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哗啦啦的铁链声,终于在铁门上缓缓打开一扇小门,易先生仍是一欠身:“小姐,请。”木子便迈步走了进去,易先生跟了上来,顺手带上了门。

门里那人身材说不上高大,一身黑色的修士袍,胸前佩戴了一个圣子受难像的挂饰,一头长发梳至脑后,蓄着短须,笑吟吟地打量着木子和易先生:“深夜前来这神圣之地,淡岛家的大小姐有何贵干?”木子也笑了:“睿叔说笑了,大晚上的能有啥正经事,睡不着觉出来溜达溜达罢了。”说着在圣母院里逛了起来。作为法兰西的国家象征之一,历代法王都会为圣母院捐献不少艺术装饰,使得木子虽已多次前来,却还是有不少新鲜感。“老杨你呢?陪小姐出来啊?”睿叔转向易先生。“睿杰斯普雷尔鄙人再警告你一次,鄙人现在姓易。姓杨的多少年前就死了,你再提这事,就算你现在是圣母院大主教鄙人还是能抽你。”易先生说着,抬起右手,似乎要打。睿叔则哈哈笑了出来:“嘁,装腔作势,来喝一杯不?”说着从布告台下头拎出一瓶葡萄酒和俩杯子,拉着易先生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易先生放下手,也笑了:“啧,这还差不多。小姐来同饮一番否?”

木子自小便对葡萄酒提不起兴趣,无论易先生怎么劝说总是无果,反倒是对广大布尔乔亚阶级所厚爱的小麦酿制品情有独钟,当即说道:“算了,您知道我不爱喝葡萄酒。”易先生一边倒酒一边说:“哎说起这事,您真是该改改口了,从小老臣就扳您这毛病扳不过来。堂堂淡岛家族的大小姐去跟那帮小市民喝一种玩意,像什么样子!老臣都觉得跌份儿。何况,这酒还是阿睿的,不喝白不喝啊。”为睿叔与自己各斟上一杯后,二人一同举起杯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木子你也先坐下呗,一块聊会天。”睿叔招呼道。当初木子降生时的洗礼便是由他操办的,对木子自然十分亲切,木子也乐得喊他一声“睿叔”。

“睿叔,说起来,每次见您跟易先生见面,都感觉您二位是老熟人,您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睿叔端起杯,冲易先生一笑:“小姐想听历史了,杨,哦不,易教授,给讲讲呗。”易先生只是抿了一口酒:“两个大老爷们的相遇,有什么好讲的。”木子本来对历史没什么兴趣,只因本就严厉督查她功课的易先生在历史这方面又对她有近乎苛刻的要求,才读了几本书,还都是那种与小说极类似的史传之类。不过见到易先生这个反应,反而突然好奇了起来:“可本小姐确实想听嘛!易先生您给我讲讲。”

易先生摇摇头,又抿了一口酒:“好吧!那老臣便给您讲讲,不过事先跟您说好喽,这个故事啊,可无聊的很。太多细节,其实老臣也记不清了。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