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位修女,她是教父的养女,教皇说,她拥有一颗最纯洁的心,整个村镇将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得到天神的祝福。
她叫作耶华娜。
即使是书信与报纸,带来的信息也总是是迟缓了太久,耶华娜所居住的地方距离那些繁华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她的世界几乎只有这片田野,和这片田野上居住的人们。
不过这样也很好,正因如此她才单纯得像是一朵洁白的花,虽然在这荒僻的田野开出来,但是不会被践踏。
耶华娜在她十八岁那年,接受她养父的洗礼。
“但是我亲爱的小耶华娜,会因为他人的疼痛而感受到疼痛是你的温柔,但这并不全部是一件好事,要是你每一次都会为死去的人伤心到病倒,我该如何能把引领人们的工作放心地交给你呢。”
教父梳理着她柔顺的长发,他的目光慈爱而又悲伤。
“您是在说那个年轻人吗...他真的让我很难过,因为他太可怜了呀,明明他画的画那样的漂亮,为什么,他的父母一定要逼着他去种田呢,还要把他的画烧掉,而且他死了之后他的父母也很难过吧,我想到那两位老人之后的日子,忍不住越来越悲伤...”
“是这样的呀...原来如此,但是你要知道,世界是很大的,对于世界而言这种事情不值一提,我们也是偏安一隅受着天神庇佑的普通人类,在其他的地方,就在此时此刻,那些你看不到的地方...”
教父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正在抚摸这的这个小女孩,她身上的颤抖,和海潮一般的悲伤,铺天盖地一般涌来,几乎让他窒息。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沉默地完成了后续的仪式。
在这个与世无争,绝对称不上发达的地方,教父看到了这个孩子所拥有的圣母之心,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善良。
耶华娜一天天长大,她是个出色的修女,几乎每个附近的人都被她救治过,甚至路过的受伤小动物也会被她精心照料好,于是在这个柔软的心精心照顾之下,这一片小小的安详之地就是一片小小的乌托邦。
唯独那一点,教父终究没能成功改变耶华娜,耶华娜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会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的小女孩,那是她浅薄的真诚,也永远是她带着血意的温柔。
于是在她二十八岁那一年,教父终于妥协了,他想,这终究是一种美好的品质吧,至少耶华娜是一只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羊,他想就算大城市里那些富丽堂皇的教堂中应该也很难找到这样一颗纯洁的心。
你是盛放在田野的百花,被抛弃在人间的圣母。
但这一年,耶华娜失踪了。
准确地说,是穿越,像是老套的宫斗剧那样,穿越时间的限制来到另一个时间截点。
她与某个猝死的女作家交换了身体,从那个爱情要垫着厚厚一叠书信的年代,径直坠落到车行楼宇的现在,中间隔了些许个百年而已。
耶华娜茫然地理解着一切,茫然地注视着四周,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就喧嚣了起来。
而原主人的记忆像是发臭的井水返上,几分钟之内耶华娜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爆炸的信息如同倾倒的墨汁流淌在白纸上,她突然发现原来世界...这么大的。
还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人更快地了解更多东西。
借原主人的意志她战栗地打开了互联网,耶华娜一边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它比自己曾经所处的世界精彩得多得多,另一边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不被认可的梦想,不被接受的爱情,久困于战的国家,没有彩色的孩子们,还有父亲曾说过的,永远不会消失的不可饱足的穷人。
最让耶华娜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有这么多坏人?
像是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看到的越多,心就越支离破碎。
于是耶华娜度过了煎熬的一年之后,没有遗言,沉默地离开了这个令她恐惧的世界,几个月后。
一月四日,八点。
我浑身冷汗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寒颤,几乎是极端狼狈地惊醒,而此时的我并不是那个伤心的教父,我依然是我,毛尚白,我正躺在一只巨大狮子的背上,狮子鬼茫然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我,放在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此时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无法被触摸,也驱散不了灰尘的彩色覆盖在肮脏的地面。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我在初一那年,第一次做的一个真实无比的梦境。
后来我用笔把它写了出来,是作家姬君烈的第一个故事。
“睡得不好吗?这已经是我能达到的最大体型,如果还是不能让您满意我很抱歉...”
