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贝姬从各种信息所分析的一样，这天的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远方就响起了炮声。
已经提前整装好的月桂坐在前厅里，看着茵克正忙着把贝姬烤好的烤肉和香肠塞进恒鲜桶里，而自己可以因为一会儿的外勤而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坐在这里保持体力就好——这让她也感觉到了一种心安理得的负罪感。她交叠着美腿，山地鞋松垮地半挂在她的脚趾上，在茵克面前百无聊赖地晃荡。
「这次的客人位于MSA战线后方的一座临时基地里，具体的路线，稍后我会上传至月桂阁下的战术驱动中。」
查尔斯在月桂身旁绕着圈儿，检查她全身装备的完整性，确保没有丢下任何必要的东西。而茵克则一边干活，一边抬眼嘱咐道：
「本来这次应该是我驾驶AIF去送，不过Capo认为今晚会有MSA和CVC的大规模交锋，不明AIF出现在战线上太显眼了。这次有三个桶，没有一个那么好照顾，所以你最好找些比较隐蔽的路线去送。」
月桂点了点头，检查了一下微光夜视的效果——在那对瞬间燃起荧绿色光芒的眸子看来，一切光源看起来都突然变得无比耀眼。
正常。
熄灭了微光夜视后，月桂望着三个恒鲜桶，心中默默叹气。
虽然它们都会静音漂浮，自动跟随，还有光学迷彩，内部还有保持食物稳定的陀螺仪托盘……但带着三个桶终究行动受限。要是反重力摩托还在就好了。
坐在高凳上休息让月桂感到腿有些麻，她轻轻拧了一下大腿表面，暗色塑丝袜下面短暂透出的一抹肉色很快又沉了下去。
「战术驱动Slenderman自检完成，准备就绪。」
茵克装载好三个桶后，月桂将鞋帮提上脚踝，跳下高凳，将兜帽阖上：
「萤火虫餐厅月桂，出发了。」
在约出发50分钟后，果然不出贝姬所料，之前一直僵持的新达尔文郊外战线果然一下子就变得喧闹起来。
两方机动炮兵的表演拉开了进攻的第一幕，躲藏在某个废墟掩蔽处的月桂能看到大约三公里外炮弹落地的闪光——首先是MSA的佯攻炮击，然后是CVC的还击。等到炮弹落到MSA一方时，MSA的炮兵阵地早已转移并且再次根据炮兵雷达的数据开始向CVC炮弹袭来的坐标抛射钢雨。双方都还没有空中力量的介入……简直就像上个时代的战争那样。
这倒是不奇怪，ARES总部沙盘室经常安排一些观赏性很足的临时战斗规则，比起禁止雷达来说，禁止空军算是非常保守了。
月桂之所以停在了这里，是因为她发现查尔斯给她的路线图——
根本走不通。
不过她没有责怪查尔斯，作为这条路线交通核心的桥梁在发起进攻前十分钟被MSA的工兵炸掉了。尽管那座桥离主战场有着相当的距离，但看来MSA还是对上次遭到的突袭心有余悸。这次在发起主动进攻之前，几乎摧毁了所有不利于防守的侧翼道路。
得重新安排路线了。
她能从地图上看到这次的客人身处的位置正在MSA的战线后方，甚至比预留的几个机动炮兵阵地还要靠后，看起来作为预备队或是指挥部人员而没有参与第一波次的进攻。从雁兰搜集到的信息来看，客人是个阶级不算低的军官，不太有被派到前线补充兵力的可能。那么大半是后者了。既然MSA是发起进攻的一方，那么他的安危暂且不用过多担忧。
总之，不管他是不是预料到了今晚会发起大规模攻击，他的送餐预定时间都是今晚。在他挂掉之前送到是月桂唯一需要完成的任务。
「不管怎么分析……从阵线前方直接穿越MSA的前线都是唯一的路线吗……」
「这条路线将会充满风险。」
查尔斯强调着理所当然的结论。
「如果能等MSA发起进攻之后、第二波进攻之前通过的话，这里说不定就会是真空地带。」
战术驱动给出这样的分析。但月桂此时依然未能拿定主意，毕竟没人知道MSA是不是会发起接连不断的波状攻势，而装甲波状攻势正是MSA的强项。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一直到战斗结束，月桂都没有机会通过战线。
「走侧翼的话会有一条河，一个人的话还好，但这些桶可没有泅渡功能……而另一边完全被战场的正面囊括其中……」
就在月桂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有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她的脑门——
狙击手！？
不，子弹的话现在就没机会感到疼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却发现是一只不大的旅蜂在她身边转悠。
她有些愠怒，这是哪个主播这么不看脸色——
然而旅蜂并没有在意她的愤怒，后撤几厘米后又是一头撞向了她的脑门。
