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你先自己去吃吧。”曹卿羽又被隔壁班的几个女孩子们推搡着走了。

忘带一提这家伙还意外挺受女孩子欢迎的,算是身为勇者的福利吗?

来到了食堂时早已排有长长的队伍,我就如同老样子一边排队一边拿着口袋单词本背记英语单词。

“小哥挺认真啊。”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我回过头。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颇为修身的黑色西服站在我的背后。带着黑色墨镜看不清她的表情嘲讽还是挑逗。披肩长发,似乎藏在里面还有几缕红发和白发,是挑染了吗?

容貌完全不输任何女星,甚至说略胜一筹也未尝不可。

给人的印象说不出好坏,只有狂气和轻佻,但并不惹人厌。

“哦,是你的话也就接受了。”这种冒出来的念头下意识就让人接受了她的狂气。

不过就算是这样出众的人我却毫无印象,应该不是学校的人。不过说到底一般学校也不太会出现三种发色的人。是校内某人的亲戚吗?

“不过就算这么努力也仍然在这种学校,小哥是那种不适合读书的人吗?”她相当自然地把手肘搭在我的肩上。

可以确定是嘲讽了。顺便收回“并不惹人厌”这种想法。

我背过身没有理她,仍然埋头记单词。

“呀呀呀,真不错啊。”她颇为高兴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受外界干扰,专心做自己的事,这是成大事者的第一步哦.......”

两耳不闻,两耳不闻。

“不过说到底,不受外界干扰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从外界很难看出来吧,就像如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难。不过最近一篇人类行为研究报告也说明了一个观点,一个人如果在精神集中或者紧绷的状态下,那么一个人在日常行为中接收到的信息也不一样”

vacant,vacant,形容词,空缺的。

“所谓心不在焉就是这个道理吧。”

ugly,丑陋的。

“不过说到底,那个装睡的人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双耳失聪?”

abandon,abandon,abandon。

“那样的话,就来测试一下吧。”她突然用双手从后捧住我的脸向上抬,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前面已经没有人,只有一个阿姨持着瓢满脸不耐烦地看着我。

“你到底点不点啊。”

“我要手撕包菜盖饭.......”

灰溜溜地付了钱后拿着午餐离开柜台。

“看来不是双耳失聪啊。”似乎听到了奸计得逞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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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撕包菜味道一般啊。”

就算是我找到了最偏的一个角落吃饭,但还是被那女人跟了过来。

“我和你以前见过吗?”以防万一我还是先问了这句话。

“没有哦,我以前一直都在国外跑,莫非小哥你也去过国外?”

“没去过。”我率先作出了否定:“那你为什么跟着我?如果你是来见亲戚的直接去见不就好了吗?哦,”我似乎懂了她的来意,“你是想要找人吗?”

“小哥想什么呢?你看我像是在这种破学校有熟人的人吗?我可是这个学校的未来新校董,大概。”

“校董?”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学校是个私立大学这个设定。“我记得我们学校董事会还比较难进吧。”

虽然不过是个二流学校,但学校再怎么说也是当地几个龙头企业组织组建的学校。能进董事会绝对是身家百万甚至千万的金主。

“那应该会准备了不少钱吧。”知道对方是有钱人的那一刻声音都下意识低了不少。

“钱?还好吧。也就刚刚投个两百来万左右的样子。如果有必要我就再投五百万把这个学校拿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实感的数字。

“哦。”我不再说话。

“说起来,小哥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你作为投资者的话应该事先调查知道的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吧。”

“所以我才可能是校董啊,老实说我是半个小时前才了解到这个学校的。”

“作为投资者来说真的糟糕呢......”我心里这样想着喝了口免费的海带汤,好淡。

“所以小哥,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她不依不饶。

“我只是个学生而已,我怎么知道这个学校赚不赚钱。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学费真的贵,或许从这点来说是个挺赚钱的学校吧。”不耐烦的将视线移开。

“嚯?”她歪着头,似乎完全不在意。“我说你作为学生感受怎么样?”