“的确睡得不好,不过不是你的问题,你后背的绒毛还蛮软的,但是你下手太重这群小鬼临死前叫得太烦,我嗓子好干...干得有点疼,我得去隔壁借口水喝...哦对我没有隔壁的钥匙。”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整个人精神有些萎靡,和网吧包夜过后类似。随后我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游离在地面的些许黑气,像是墨色的游丝。
它们的原主人死相极其惨烈。因为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把什么东西当做敌人,所以狮子鬼对这群怪物简直是释放天性,看着它体型暴增爪牙狰狞的那个瞬间我才想到,设定中狮子鬼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的魔物,而是一类...嗜杀的怪物。
我稍微有些不寒而栗。
狮子鬼担忧地看着我的脸,一边露出思考的神情一边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送我回去,不用花多久时间我就可以给你带回一点母狮子的奶水,当然,是普通狮子。”
“不不不还是算了,听起来有点重口。”
我连连摆手然后按了按裤裆,随手摸出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好吧,又是被这东西吵醒的。
“喂,哪位?”
“我是祝猿,你刚睡醒吗?QQ上你没有反应。”
“这个...怎么说呢,你这里想要拥有优质睡眠实在是很艰难,昨天我麻烦到后半夜才睡着,找我什么事?”
“我正在路上,昨天临近下班所以很多事和你讲得很仓促,今天可以和你详细解释一切,你可以提问题,还有,我认为需要向你介绍一下你的邻居们,还有你的搭档。”
“不,容我拒绝,今天我有事要做。”
“拒绝失效,昨天的A级临时指令做出了调整,提升到了特A级,关键词‘保护’变成了‘培养’,运作这一切的那些人大概认为你是一个可经打造的战士,我们会给你安排合适的搭档和危险性最低的任务,并时刻观察...”
我打了个嗝,随手挂断了电话。
长按电源,手机进入了绝对拒绝来电的模式。
我扭头看向狮子鬼,“你觉得我像战士吗?”
狮子鬼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用力摇摇头。
“耶,哈哈!我连爬楼梯都大喘气,爷是废物!”我神清气爽地发出废物宣言,然后又是一阵嗓子干痛,“对了你能弄到羊奶吗?”
“需要一点时间。”
十分钟之后我捏着巨大叶子杯猛灌了几口新鲜的羊奶,像是个颓废的大爷打开了客厅的门。
我下意识地迈出脚打算离开。
但是门开之后外面居然正站着一个人,我又惊又愣地站住了。
这是闵芊芊?
“白哥早上好...”
门外的女孩怯怯懦懦,可能是因为门突然打开,闵芊芊略带恐慌的尴尬地退了半步。
“你...这是?医学奇迹?”