不，不对……直播旅蜂不能通过物理手段干涉场内，除非想被吊销直播资格，这是规则。
而现在这只旅蜂却是锲而不舍地往她身上撞，简直就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仔细看的话，那只旅蜂的头部并不是直播标配的高清摄像头，飞翼也不是耐长途飞行的设计。
不是主播？那会是谁的……
「监测到该旅蜂无人机的发信源在环形范围500米之内，它可能在传递信号。」
查尔斯结合战术驱动的报告，给出结论：
「可能是求助信号。」
在战场上对一个敌我不明的家伙发出求助信号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话，是不会这么做的。
「过去看看吧。」
月桂打开霰弹枪的保险，顺着旅蜂一直往返盘旋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在这里瞎找路也是浪费时间，说不定那个人能知道一些隐藏道路……」
再不济，拿来吸引火力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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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CVC北澳集群第六机动步兵联队一大队B-4侦察小组，战线右翼东南方向六公里内没有发现异常。」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壮硕男子在一间废屋窗前低声与总部联络着，他警惕地往外看了看，又立即退回屋里的阴影中，贴在头盔一侧的CVC盾章在黑暗中自动从蓝与白变成了低对比度的黑与灰。
「遵命，自由设卡、尽量捕俘。120分钟内我们将继续警戒这片区域。」
语毕，他将一面陈旧的厚尼龙布窗帘扯了过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这扇唯一没有被木板钉死的的窗户。没有一丝光亮会从屋里透出，只有远处的沉闷的炮鸣声能钻进窗板间的缝隙传入屋内。
「好了，正面战场估计还会闹腾上一阵子，这里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吧……」
他顿了顿，从承载背心上抽出一根塑料棒，用力一折，它便通体泛起幽幽的光芒，虽不算明亮，却也足以照亮这间陋室的大部分角落……同时，也照亮了一些之前被他隐藏的东西。
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的身影，正被绑在一张满是锈斑的钢丝床上动弹不得，他的两个部下用枪指着她的脑袋，禁止她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小队长将一次性照明棒丢在床边，滚动的光源逐步照亮了少女那身奇特的服装。那显然不是适合在战场上奔波的装束——而是城里的风俗街上常见的样式。
然而在绣着绣球花图案的丝质露肩衣下，却包裹着一条不怎么傲人的身段，只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只能是娇小了。
「还不打算说吗？」
小队长走近，将她额前海棠果般火红的碎发一把抓起，她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多少痛苦，也毫无惧意，只是不屑地把金色的眼睛撇向一边：
「人家可是正经的生意人，出现在哪里都不归你们管吧？」
已经伤痕累累的脸颊又挨了一巴掌。
「生意人？在这种地方有什么生意可做？生意人谁会带着MSA的军票？」
小队长把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搜出的一叠皱巴巴的纸条甩在她的胸前，上面印着MSA的红桃A纹章和一串面额巨大的数字。
「在这种敏感的地方，我怎么才能知道你不是MSA雇来的滥民眼线？」
少女轻叹了一声，压低脑袋、用红润的嘴唇从领旁凌乱的胸衣带底叼出一张卡片。小队长毫不客气地将卡片抽走，少女在那一角留下的唇印也被抹成了一条直线。
还没等他看清卡片上的内容，一股齁人的香水味就攻破他的鼻孔冲进了喉咙，噎得他直咳嗽。在咳了几声后他赶忙捂住嘴巴、强压住气管里的刺痒，来到窗帘边透过缝隙向外探视。
万幸，外面看起来依然平静，只有主战场那边的炮火还在继续，没人听到这里的声音。
他把气喘匀，借着外面的月光勉强看清了卡片上的东西——那上面印着许多她的大头贴，照片里的她穿着风格各异的服装，无一不摆出极尽诱惑的姿态。而在照片一旁则印着她的「生意」类型，以及她能提供的各种服务的价位与联络方式。
