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雪学姐,你什么时候准备上任会长啊,说好了你上任之后在毕业前要把会长的位子传给我。”
“就快了,那个人随时都会有被校方罢免的可能。我们不费任何手段就能轻易得到会长的位子。”
“那边的!大声密谋别让当事人听到,还有那个人现在还在呢,还是会长呢?有啥恶心我的事情能不能等我不在了再说?”
我就不该让这小子进学生会,这是我看到这个画面时心里的唯一想法。
别人或许只是懂“后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而我可以从9个方向把“后悔”两个字完整地给临摹一遍就像画画那样。之所以不是写,是因为这个词语我已经深入骨髓了。
还有,有些东西。朕不给,你不能抢。
当然我对于皇上这个位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这个位置对于五脏六腑,头脑体魄都有着非常高的要求,算是一个标准的你行你上式的官职。
我单单只是想玩个梗而已,这么一说都是06年的电影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看过没有。
刚才在旁边和瑶雪大声密谋的后辈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名字叫做路峰云。这小子绝对是个鬼才,他轻而易举的跟学生会里我认为最难打上交道的瑶雪(仅对于我而言)轻而易举的便能就聊的火热,虽然话题无外乎是关于如何“废帝”。
这小子才是高一新生,在迎新的操场上就坦然的在发言中表示自己想要竞选这一届的学生会长,请大家多多支持。
就最初的话题度,他很快就超越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在本学年的会长竞选上也是十分有力的竞选者。
在学生会投票的环节,我仅以100左右的微弱差距战胜了他。这次选举必然能算得上是紧张刺激,可是为什么依然有将近200多张弃权票纸上写的是瑶雪呢?
原本竞选结束了,我们大伙都认为事情到这一步应该就结束了。谁知道这个名叫路峰云的学弟,咋咋呼呼的就冲进了学生会室。指着我的鼻子大喊,为什么你演讲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可是大家投票却给你投了那么多。
对的,他清楚的调查过我,我可是就连选举前拉票这种常规的准备都一点没做。
废话!我的各科成绩红了好一阵子了,颜色鲜艳的跟红灯区似的。学习使我快乐,这会哪还有跟后辈纠缠不清的时间啊,何况还是个男性后辈。
大概后面那个理由才是重点吧。
于是在陆心恒的建议之下,他那天午休过后连课都没上就堂而皇之的在学生会室研究着往次活动的记录,足足一整个下午直到放学。
看完过后,在放学前我们其他人陆续到达会室的时候,他神情极度不自然眼睛发狠的瞪着……地面?右手对我竖着大拇指,留下一句“算你狠!”,就意义不明的离开了。
在我们琢磨着这场闹剧应该大约就此结束了……可隔日他大清早7点之前就已经在学生会的门把手上卡上了入会申请书,向我们无情的宣示了这事还远未结束。
学生会的内部问题我一向推崇集思广益和大体上民主主义的解决方针。
我认为大家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即使我作为会长在会内问题上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个会长也一样。
就路峰云加入学生会的问题开始讨论,结果如下。
5票赞成,1票弃权。完美的学生会节奏……对的这就是所谓“民主”的后果。
不用多说了,那1票肯定是我。作为会长在我们这个学生会里是没有发言权的,我一次又一次从各种活动的计划筹备以及投票环节里感受到这一度令我怀疑人生的事实。
当然路峰云的长远目标就是等我下台,然后自己上台。短期目标就是尽快熟悉学生会的一切,作为瑶雪死心塌地级别的私人助手。我相信他的事业一定很快就能再创新高。(咬牙切齿)
所以为了给他的事业添加人为的助力(阻力),我在会内关于路峰云工作的讨论会议里给他分配了第一项工作。
让这个家伙去另外两所学校进行三校联合圣诞节活动的游说工作。
11月25日,游说记录:
我无法相信,作为一个高一新生会这么快的就直接接触到学生会核心级别的工作。
虽然我自身是没有任何惧怕的,但是不影响我搞不清楚会长的脑回路究竟是如何运转的。
在进入学生会之前我对于学生会全体的同学,包括来自老师那边的情报都有一系列详尽的调查。
原本负责这种直接与外校沟通的工作,应该是会交给田若学长或者瑶雪学姐,包括冷依阳会长在内三人之中至少两人合力去推进这项工作。
可如今冷依阳会长却反常的将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一个人进行。我不禁对自己发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错事,在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惹的他不开心到了结仇的地步。