“作为学生?”我摇摇头,“不算好也不算坏,还不赖吧。”

“还不赖嘛?也就是说,你没受到冷暴力或者欺凌吧。”她似乎开始捕捉起了我的表情。

“你是指校园暴力嘛?真的是有些怀念呢。”我有些愣神,毕竟对我来说真是一个相当熟悉的词。

“哦?小哥难道你也是校园暴力的当事人嘛?”女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好奇起来

“与其说是当事人不如说是受害者。”我笑了笑。“在我桌子上拿刀乱刻,在黑板上写骂我的话,甚至把想我拖到角落揍我。真是一群小丑。”

“受害者想到过去的那些记忆可不会笑得这么开心吧。”

“乱刻的家伙被我拍到证据然后对方家长赔我一套新的桌椅,黑板上写骂我话的家伙也被我拍到结果老师叫了家长,那些拖到角落想要揍我的结果领头被我揍的其他小弟根本不敢插手。就这群家伙还想要欺负我,真是可悲啊。”

“那你丫的可真行啊。”她笑得比我还厉害,甚至眼角都要笑出眼泪了。

“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结束吧。”她擦了擦眼角,“被孤立是逃避不了的结局,对吗?”

“被孤立嘛?”我仰着头,“确实好像是吧,没有什么人和我说话。”

“那样不还是被校园暴力了吗?”她叹了口气,似乎并没有从我这里找到想要的答案。

“很难过吗?”我侧着头,“我性格本来就很阴沉的,没人找我说话更好,初中也好,高中也好,我都是这么一个人走过来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遗憾的是,这个答案不适合于所有人。”

“遗憾的是,校园欺凌问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我们俩相视一笑。

“好了,我该走了。这个学校考察的也差不多。”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样看来身材曲线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曼妙。

“希望你能满意。”我也不过客套了一句就开始收起自己的餐具。

突然,一股眩晕和疲惫感向我袭来,起身突然有点迷糊,双手突然失去力气,手中餐盘差点飞了出去。

“小心,kid。”一个磁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旁同时一把将我的餐盘扶稳。

我转头一看,一个高个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他一副欧洲人的面孔,穿着深黑的西服更加反衬他皮肤的苍白。虽然个高,但是看起来却十分削瘦,给人一种病弱的感觉。

“谢谢,or thanks?”

“谢谢就够了。”他笑了笑,看起来非常慈祥。“你似乎看起来有些贫血,没问题吗?”一口流利标准的中文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没事没事,大概是坐太久了。”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你更像贫血。

“哟,格雷斯。你附近转的怎么样?”原先和我对桌的女士先一步打起招呼,似乎早已是熟人了。

“关于这点,有些事想跟你汇报一下。”那个名叫格雷斯的男人收起了笑容,表情甚至变得有些沉重。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随意。”我简单一笑,准备直接离开。

那个女人头也没回过来看我一眼,仅仅就是摆了摆手,仿佛似乎是在示意我可以离开了。同时不断的用英语与格雷斯交流着。

“感觉就像是被用完即弃的样子啊。”我摇摇头,心想终于算是逃离了这个糟糕的中午。

vampire

正当最后踏出门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他们聊到了这个单词,那一刻我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顿了一下。是很熟悉的单词,然而现在一时间怎么记不起来。

是什么意思来着?我重新迈开脚步便绞尽脑汁回忆着。

vampire,vampire是什么意思来着?

要不要用手机查一下,不行,感觉用了手机就输了。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当我眼前出现了一堵墙壁时,我才发现自己因为分心走错路了————误入了某个拐角,走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巷。

这个小巷因为过于偏僻,属于学校的管理死角地带,墙上胡乱喷着人名,有的表白,有的怒骂。几个啤酒箱胡乱的倒在角落,看样子可能是某几个学生的狂欢地。仔细闻还有一股酒精味和便溺味,要不是我已经吃完饭那还真是倒人胃口。

当我回头时,一个少女悄无声息的从角落的阴影中出现,穿着浅蓝的病号服,小巷的微风飘扬着她的衣角,几个绷带露了出来,搭配上她苍白的肤色————干枯,毫无生机。

真正让人注意的是她金黄色的双瞳,庄严,令人畏惧。

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扑倒, 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大口地呼吸着。

“有,不好的味道。”她张开嘴,露出明晃晃的四颗尖牙。

“要覆盖掉。”她直接果断的咬了下去,短暂的刺痛反而让我回忆起来了那个单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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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mpire,名词,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