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下一楼，推开了监控大厅的门，看见徐易雷和许多警员围绕着一个监控屏幕议论纷纷。
听到开门的声音，徐易雷转身看向我。
“终于来了啊，正好到了我想要叫你的时候呢。”
徐易雷的表情似乎很僵硬，看上去监控摄像头在这起案子里依然没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啊。
心里这么调侃着，我回应道：
“怎么样了，有拍到嫌疑人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看一下吧。”
徐易雷把位子让给了我，开始播放录像。
和紫夏目测的一样，那个摄像头只能拍到教堂门前一段路，并不能看到教堂门上发生了什么。
时间从17时开始，一直加速播放到了18时，这之后我们的警员出现在了录像上，徐易雷把录像停止住了。
我和紫夏都呆住了。
“这……这不是什么都没拍到吗？”
徐易雷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拉了一个椅子坐到了我的旁边。
“是啊，不光是凶手，报案人，就连被害人也没拍到。”
紫夏轻轻一锤手掌，做出了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秋匣，我知道了！犯人会飞！”
请不要在讲正事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讲冷笑话。
“再倒到更前面的时间呢？”
由于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几乎是无人的，倍速倒放也没花太久。
“有了。”
在15时左右，被害人赵月芝从巷子外面走了进去。而在14时左右，一位修女打扮的人从那巷子里走了出来。看起来这就是全部了。
徐易雷观察着我，我自觉自己脸色应该也不会很好看。
“听说你那边找到了教堂的管理人，询问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哦。那个女牧师说她从下午开始就在看书，从没停下来过。”
来徐易雷这里之前，我总以为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效信息的。
“我听其他警员说了，那扇教堂外门是紧闭的状态吧，通过这个监控可以知道，凶手必不可能是在外面行凶的，那么教堂内的人就很可疑了。”
这么考虑是正确的，所以汪茜的嫌疑现在被无限扩大了。
“不过之前警员进教堂搜查的时候也没能查到能够支持她作案的工具。”
我把徐易雷不知道的事补充交代了出来。
说实话我确实有在怀疑汪茜，但我怀疑的是她隐瞒了目击情报而非是怀疑她是犯人。
“嗯……仅用排除法得到的结论也是无法用来当作抓获你说的那名女牧师归案的理由的。所以现在很头疼啊。”
我想起了祝未央在案发现场和我说的话。
“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自杀的可能性？”
徐易雷笑了起来。
“纸秋匣先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说笑……首先已经确定了是系列犯罪了，就靠那一张黑色的信就可以否定自杀这一假说了。如果真的要考虑自杀的话，起码也把遗书之类的东西找到啊。”
说的也是……我也是被祝未央影响了吧，换作以前的我，不可能在这里把他杀向自杀妥协。
在这个话题上不应纠缠过多，我想起来还有事要问他。
“徐先生说的也是，那么那名报案者找到了没有？”
报案者自身也同样没有出现在监控录像里面。虽然这个问题比起拍不到犯人来说小得多，毕竟从其他地方比如高处目击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甚至我们到场之后再拨他的电话也只提示手机关机。”
“但是通过电话号码能查到号主的个人信息吧？”
徐易雷点了点头。
“电话的机主是一个名叫王循礼的男性，和被害人赵月芝同属祭秋的秋浮剧团。虽然不能确定报案的就是那个王循礼就是了。”
我从徐易雷那里要到了报案人的电话，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下，果然还在关机的状态。
“看样子并不是看到公安的电话害怕了才不接的。”
徐易雷把监控关掉，面朝向我，向我询问下一步的打算。
“现在有的线索还很少，不过大概的打算我已经做好了。”
“说吧，视情况我会派警力帮助你的。”
紫夏绕着我和徐易雷飞了两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嘿，这个徐易雷徐先生竟然会这么听你的话，秋匣不赖嘛。”
我无视了紫夏。徐易雷对我态度的改变显然还是因为我在上一起案件之中的行动。
“首先第一发现者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上一起案件里的尸体发现者最后发现是帮忙搬尸的共犯。而这次的报案者，那个王循礼和赵月芝同属秋浮剧团，这是巧合吗？我不觉得。这中间大概还有什么故事吧。至于警力方面，先去夏实街道附近，走访居民看看有没有别的人目击了受害者死亡的瞬间。而我会前往死者工作地点秋浮剧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再者那个教堂的内部，我还想亲自调查一下。等这些事都做完了，再想定下一步的行动吧。”
说完之后，我还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徐先生，最近祭秋这里有没有兴起什么奇怪的宗教团体？我总觉得这两起案件不只是单单的猎奇杀人，其中应该有着相当的意义。”
徐易雷为难地摇了摇头。
“抱歉，虽然我也想从这方面入手，上个月我派出去了一个警员做卧底任务，不过到现在他都没有像样的成果。甚至连组织名称都没有能够查到。等到他有所成绩的时候我把他的联络方式给你吧。”
我半是惊讶半是愠怒地起身。
“徐先生……这个怎么没有和我说过？”
徐易雷大概没有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两三秒钟之后，试图安抚我的激动的情绪。
“纸秋匣先生，我知道这不是拍什么无间道电视剧，那名警员的觉悟我也确认过了。也叮嘱了他尽量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我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我对可能会失去身边的人，失去同僚的危险举动，大都是这个反应。
我害怕失去。现在正是因为我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才不会害怕。
但是如果加深了联系……像是婉婉、冼流织、祝未央、祭秋的警员……如果失去了他们……
紫夏从我的背后抱紧了我。才让我重归冷静。
“秋匣……不用害怕。有我们两个在，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牺牲的。”
我正视着徐易雷，确认过他的眼神之后，点了点头。
“尽量保证警员安全。行程我也跟你确认过了，今天先到此为止。我还要去一趟祝未央那里。”
和其他警员也打过招呼，我离开了监控大厅。
虽说祝未央没有来找我，但是我有预感，她的解剖会发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