问题是据我所知冷依阳会长在学生会以及同学间的评价大部分还是不错的,就是大家明明谁都知道这个人是丰仁高中的学生会长却对他本人离奇的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这种现象让我十分不解。
大家的印象大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是个怎样的人,而不是冷依阳学长是个怎样的人。
既然现在我所做的事情不是刁钻恶毒的学长对于学弟的报复性整蛊,那么这一手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真是麻烦透顶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能让我遇到。
对于他校学生会甚至是老师的会谈,必须是要经过严格的申请。渡桥高中那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具体的回复,倒是水厂高中这个后两天才开始联系的高中更快的有了具体的回复。
这里离水厂高中不远只有4站路左右的距离,若是乘坐轻轨可能时间上连15分钟都用不到。
我后面背着的书包除了空气装在里面以外,唯一有分量的物品就是用于会谈的笔记本了。
水厂高中与我们类似是一个以运动部闻名的学校,但是校园的装饰风格而言倒是很偏向西方化,夹在教学楼和大操场的中心处有一个虽说美观却不太能融洽在周遭风景之中的圆顶教堂。
中国这个地方绝大多数的老百姓很少有信仰这个问题,所以尤其是在校园之中这种别致却又显得突兀的建筑会显得特别奇怪。让人搞不懂当初它建造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毕竟你们不是要修学校吗?收的可不是教徒啊。
如果是外校还勉强说得过去,完完全全的纯中式校园里出现这么个建筑就很让人迷茫。
但是不影响建筑本身好看就是好看。比如男女告白的时候也总用得到吧。至少不会选在什么体育仓库的背后啊……校园后面的那颗姻缘树啊之类的约定俗成到俗套的地步……
我向门房的保安大叔说明了来意后,他说让我径直往多媒体楼的方向走过去就可以了,他校的学生会已经派出了接待的人员。
喏,就在多媒体楼的一楼那里正在跟我招手。这也预示着我一个人代表的丰仁高中学生会即将要与水厂高中的学生会成员进行会谈。
得赶快把迷惑的感情尽数清理出脑子,不然等会会谈的时候绝对会不停的出乱子。毕竟会谈之外还会在意其他的事情,我能断定这样的话会谈是一定会搞砸的。
水厂高中派出来迎接我的是两名女生。
一位女生扎着及腰的双麻花辫暗黄色的大眼睛有着难以言说的活泼感,耳边扎着一朵很小的白色菊花。原来真有人日常会把花戴在头上吗?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给人以可爱作为最主要的性格印象。
另一位女生,只是在嘴角挂着浅若涓流的微笑,额前的刘海顺着弧线绝妙的错开了眼睛延伸到下巴处,中分的刘海附近大方的露出洁白如玉的额头,比起可爱而言和善优雅的感觉要更加充足。
眼前的两位女生都算得上是漂亮女孩,可惜我今天不是来进行转校参观的自然也不用提防是不是招生办的阴谋。
空荡荡的书包里明明只剩着一个笔记本,我却觉得背后的重量好像把整个学校都给背上去了。
在两位可爱妹子引领我走向会谈地点的时候,我暗暗的咒骂了一下给我布置了如此可恶任务的冷依阳会长。
我实在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包括现在也是。
两位妹子带着和蔼且可爱的笑容一路把我引到了他们学校的学生会室。好家伙这个房间可比我们的会议室看上去先进不少了,连用于放映的电脑和投影器都有。室内的布置也是雅致怡人,明显是有人专门照顾这些第一时间在我眼里宣示着存在感的鲜花。
起初我还以为是假花呢。
他们学生会室的会议桌正规的像是大公司的会议室里的长条桌,不像我们学校短短的长度跟两个课桌拼起来了的一样。
唉,只能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来安慰自己了。
“你好,是路峰云同学对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水厂高中的学生会长程鸢。”
我发呆了大概所有人都能明确感受到的时间,但是在第一时间我依然被水厂高中学生会长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难以置信,居然是一位女会长。
飒爽的短发只是凌乱的长到脖子附近,暗灰色的瞳孔彰显着主人那环绕在脸上的威严感和气势。长袖的白色校服被她把袖子挽上去了一半,右手手腕的银环和黑色腕带帅气的能让男生汗颜。
“你好,我是丰仁高中学生会的成员。”
不过说到底我毕竟只是来交流的,加上形容词的话应该是友好交流,是没有什么必要对我有什么针对性的敌视行为。
对方很是和善,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我挺期待见一面你们会长的,但可惜今天来进行交流的成员貌似就你一个。”
“期待见到我们会长?为什么?”
