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纱姐姐也要跟来吗?”

“嗯,店长说让我来跟着你们一起锻炼。”

“那他不来吗?”

“店长说这种程度的任务他没必要出手。”

不过或许问题更大的地方不在这里。

“你就穿成这样子去吗,叶纱?”

“这就是我的工作服装啦,店长说不论做什么工作的时候都要穿着女仆装,有一颗女仆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历练。”

莫特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成了好看的八字。

不得不说,虽然叶纱的天然呆程度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个变态团长也真的是够了,已经超过了让人厌恶的界限,转化为无话可说了。

“如果你觉得没关系,那我也无所谓,喻义离穹宇并不远,我们现在出发的话,太阳下山以前就能到了,你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实说,莫特其实相当地有着团长的领导风范,该说毕竟以前是落英冒险团的副团长“弑羽”嘛。

“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好啦!”

“那就上车吧。”

“好!”

叶纱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将右手掌心朝下向前伸出,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和莫特,我稍微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某种出征前的仪式,相当地常见,于是将自己的右手叠在了上面。

莫特看着我们,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将马车的车门打开。

“我可不会陪你们做这个,快点上车。”

“噢!”

“哦,噢!”

叶纱边喊边将手高高地向上举起,我愣了一下,也被带着举起了手,心中泛起了一阵奇妙的感觉,这算是开心吗?亦或只是感到新奇?在我判断清楚这份情感的本质之前,就被叶纱拉上了车。

马车的车轮又一次咕噜噜地转动了起来,只是这次车上多了一位可爱的天然少女。

“我确认一下,叶纱,你是天赋属性为暗和水的魔法使,对吧。”

“嗯嗯。”

“那一会你就负责后备支援的治愈师的工作吧,我墨言轮流负责前卫和魔法主攻。”

“好!”

叶纱拉开了车窗的帘子,让清晨的阳光温和地射了进来。

洛特兰这个国家与塔瓦罗不同,对于传送魔法有着严格的管控措施,甚至花了不小的代价在全国各地埋藏了用于侦测的魔法回路。基本上非官方要进行长距离传送是背景禁止的,一旦被魔法回路侦查到,立刻就会有教会的人将施术者带去进行审判。

而官方对此的理由,则是传送魔法是“神迹”,是只有神的代行者及其最虔诚的信徒,才可以使用。

《约戒》中,明确地指出了教会是神明大人在人间的代行者,所言所行皆为神的意志的体现,但是从没有哪个文书提到过所谓“最虔诚的信徒”,这只是一种方便的说法而已,毕竟,最终解释权——包括对于《约戒》本身,都在教会那里。

当然你可以花一大笔钱,作为所谓的“对神的供奉”,买来所谓的“虔诚”,这样就可以去各地的教会让修士替你传送了。

但是一般来说,那不是普通人可以负担得起的价格,所以在这里,长途跋涉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当然还会有人就专门以劫掠商旅维生。

也因此不仅仅是运送货物,像这样护送特定的对象到特定的地点的任务也很常见,不仅仅是击退饥肠辘辘两眼放光的魔物,更是击退饥肠辘辘两眼放光的人。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窗外看去,就在刚才,我们似乎已经出了城,所见就像是一块画布上铺了绿色的墨,留了蓝色的白,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同样看不到尽头的河流,我们正在河边的一条大路上行驶着。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青草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还有些微的水汽,假如目的地是什么野外的话,或许我会以为我们是去哪里野餐也说不定。

“墨言妹妹。”

“则么了,叶纱姐姐?”

叶纱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考,她正认真地盯着我。

“你之前是生活在塔瓦洛的吗?”

“嗯……大概是吧。”

“大概?”

叶纱发出了好奇的声音。

“我两周前失忆了。”

“失忆?”

“嗯。”

“啊,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叶纱姐姐哦,昨天还陪你一起去了冒险者工会的,想起来了吗?”

她担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禁笑了出来。

“我都说了我是两周前失忆的吧,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这两周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的脑海中又一次闪过了翼的脸,与她经历的这几天的事情又一次浮上了心头,让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

“记得,都很清楚。”

我勉强维持着笑容,语气加重了一些。

“还记得就好,我还在想要是我的第二个朋友就忘记了我要则么办呢,吓死我了。”

她松开了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第二个朋友?”

“嗯,第二个!”

“那第一个是谁?”

“是我小时候的挚友哦,她叫顾心容,是一个很可爱的半精灵哦,她以前一直带着我飞到好多我不认识的好地方呢。”

她的眼中闪耀着光芒,就好像那个变态店长对他的称呼一样——辇道增七。

我想起了之前的那张卡片,那张卡片上的图案,正是辇道增七所在的天鹅座。

星星,其实一直就在我们的身旁。

“那她现在呢?”

“她跟着哥哥搬去塔瓦洛了,之后就没了联系。”

她的眼中的色彩暗淡了一些。

三个国家之间,塔瓦洛和伯尼西的关系最差,互相之间连通商都不被允许。二洛特兰则是一直保持着中立,对其他两个国家都维持着还算良好的关系。

“她没有给你寄信吗?”

“虽然有约定要给我写信,但是没有收到呢,我。”

她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悲伤。

所以才会问我塔瓦洛的情况吗?

