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进京赶考时,若是下榻秦淮河畔,那这十年寒窗苦读,恐怕抵不过几句温温软软的金陵软语,一觉醒来,万事休矣。

想到这些东西时,我正晃晃悠悠在夫子庙外的廊坊横道走过。

距上次来南京,有好些年了。那时赶着国庆,夫子庙周围更是旅游重灾带,我稀里糊涂跟着人流进了园,稀里糊涂跟着人流出了馆,一进一出啥都记不得。

今天则是闲散许多。银杏叶子金黄灿烂,夫子庙里的胖猫蹲在椅子上品尝暖阳,秦淮河上也没几艘游船,游人三三两两,步伐不急不慌。

此刻,在这座老城里,大家似乎都放慢了脚步,悠然又悠然。

我走过了文津渡口,试图从河两岸那些崭新建筑中找到过去一千年繁华的影子。但这些建筑太新了,又或是水泥栏杆上还带着灰色的残痕,甚至不如老家那条破旧的石桥更有古味。而夫子庙外的大街,除了那些高大的银杏,一切都是既新且潮,衣着光鲜,带着速溶咖啡谨慎苦涩中的蔗糖味。

历史的手掌或许是白发老人般粗糙冷砾的,或许是秦淮风流般娇嫩柔腻的,但不该是这样干干净净、像是昨天才建好的。

这时,电话响了,是预订的宾馆。

“您好,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你,您的订单有些问题,有空的话,麻烦过来解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