程鸢反倒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对我的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期待见到他了!现在整个市里的高中谁不知道是他一手促成了丰仁高中秋游在外留宿一天这个堪称壮举的策划。”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会长居然会这么了不起?我怎么觉得这人就是一个会对后辈特别是男性后辈落井下石的家伙呢?
闲话稍许,我们双方各自坐在了会议桌上,望着对面整整一排齐整的学生会成员已经来不及对会长再补上什么恶毒诅咒了。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水厂高中的学生会能够同我校以及渡桥高中包括你们自身的校方团体申请进行在圣诞节那天三校联合的超大型活动。”
“校方团体?三校联合的超大型活动?”
“没错,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传达我们会长的这一构想,到底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但是我们期望能够单就三校学生会之间达成某种统一的默契。”
程鸢会长的脸上立刻严肃了起来,她现在所需考虑的东西应该有很多。
“并不是挖苦你们,我想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冷依阳会长而言。这个活动的难度恐怕也是卓绝级别的困难。”
“这种事情,会长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我今天想要得到是水厂高中学生会长程鸢的答复。”
额……忘记加上学姐了。学生会长应该很少有高一年级的学生会担任吧……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现在就答复你?这种事光是想想恐怕都会遭遇大到不可预估的阻力。我们此刻没有办法给出任何答复。”
想来也是,这种超大型活动假设没有校方的阻力,策划起来也是异常艰巨的任务。绝对不可能会容易。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倒是异常的对这个提案有兴趣呢。抱歉了,水厂高中学生会暂时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只能改日请你再来或者我们上门拜访了。”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对方的学生会长表露出了对于这个提案浓厚的兴趣,同时后续的谈话会面也变成了可能。
我今天从头到尾担心的都是对方会不会认为就我一个人只身前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人。好在程鸢会长并不是很介意,我想这也为今天不错的结果提供了前提条件。
“不过,下次还是至少能让你们副会长过来一下吧……这个人数对比,反而是我们变得不太好意思了。”
看来程鸢还是很介意人员方面的问题,虽然是数量方面的点……
临走的时候还是那两位接待我的妹子,热情的送走了我。
要不下次,我申请让会长带上我好了……
这个世界的事情经常都很离奇。
比如明明应该安然等待路峰云回来的学生会其他成员,把不满的情绪悉数倾泻在了我冷依阳的身上。
“那个我说,我没做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啊。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无法置信,你是怎么想到把一个刚进学生会没几天的高一后辈派遣去进行同其他学校的交流任务的?开玩笑跟正经事你应该分得清才对吧?他不会把你从会长的位置上赶下来的,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每一个新事件开始的时候我总能见到你们人设的崩塌,虽然一点都不新鲜。可是对我的冲击力是一点也不会减少的。
田若操着一副跟路峰云亲哥似的口吻细数着我的罪恶。
倒是你,事到如今还数的清吗?
“我先表个态,我毫无恶意并且是很认真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很认真的把新入学不久的后辈送往一个陌生的学校进行会议交流。真有你的啊,冷依阳。你管这叫血口喷人?”
“能不能先暂停一下群起对我的口诛笔伐,你们能不能说说这件事情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我想了想也没逼着他往火海里面跳吧?”
“先不说还在校园这个环境之下的学生会,就算是社会上也不会有公司上来就给你重要的工作指示。新人都是需要磨练期的,你不能因为学生会无须像社会公司那样考虑金钱上的收益就随意乱来吧?根本是胡闹。”瑶雪的职责充满了正论,乍看之下似乎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地方。
但是,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又或者说难得一次,他们把事情给想的过于简单了。
“各位路峰云的男妈妈女妈妈们,听我说一句成么?我让路峰云一个人和水厂高中以及渡桥高中交流的真正原因,是对他作为下学年开始之后学生会长的提前演练。”
“哈?你脑子终于彻底烧坏了?不然现在就请夕莹给你把个脉?”连陆心恒都少有的吐起了槽。话说你不提醒我,我都忘记了夕莹还有这么一手技艺了。
“别着急争辩,你们让我把话讲完再说行么?”
“我倒要看看,会长你能说些什么……”田若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很不友好的冲着我瞪眼睛。
“我先说一个最简单的结论,下学年结束我们是不是全员毕业了?”
“然后呢?你想要说啥?”
