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东西呢?”

“这里,这张是族长的,另一张是副族长级别的干部。”

“就这些了?”

“……嗯,这个家族即便是不去派杀手过去,用不了多久也会灭亡吧。”

“你这句的怜悯有些多余。”

“……是。”

“没别的事了?那就回去待命吧。”

“……我还有点事情。”

“说。”

“……我在这个家族里发现了一个小孩子……”

“……?”

“我……”

“你把她带回来了?”

“……嗯,那个…:…我觉得她和这件事情没有关联。”

“你杀的那些族人呢?他们就和这件事有关了?”

“……”

“她现在在哪。”

“……在我的房间里,如果您要见她,我把她带过来……但是……”

“我不会杀她。”

“唔……那就,那就……”

“她叫什么名字?”

“还不知道……”

“嗯?”

“额,这,这……”

“按照惯例,你知道她该叫什么吧。”

“可是……”

“她的家族的一切信息,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这个名字还不错,就留下来吧。”

“嗯……”

“好,你走吧。”

“是。”转过身去,他却没能再迈出去一步,“……呃啊!”

“你这可怜的悲悯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你已经不配再当个杀手了。”字一个一个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冰冷的刀锋也一寸一寸地插进了他的身体。

“!!呃……咳咳……”

“既然想让她活下来,那就要由她来代替你的位置。”

“砰!”他就这样直着倒下去。

“可惜了啊,地毯可是刚换的。”

“……你这人的出现时机还是那么让人厌烦。”

“哼哼,你的那一套说辞也让我感到恶心。”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你说的都是借口吧,你不过是嫌他的年龄老了。”

“……说不好哪一天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也会变成我的借口。”

“希望我不会被这样杀掉,尤其是被你。”

“但愿如此。”

“你知道这里是哪么?”

“……”

“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过,爪牙倒是挺锋利的,胆敢在德克萨斯家族的家主面前保持缄默。”

“……你是……你是谁?”

“我?哼哼,我是拯救你的人的上级,这么一说,我也算是救了你了。”

“那个……”

“?你说哪个?”对方的眉毛挑了挑,脸上升起一丝戏谑。

“那个救我出……”

“他可杀了你的亲人啊,他是凶手,他是该死的啊。”那人抢道,走进了一步,更加靠近她的脸,“而我,我拯救了你,你该感谢我才对啊,年轻的狼。”

“他……他不是……”她退了一步。

“哦?”

“他是……”

“小小年纪,可要分清楚哪些话该信,哪些话不该信,不然,会死的很惨的哦。”

她没再说话,低下头,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片尖利的金属,向对方刺去。

显然,这种级别的刺杀,不可能成功。

“唔……果然是拉普兰德家族的血裔,小姑娘,我有点喜欢你了。”对方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咳咳……”这个姿势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不错,你还是一只狼。”

“把她送到该去的地方。”

“你的。”

“……哪……这是哪……”

“嗯?少废话,赶紧吃,一天就这一顿。”

“我……”

“……”

“你叫什么名字啊。”旁边的房间的人开口了,年龄似乎比她大上不少,只是声音异常沙哑,连性别都分辨不出来。

“……我不知道……”

“啊?”

“我……我都不知道……”

“你是哪个家族的?”

“……拉普兰德。”

“很古老的名字。”

“你的族人呢?”

“……他们都……都……”

“……”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我还得回去交差,赶紧吃了。”

隔壁的声音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吃东西的声音。

她看了看眼前的食物,是一张不知用什么粮食制成的饼。

刚咽下去一口,她便没再吃第二口。

狼怎么可能咽下去除去肉的其他食物呢。

她就这么看着盘子和上面的东西,直到那人过来收盘子。

“就吃了一口?哼,算你有骨气。”盘子被拿走,那人却没有马上离开,张望了一下四周,随即从怀里拿出来一根香肠一类的食物,放在她的手里,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没人能天天给你送这东西,赶紧吃,别让人看见了。”

她用感激的眼神抬头看了看对方,想不到那人已经走远了。

隔壁人笑了一声:“他就是这样的,你不要奇怪。”

她低下头,开始享用这一点点食物,虽然味道远不及过去家族能够吃到的东西,但相较于刚才,她已经很满足了。

从那往后,她最喜欢的食物就是香肠。

“你知道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吗?”当她吃下去最后一口的时候,隔壁的人又发话了。

“……”

“虽然对于你实在太残酷了些……但是我还是……”

“……”

那个方向沉默了片晌。

“……我大概知道……”

“……那么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对方叹了一口气,“但你还是要活下去,因为你是家族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血脉了。”

“……嗯。”

“我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能力,我只能祝你好运,以卡尔斯塔德家族的名义。”

“……卡尔斯塔德?”