我也退了一步盯着她的全身,这个女孩看起来和昨天不一样了,单薄白色衬衣下的肌肤红润了起来,每个细节都充满了光泽,像是在炫耀自己是个鲜活的东西。
我第一时间以为昨天是在耍我,但是想了想我似乎不值得别人花这么大力气戏耍,所以把话憋了回去。
可这又到底算什么。
“我我我...昨天那个样子是货真价实的,我没有骗你的意思,但是现在的情况很特殊,我向你解释起来有一点点困难...但是...你看。”
像是料到我会误解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她的手心里放着一把枯黄的草叶,看起来是从外面的野地里揪的。
但是神奇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了,淡淡的莹绿色萦绕在她的手上,涌入那些枯叶,几秒之内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饱满,焕发出翠绿色的生机。
漂亮得像是回到了春天。
“哦哦哦哦,这,牛逼,牛逼啊。”
我被这一手绝活镇住了,不由得拍手叫好。
“所以就是这样,你可以理解为我昨天晚上技能升级了一小下,就像是游戏里一样,level~up~?所以说得到提升之后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啦,甚至连恢复训练都不需要。”
闵芊芊手足无措,对周围的一切都很不适应,语调很不自然,就像是久居暗处的人突然到了阳光下,她连手该摆放在哪里都很犹犹豫豫。
不过...这个样子总归比昨天好。
就算那是谎言,也不是坏事。
“真好啊,”能从末路般的痛苦里挣脱终归让我发自内心地祝福,我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那就请你...好好活下去吧,我收回我昨天的话,我想想,你看,死亡对现在活蹦乱跳的你来说变得很远了,这个世界已经对你完全开放,上学也好谈恋爱也好,现在你都可以去试试,总之...恭喜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郑重地注视着鼓励她。
“还来得及,你还来得及成为任何人。”
“不是的,我可不是来找人祝福我的,”闵芊芊连连摆手,神色慌乱。
“谢谢,真的谢谢你,这里的人都很好,但是大家没有谁真的在意我...只有初次见面的你理解到了我的疼痛,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想我需要好好地向你表达谢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是因为你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闵芊芊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脸色很奇怪,可能是因为幸福昏了头,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我的察言观色此时有些失效,无法判断她所说的。
因为我还是觉得她...
算了。
我打算遁了,但是闵芊芊抓住了我的大衣,然后话锋一转。
“可以请我去吃烤猪蹄了吗?我没有钱...”
“哈,猪蹄什么的还是免了,和其他女性单独出行,一旦被发现我们会被我女朋友杀掉的,但是我可以给你打包过来。”
“其实是我想去夜市看一看...”
我心说傻妹妹看你那闪闪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惦记着夜市,但是你找我干嘛呢,现在你已经完全不需要我这种人带路了。
可是真是该死的闪闪的眼,不会是泪花吧,但又那么漂亮。
我极端不自在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后悔昨天晚上的承诺,但是毕竟话说在了前面,那就这样吧,晚上我再来接你,我现在有事先溜了。”
闵芊芊突然绽放出小鹿般的惊喜,瘦瘦小小的身体突然就活络了起来。
“好...那我现在就回床上躺着去。”
“躺了这么久,终于能活动了不到外面玩吗?”
“不要,我还不想被他们知道。”
“喔?他们还不知道啊,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
“不,不是的,你是第一个。”
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大家都很喜欢我,那应该是祝老师一厢情愿对你说的话吧,你不会明白的。”
…...
是吗?也许吧。
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但似乎终于意识到和我明明不是很熟,稍稍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闵芊芊稍微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睑,然后拉上门退回自己的房间。