“我想要提前培养一个学生会长的接班人。”
“不是……你等等,这里有几个致命性的逻辑问题。明年你卸任会长以后,自然学校会经过投票等一系列的正规流程选出新任的学生会长。就算退一步说路峰云学弟的确有你口中作为学生会长的资质。一是他若是有足够的实力自然能够通过投票环节当选学生会长,二是我们毕业以后自此可以说这所学校跟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大了,充其量就是偶尔甚至是极少数时间才会回来看看的地方。”
田若很快指出了我想法里多余的部分。
“这些我都明白。”
可是那些多余的部分,却是我最想要握在手里,紧紧抓住的东西。
瑶雪费解的想要弄清楚我话语之中的其他含义,我或许最想将这个想法传达给的人就是她。
但是她并不能即刻就懂得我所想的一切。
即使是认为应当能了解自己的人,也无法在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便能知晓对方心中所想的全部。
在那个瞬间我一定会莫名的感到消沉。
“你们所说的,我都知道。甚至我可以断定在我们离开以后,担任丰仁高中学生会长的人一定是路峰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不是说只需要一代人就能全数完成随后就能尽享果实,而是需要二代、三代甚至是几十代的努力才有可能实现?”
我从书包里抽出这次三校联合超大型活动的策划书,简单来说那是一个类似于校庆的活动。
“这个活动我已经想好了至少三次向校方退让的步数,但是三次以后呢?校方依然保持着自己否定的意见,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是只要努力想尽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就能完成的。因此路峰云是我留下的,至少维持1代的最后保险。”
“依阳……你有没有想过,路峰云或许根本就不想凭空接下这么沉重的接力棒……我们学生会是没有权力让什么人为了某种信念牺牲掉属于自己的时间。”
卫清用着他一贯理性到过头却又设身处地在对方境地上考虑的方式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点我会无条件遵从本人的意愿,并且不会用什么诱导之类的话术与他交谈。你们大可放心就是。”
还没到真正需要各位愁眉苦脸的阶段,我就把大家搞成这副德性。除了在心里不断的道歉以外,表面上我要保持着自己坚决的形象。
瑶雪和田若摇着头最先走出了学生会室,卫清跟在田若的后面在走廊上争了起来,噪音颇有些激烈,激烈的争执声传来吓得陆心恒紧跟着出去查看了一下情况。
夏夕莹在跟随陆心恒出去之前,走到我身边温柔到令人心碎地摸了摸我的头。弄得好像我才是那个最需要照顾的人一样。
我尽可能的给了她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却无法逃开在她身后的唐小要。
“小阳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应该是怎样的的?”
“嗯……我也不知道你应该是怎样的,但是我想绝不是现在这样的。”
“哑谜打得不错,语文有进步啊。”
“小阳,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的。”
“我当然知道你没在开玩笑,所以我在很认真的回答你的问题。”
唐小要担忧地俯身下来询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逼成这样了?小阳你……今天在会议上的话语清晰的没有错误,但是通篇的对话里都无法掩盖的充斥着‘急切’。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在逼迫我们啊,小阳你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有的。小要。”
“什么东西?”
“时间啊。”
唐小要很自然的沉默了,因为她开始理解了我话中的含义。
“我知道再过半年我们所有人都会毕业了,但是跟这次的活动有什么关联吗?”
“诗遥学姐就是半年前离开的,到最近我还经常觉得那是在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你这一连串不自然的举动,果然还是因为诗遥学姐么……”
“也不全是,至少如今最重要的理由已经与她无关了。”
“并不否认跟学姐的关系吗?”
“小要你知道的,我对自己人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是不会说谎的。而且那时候就我一个去轻轨站送别了学姐。我觉得答案已经足够清楚了。”
“这个答案……还有改变的可能吗?”
小要猝不及防的发问,让我有些恍惚。不禁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发问,是啊,还会有改变的可能吗?对于一个没有希望的昏暗未来。
“不存在可能或是不可能的答案了,我想往后也很难再见到学姐了。大概学姐也只会存留在我的记忆之中吧。所以自然也不存在答案不答案的问题了。”
“小阳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哦。”
小要绕到我身后,张开双臂把我的脑袋抱在怀里。
我真是一个可恨的人,感受着来自于小要支撑的温暖却难以自拔的怀念起了被学姐拥抱住的滋味。
太差劲了,简直是……
“无论小阳做出了什么决定,我自始至终都会支持你的。”
“嗯,谢谢你。”
即使,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繁重的策划工作让我每天都睡眠不足,每到放学我大多是最早一批回家的“乖孩子”。
当方案在策划阶段的时候,线上交流的速度往往会比线下快很多。打字的速度在熟手面前也会普遍超越用手书写文字的速度。
因此,鲜有留到这种已经完全看不到光亮的时候。即便说是“鲜有”,鲜有的时候却没有一次不让人印象深刻。
今天高一年级貌似是有什么作文比赛,没想到路峰云竟然会参加这种比赛。喜欢写字的人通常都不会表现的太过喧闹,可他平日里与瑶雪插科打诨的感觉很难和安静的写作者这一印象相吻合。
其实以上这些都不是我现在在这里坐立不安的理由,从今天放学开始就一直让我心情不定的是我要在密闭的空间里单独等一位男生交谈……
这怕是放在某些腐向作品里也是常见桥段吧?不知道会不会有“腐烂”的美少女对我科普即使是在那一类的作品里,这也是稀少的套路请我放心什么的。
放心个屁……
门外传来敲门声,路峰云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学生会室跟一副小人模样的我形成了具有力度的鲜明对比。
“会长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没有没有,就是无端的有些在发抖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吧,现在是冬天啊。”
经我这么一番话后,路峰云更是迷惑的眯起了双眼,目光笔直的落在墙角的暖气片上。
“可是室内开了暖气啊……”
“你就当我神志不清,先让这个话题过去吧!”