「哼……军妓。」
「是的，军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人家只是在军爷们之间赚点糊口钱，对MSA什么的CVC什么的不感兴趣。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小队长抬眼看了看她——四肢被绑在钢丝床上，只能扭动躯干的样子，确实不怎么像是能威胁到战局的德性。
「呵！这种贫弱得像小孩子的身材，只有变态才会感兴趣吧！」
一旁的侦察队员忍不住揶揄道。
「所以人家在ARES里生意兴隆呢。」
年轻的侦察队员无言以对，被那对金色的眸子一瞥就慌了神。
「行吧，我可以放你走。」
小队长把卡片撇到一边，摘下护盔呼了口气：
「不过我们的任务是设暗哨，两个小时内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这儿。所以，你也得在这里呆够两个小时才能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少女笑了，笑得训练有素：
「当然可以~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客人呢。」
她压低下巴，抬眼用一个仰望的角度望着小队长，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朱唇，那舌尖的灵活性令一旁的侦察队员瞠目结舌，喉头不安分了起来。他按照小队长的命令给少女松绑，隔着作战手套接触到她肌肤的手指甚至都变得不灵活了。
松绑后，少女从床上坐起，前倾身体揉了揉顺滑的脚腕上的那一道勒痕，说道：
「不过，本店坚持先款后票的原则……各位帅哥可以先从卡片上选择想要的服务哦？结账付款之后……」
正揉捏脚腕的手指，如同游蛇般顺势抚过小腿、膝盖、大腿，最后贴在被丝料覆盖的小腹上，叉开倒V形的手势。
「……就恭迎大驾了哦~」
看着少女这一通战前表演，两个侦察队员都有点站不住了，只感到双腿发麻。而看到小队长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也只好用尽全力压制自己紧绷的裤裆，等待队长拿主意。
对视几秒后，只见小队长不慌不忙地从腰后掏出一支小巧的休克枪，对准少女的腹部扣下了扳机。一枚闪烁着银光的电极被高压气体射出枪口，攀上少女的衣物，随即释放出强烈电流——瞬间，少女纤软的腰肢整个弓了起来，脚腕伸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虚空，牙齿不受控制地紧咬在一起……一瞬的全身痉挛让她在钢丝床上动弹不得，等她反应过来重新开始呼吸时，已是浑身无力，丝衣之间尽是盗汗。
「真是看不懂处境的婊子，苟全了一条命竟然还想要钱吗？」
小队长丢开休克枪，解下沉重的腰封，脱下厚厚的作战手套，准备轻装上阵好好地品尝一下面前这颗不自量力的海棠果。然而一看到那叠MSA军票，就想起她已经被敌军品尝过的事实，兴致瞬间败了一半。
「你们，去外面警戒，有状况随时报告。」
他支使两名侦察队员离开房间，在这种事上他更喜欢独享。他望着部下一边犯嘀咕一边打开屋门、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然后关上屋门——在所有声音平息之后，厚实的手掌一把按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向下望着她那毫不设防的单薄肉体，他内心有些最野蛮的本能在逐渐上升。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玩军妓了，只是以前的结局都不怎么优美——虽然他在跟没意识的皮囊玩的时候会更有兴致，但他还是很想看看这次的能坚持几分钟。
好不容易从电击中恢复过来的少女在他的手中又陷入了呼吸困难的折磨，而这时，有些异样的光芒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向下望去，只见小队长紧绷的裤裆下透出了有节律地闪烁着的幽蓝色光芒……
那，那是……
那是高配版外部义体器官启动增强功能的指示灯光！
意识到这次真的有性命之虞，少女开始拼尽全力挣扎起来。但不管她瘦弱的身体如何踢打，只用一只手就把她提起来的小队长岿然不动——而那双缺乏感情的眼睛，宛如在享受猎物挣扎的姿态一般，散逸出铁灰色的光泽——她挣扎得越厉害，那只手就会扼得越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