“对不起,不能帮上你的忙了。”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好奇,她到底去了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了。”

“我觉得和这里也没有什么区别吧,有好人,有坏人,除了饮食和信仰,大概都差不多。”

“是这样吗,那太好了,心容一定在那边也能过得很好。”

即便她甚至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依旧期望着好友一切安好嘛。

“叶纱姐姐,你是天使吧。”

“嗯?不是哦,我是人类噢。”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莫特,她虽然依旧看着窗外,但是嘴角却有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果然,没有人会讨厌这份天然。

突然,马车停下了下来,一瞬间的惯性让我和叶纱摔倒了车厢的地板上,好在莫特及时护住了我们两个,才不至于受伤。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先别下来,我出去看一下情况。”

说罢莫特便打开了一侧车门,下了车,然后又将车门重新关上。

我透过施加了光属性魔法的单向玻璃车窗,朝外面看,发现我们被一群带着红色头,手持各种武器的集团包围了,而莫特正在和其中像是头领一样的人说着什么。

“啊,这是‘红头巾强盗团’。”

“那是什么?”

“聚集在野外,以劫掠来往旅团和冒险者维生的强盗,绑架了很多的女性和孩子,是彻头彻尾的坏蛋!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们!”

她的眼中突然冒出了义愤填膺的光芒,让我一瞬间产生了冒出了火花的错觉。

“等等……”

她立刻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我也只得跟在她的后面。

看到我们下来,莫特皱了皱眉头。

“不是让你们别下来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车上没有人也没有东西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撒谎可不好啊,小妹妹。”

“我是来教训你们这些坏蛋的,准备好接受惩罚吧!”

听着叶纱愤怒的声音,这些强盗先是一愣,随后集团中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教训我们?哈哈哈,别说是你们只有三个人,就算是皇都的近卫队来了我这里,也得乖乖地跪下来叫我一声大爷,懂吗?不过你要是愿意当我的第三十六位夫人,我就原谅你的无礼。”

像是领头人的强壮的中年男子不怀好意地笑着,脸上的肥头抽动着,让人感觉恶心。

“当夫人!当夫人!”

集团中爆发着整齐的呼声。

“当然,你们三个可以都来,一次娶三个,也挺好。”

“都当夫人!都当夫人!”

“呼……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为什么口气这么大?”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莫特。

“不知道,我也离开这里很久了,我本来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的,现在看来没什么办法了。”

莫特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

“那就上吧,早点结束吧。”

“嗯。”

“嗯,我们来锤爆他们的猪脑袋!”

“喂!你们几个,不许无视我们。”

领头的人显得十分的生气。

“那则么分配?”

“就和之前的分配一样,叶纱,允许你使用优先使用攻击性魔法。”

“好!”

“墨言,我左,你右,领头的留给我。”

“嗯!”

“好啊,你们这些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记住不要弄坏她们的脸蛋,等我享受完了就留给你们爽爽!”

“团长英明!冲啊。”

他们向着我们袭来,我从腰包中掏出昨天制作的水晶,催动其中的魔力然后向着右边的人群中丢去,一阵青雷立刻在人群中炸裂开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应声倒地,应该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后来的人一惊,但是立刻像是训练有素般的重组了阵型,前排的人举起了盾牌想我这里推进。

里面似乎有着高阶的魔法使在,一枚巨大的火球和数枚冰箭朝我这里袭来,我立刻催动身体里的魔力形成暗属性的盾牌将它们悉数挡下,同时用另一只手凝聚魔力,然后解放出暴风将前排的的几个人持盾者击退,让他们的身形一滞。

“破灭吧!水龙暗吟!”

就在此时,随着叶纱的呼喊声,一条蓝紫色的魔力幻化成巨龙从我的身后越过我冲向对方,仅仅一击边将前排炸飞,余波甚至将后排的魔法使和弓箭手都冲散了,他们用土属性的魔法盾才堪堪挡下。

“就是现在,墨言妹妹!”

“嗯!”

我一边向前冲去,一边重新在手中汇聚魔力,然后在它们达到饱和状态的时候一口气将它们释放出去,青色的球状闪电在人群中爆发开来,爆炸中心的全都失去了意识,而周围的人也全都发出惨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我转头看向另一边,莫特似乎一个人就解决掉了那边的所有人,地上有着焦黑的痕迹,她将长剑架在盗贼首领的脖子上。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你们到底是谁,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我,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他即便这种状况下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要说的就这些了吗?”

“等等!等等!你不能杀我,我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你不能杀我!”

难怪就这个水平,却没有人动他们。

我看着四周倒在地上的强盗们,假如以前他们是皇族的军队的成员,那未免也太丢人了,大概是大鱼大肉又散漫的生活让他们变成了酒囊饭袋了吧。

我和叶纱走到了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你们的基地在哪,带我们去,然后把你们抓的人全放了!”

叶纱双手插着腰,发出了生气但又显得可爱的声音。

“如果不想死,你最好听她的。”

我冷冷地补上了一句。

莫特的嘴张了张,本来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还剑入鞘,而他就像是焉了的黄瓜一样,只是边发抖边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