“行吧行吧,你说了算。”
无奈的样子跟打发小孩子似得真可恶啊,所以说同性的后辈通常一点都不可爱啊。
但是如果顺着刚才的思路,可爱也许会更不妙吧。
我浑身冷颤的极速到有如开山刀似的斩断了脑内某条该死的神经,不能继续顺着往下想了。
前方可是深渊啊……
“会长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你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
于是,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之下,我将在心里存放了很久的问题化为嘴上的言语向他提问。
“路峰云你成为学生会长之后,具体想要干些什么?”
虽然在我的定义里学生会是为学生而服务的学生团体组织,但是实际上我是不可能推翻它是由校方控制的组织这一具体事实。
这跟运动类以及艺术类的社团不一样,不会存在部长将希望和意志传递给下一届后辈延续辉煌或者勇闯新高的期望。
每一届的学生会长,至少他所制定的方针是完全由自己这个点所提出而非团体。最独具特殊的地方在于,学生会长究竟想要干什么以及将学生会活动往哪个方向靠拢根本是天差地别犹如万花筒一样令人捉摸不透的随机事件。
换言之,学生会长竞选方针以及上任后的执行方针大体上都是所谓的个人行为。
而今天我与路峰云之间的这场谈话,则是要“挖掘”或者换个词叫做“套出”属于路峰云这名个体他的脑海中所构建的是怎样学生会。
他听完我的话后,那双不像是高一年级稚嫩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既不是困惑也不是茫然。而是充斥着了然的情绪,将我的问题郑重的好好接下了。
整个人神情自若到仿佛他才是等待答案的提问者一般,我却成为了那个心神不宁的回答者。
“我所想……应该说是我所构想的学生会并不打算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能够把会长你现在所做的事情能够进一步的延伸下去。”
我愕然的呆看着他,在路峰云看来我这样的举动会有些搞笑吧。
“看来会长你自己从来没有客观审视过你到底干成了什么事情……虽说我知道这应该是当事者迷的不自知,可无视到这个地步你也属实是个天才了。”
“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一个高中的学生会长完成了某一个年级一整天的校外活动其中还包括留宿在内。这是前所未有的。抛开更大的范围,至少在我们市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二个这样做的学校。”
是的,我并没有反应过来。包括之前本学年学生会长选举的时候,能够真正从正面击败这个能力极度突出的后辈恐怕我所仰仗的便是这唯一的能够在校内外广为流传的实绩了。
“但是路峰云,你知道的。进行这种活动,会把你自己的个人时间……”
“一并抢走吧?我比谁都清楚这点。现任学生会长的成绩不是已经红灯满天飞了吗?”
“不用特地说出来啊……可是你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
“嘛,这就算是我私人原因的领域了。即使是会长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但是假如我有幸当选了下学年的学生会长,我会保持着你的方针不变继续干下去的。到时候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什么的,我保证会无条件征用各位正在高三备考前辈们的宝贵时间。”
“你怎么还没正式上任就已经有黑心企业家一样的思维了?”
“惭愧……就是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预想了一下。毕竟困难或者阻碍什么的谁又能担保它不会发生呢?倒不如说必然会发生吧。只是到时候会不会复杂到需要征用学长学姐们的地步那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情了。”
“你这样是不是也算得上考虑过度了?”
“未雨绸缪吧。我觉得会长你也是地地道道的多虑主义者。我们就别五十步笑四十九步了。”
“为什么不是一百步?”
路峰云淡然一笑:“因为我觉得我跟你没差那么远。”
“你小子啊……”
我摇着头对他无计可施,他便胜利似的对我摆了一个V字炫耀。
这个后辈果然是个跟我一样麻烦到极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