我站在楼道里,颇有些茫然和凌乱。
这个女孩今天早上与我只是第二面,她似乎对我产生了某种信任,像是很放心地接近路边遇到的野狗。
这对我而言是很奇怪的事。
我不能理解这种信任,所以我会在内心深处拒绝。
不过,早晨出门遇到美少女的确让我心情好了些。
“阳光,阳光好刺眼。”
我沿着记忆中来时的土路返回,全速狂奔的状态下这条路上现在的我比汽车大概快很多,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一切顺利,没过太久我找到了三十路公交的总站,有了这个就算是与普通人的世界接轨了。
大概。
谢天谢地口袋里还有那么点零钱,我投了张五元纸票然后一头钻进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车上比我想象得喧嚣得多得多,从昨天晚上开始世界变得新鲜的离谱,这对我而言不算是好事,会下意识观察的细节变得越来越多,每一个上车的人都会注意到我这个蓬头垢面像是流浪汉的男人,视线不算友好但也不算刺眼,大部分人找到位置之后迅速摸出手机翻来翻去,小部分人戴上耳机与世隔绝,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我可以在最后一排看到他们手机上的文字,比如说某个小哥正在被三四个不同头像的老婆语音轰炸。
我沉默地感受着世界的变化,总觉得有些奇怪,感知的强化让我感觉自己与视野里的这群人不是同类。
而其他意义上,眼前这副无聊的光景,我已经看到太多次了,总是无聊的人烦恼与各种无聊的琐事而已,总有很多人在一点小挫折之后觉得自己遭遇了天大的磨难,在公交车上放松警惕的状态下会露出‘我就是天下第一比惨王’的颓丧气场,这种人总会让我觉得挺有意思。
很快农区市场站到了,所剩不多的座位迅速被填满,眼闪精光的老太太转悠了一圈,确认到没有人让座之后一脸不爽地站在打瞌睡的初中生旁边。
太阳渐渐升高,有温度的光照射在我的脸上,车里没人说话。
我又一次扫视了一圈车里的人,越发感受到无聊,所有人都像是行动固化的僵尸,而我也是其中一员,如果可以的话耶华娜所在的世界让我更有盼头。
我习惯性地戴上耳机,稍微计算下最后的电量应该勉强能够支撑我到家。
几秒钟之后我绝望地把耳机摘下来,像是生吃了王八那样难过,并记下了一月四日这个离谱的日子,《加州旅馆》从此就要收费了。
烦诶,我就这点东西都要抢。
我困顿地趴在前方座椅的扶手上,让心里永远翻涌的情绪压抑下沉,然后意识朦胧。
昨天夜里的影鬼让我只睡了三个小时。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像是睡了一个小时,又像是瞬间之后,我听到了异世界风情的歌声,不是那种优美的,是那种像土著一样蹦蹦跳跳的。
睁开双眼,白云蓝天。
“能不能不要总是被噪音唤醒,真的睡不够。”
我抱怨着从松软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泥土...我呆呆坐在地面,捻了抓在手里的细沙,使其化作烟尘挥洒。
“喔...要是梦这也太真实了吧。”
所以我现在是在梦里醒来了吗?我记得我是在公交车上,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就到家...
不,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我刚刚根本就是在车上,这份记忆非常清晰。
我揉着脑袋看了看远方,海面上波涛涌动,看不见旅人,看不见游轮,只有礁石和在礁石上拍打出的白沫,我的脚边有大号的海龟艰难地爬行。
过于真实了,可如果不是梦这到底是。
“呜啦啦啦啦啦~!呜啦啦啦啦啦~!”
就在我迷茫地观察一切的时候,后方传来了大量的刺耳叫声,我突然意识到不远处的歌舞声早就安静了下来,而发出声音的那群生物在我毫无警惕之心观察四周的时刻向我缓缓靠近,我猛地转过头,但瞬间被巨大的钢叉钉死在地面。
我的脖子被卡住了,虽然没被叉个洞穿我心怀感激但现在我呼吸艰难...
“哪来的部落,我是在地球另一头的什么野蛮小岛吗?!”
握着钢刺我凶狠地发力,想要把它的禁锢释放,但是另一端的大力只是稍微松动,本以为现在一身怪力可以轻松反制的我大吃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头戴兽骨脸上涂抹着大量绿纹的野人完全面无表情,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不是吧,地球上还有这么恐怖的人种吗?
“狮子鬼!护驾!”
慌乱之下我只能召唤我唯一能打的帮手,我的战斗力有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都来自于他,可是...狮子鬼并没有出现。
无论是这群人的背后,还是附近的海下,甚至是灌木丛后的密林,这就像是一个不存在观测死角的地方,又或者是,我的能力被完全禁用了。
完蛋,这下可要命了。
“hello~imicomefromChina,i—iam...妈的我投降用英语怎么说来着。”
“救命!help!help!”