“嗯……多么可笑啊,卡尔斯塔德变成了家族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她没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门口有人的声音:“卡尔斯塔德!还有……那个拉普兰德!出来!”

隔壁传来铁镣的响声,紧接着是生锈的铁门吱呀着打开的声音。

“拉普兰德呢?拉普兰德!”

隔壁的人摇了摇铁门,似乎在提醒什么,她也突然明白了这几声里面的含义,站起来,拖着铁镣探头向外看去。

她这才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她的房间在最角落的地方,对面没有人。

同时她也看清楚了隔壁人的脸。

本来应该富有光泽的毛发已经黯淡不堪,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悲伤的东西,胸前牌子上写着既是家族名又是现在名字的“Karrlstad”。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牌子,果然也写着“Lappland”。

“你愣什么呢?走!”她这才抬起头,向着地牢里唯一有光的地方走去。

“你就是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点了点头。

“听说你是那老家伙带回来的?哼哼,真是幸运啊。”对方打量了她一番,随即蹲下,视线与她齐平。

拉普兰德也用了同样的眼神打量了一遍对方,穿的军装明显不是本地部队的装备,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味道,鼻梁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目光异常的锐利,她眨了几下眼睛,对上那光芒。

“白色的狼……”对方站起来,“白色的狼可不多了。”

“……”

“哼,我不管你是什么家族的什么人,现在你就是德克萨斯家族的一颗棋子了。”对方又退了一步,“我呢,就负责让你拥有一个棋子的觉悟。”

“他们叫我Bishop,锐普。”

“……Bishop。”

“以后我不会给你叫我名字的机会。”

“……嗯。”

“你做好觉悟了么——一枚棋子的觉悟?”

“……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被皮鞭抽了一下,右腿立即肿起一块,她表情扭曲了一下,忍住没有出声。

“哼。”锐普的脸上升腾起奇怪的微笑,“你还没有,没有。”

“……我已经有了。”

“啪!”

“!……呃……”这次的力度比上次更重,甚至抽在了同一个地方,拉普兰德没有忍住,尽管咬住了嘴唇,还是发出了一点点声音。

“要是疼,就给我叫出来啊……哼哼哼哼。”锐普的声音越来越兴奋,离拉普兰德也越来越近,手里的鞭子上还淌着她的血,在拉普兰德的泪眼里,这点颜色已经糊成了视野中的一小片殷红色。

“棋子要无条件地听从上级的命令,现在我就是你的上级!”锐普的声音比刚才高了不少,简直是两个人。

“我命令你喊出来,你给我遵守命令!”

“……”

鞭子又落下来了,力度较前两次更甚。

拉普兰德早就预料到了,这次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没有声音的反抗?”锐普脸上的表情已经比拉普兰德的还要扭曲,不过不是因为痛楚,而是因为变态欲望带来的满足感以及旁人难以想象的极大兴奋。

“你以为我怕这样的反抗么?你错了——我——最喜欢你这样的。”

“卡尔斯塔德!”

“……到!”稍微犹豫了一下,卡尔斯塔德从门外走进来立正,声音还是呕哑得分辨不出性别。

“啪!”

“啊!……”卡尔斯塔德下意识往回躲,但还是站在了原地。

“你在发什么愣呢?”

“我在……”

“你也没有觉悟么?说!你刚才想的什么?”

“我……我在担心……”

“哦?怜悯?德克萨斯家族最恨的就是怜悯。什么也带不来,却空耗着你的时间与精力,甚至还让棋子有了感情。”锐普恶狠狠地说道,“棋子是没有感情的,感情是高贵的东西。”

“那么……”锐普退了一步,将鞭子在手上缠了几圈。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铁门。

锐普立即换了一副扫兴的表情——实际上也是如此——把鞭子扔在地上:真是可惜,不过明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叫拉普兰德的小姑娘。”转身出了屋子。

拉普兰德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