新的邪神:安提·马特。”
安提低头看着套在左手前臂上的【超限驱动器】,慢慢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