我想试着和这群野人交流下,好歹商量商量先养几天在考虑吃我的问题,但是这群人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打算,像是几尊愤怒的雕像,既不交流也没有动作,叉着我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然后...视野里出现了一张倒悬着的脸。
稍显稚嫩。
“没必要用英语,现在开始这个宇宙的通用语言汉语,但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家伙摆了摆手,身边的土著全部都退开了。
“哦哦哦哦天呐,你...你,野人酋长吗,但你怎么这么白?不够黑能当酋长吗?可这么小你怎么当上酋长的,你是干掉了上一任吗?”
我语无伦次爬了起来,并感到莫名其妙。
我前一秒还在公交车上,下一秒跑到孤岛上来了,还被一个同种族小孩的野人手下制服,电视剧里都不带这么演的吧。
“不是酋长,叉住你的那位才是,而且本来他也没打算叉住你,准心大概是你的喉管,他把你当成猎物了,没死只是刚才你运气好,但我没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以防万一我问一下,你是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吗?”
我一愣,点了点头。
观察,发型和他脚上黑红色的球鞋,与刚才在公交车上看到的一致。
男孩拍了拍额头,来回踱步,像是在经历了大量的心理活动之后,他站住突然看向我。
“算了,我现在是在维护服务器,不过你要是能保证不说出去,我也不介意带陌生人进来玩一玩。”
“当然,说出去也没有用,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我这个地方。”
男孩的步伐自信从容,简直像是凯撒大帝,老实说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是想和我炫耀,这小鬼完全不觉得为难。
不过这种程度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说破,我也感觉很好奇,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让我觉得相当有趣。
所以我选择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
“你爱玩游戏吗?我游戏偏好是沙盒,MC和饥荒这一类。”
一边走着他一边稍稍回头问我。
我寻思你一个初中生玩这种杀时间游戏就很离谱。
不过想了想,这一类游戏也在我的偏好范围之内。
“这两个我都玩腻了,只是偶尔上线看看,最爱玩的是塞尔达,玩最久的是英雄联盟,要说沙盒游戏的话不知道森林算不算,反正和你这里还蛮像的,又是孤岛又是野人,不过现实中的游戏和你这里有联系吗?”
“多少有一点,因为这里就是个私人服务器,我还在完善剧情。”
“至于你,”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现在是在我的梦里。”
“梦里?能详细说说吗?”
我确认了结合于线索的猜测,并迅速来了兴致。
“我把这个叫梦境联机,要具体解释给你也不麻烦,就是从前几年开始,我在入睡前努努力去想的话就能在梦境里保留意识,不仅仅是保留意识这么简单,你也知道正常来说梦境都是模糊又没有颜色的对吧,但是你看这里,现在我的梦境真实得简直爆杀任何显卡。”
“能自主操控自己的梦境吗?”
“当然没问题,这属于基础操作,最开始的时候我都在玩这个,”他拍了拍手,刚才那群野人从沙滩上瞬移过来,随着他的手部动作在空中无视牛顿乱飞,时而卡在树里时而半截入土,最后随着他甩甩手飞向大海。
“但是改造梦境很费力气,应该说太消耗脑细胞了,比做题还要麻烦的多,我本来以为我的想象力已经很丰富的了,但是制作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不觉得很有趣。”
“不至于,我觉得...还可以,我寻思光是每天晚上都能到这里面爽就酷毙了对吧,睡前娱乐绝对不可能无聊。”
“耶,没错就是这个!赞爆了,但是你的反应...”男孩想到了什么,有点疑惑地看向我,“为什么你完全不惊讶呢,我曾经偷偷拽了我的几个同学进来玩,他们都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他们的反应可有意思了。”
大概那真的很有意思,想到那里男孩放肆地大笑,就像是正穿行在游乐场的孩子,放空头脑只知欢笑。
某种意义上这的确是个游乐场,现在知道这里的真实之后就没有了流落孤岛的那种恐惧感,只会觉得是一个值得探索的冒险之地。
毕竟,梦境的主人对于自己的梦而言,几乎等同于此间的神明。
可恶,搞得我有点羡慕了。
我默默地跟着他从隐秘的小径走了大概几分钟,期间路上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几乎比真实还更让人相信是真实。
在小径的尽头站着一个女人,男孩露出得意的表情,站到她旁边。
我打量着这个奇怪漂亮的女人,她的衣装很奇怪,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人。
“你能帮我摘几个野果吗?我是也是飞机上的乘客,我快要饿死了。”
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好听,不过乘客是...?
我观察了许久她空洞的目光,突然戳了戳她的腹部。
“哦,我们现在的关系暂时不允许肢体接触。”
“你能帮我摘几个野果吗?我也是飞机上的乘客,我快要饿死了。”
男孩一脸得意地注视着这一切,注意到我看向他后更是得意地甩甩头。
“所以?这是你设定的NPC?”
我又戳了戳女人的欧派,她依然进行格式一致的回复。
“那是当然,要是没有NPC就太没有意思了,哪个游戏都少不了NPC吧,她和刚才那群土著是一样的,还可以随意更改设定。”
“那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孩顿了顿,然后摆摆手,“再说吧,这种NPC太多了,我怎么能一个个起名字。”
再向前走几步就是是一处巨大的空地,我看到一架民航被折断成两截,男孩指着那边那群愁眉苦脸的人。
“你看,那么多人你让我一个个起名?你不如撒了我。”
我盯着那架半截的民航,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询问道。
“你...确定没玩过森林吗?”
“啧。”
这小鬼咂嘴了。
“行吧行吧,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就是我根据之前看到的游戏视频魔改出来的,而且不单是这一个游戏,可那你要怎样?我又没盗版了去卖,我只是在这里玩而已,偶尔叫上我的同学,当然他们不知道是我做的。”
男孩鄙弃地看着我,似乎我的问题让他有些不爽。
“我的意思是...这样不好玩啊,”我撩起女孩们的上衣戳她们的肚光滑的小腹,就连肉体的触感都和现实一致,这种强大的真实令我不由得心生神往,我扭过头看向男孩,“wdnmd,你的这个能力能做出超好玩的东西啊,为什么要用现实里的东西做模板,你可是能自由前往异世界啊。”
“嗬,异世界可还行,一开口就是老二次元了,还有你差不多也该玩够了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里爽也是可以爽,但是现实里的你内裤会糊一片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男孩叹了口气,挥挥手弄出了两把沙发,然后瘫坐上去。
这让正在抚摸少女小腹的我有点尴尬,但是不动声色地厚着脸皮坐到他旁边。
视角逐渐升高,这是沙发飞起来了,突然起飞令我稍微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适应了高速升天的感觉,视线中的森林逐渐变成了一坨绿色的,树叶织成的海。
在几百米的高空中,云开始加快流动,像是滚动的海浪,巨龙从云层之中飞出,喷出庞大的火流,眨眼间巨龙飞进了中世纪风格的城堡,沙发带着我们冲进大门,飞跃漫长的甬道,尽头的门通向漫长的星空。
“现实里的我就是这么无聊啊,我想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只能把白天看到的有趣东西在晚上幻想出来,白天浑浑噩噩,晚上靠着这些东西入睡,连网瘾都给戒掉了。”
“诺,你是大学生吧,在你看来这里怎么样?”
我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浩瀚的银河壮丽得让我心惊肉跳。星球随着他手部的动作运转,远处最亮的星星被他跨越不知多少光年拽了过来,那是颗熊熊燃烧的火球,它被拉到我的面前,炽烈的光覆盖在我的双眼。
在我身边做这一切的人面无表情,他只是百无聊赖地挪动星球穿梭时间,把一切搞得一塌糊涂,又迅速恢复原状。
我震撼了许久,不由得发出绝赞。
“你现在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你已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无敌的精神消费了。”
“哈,哈哈,你说得对,但是这个银河也是我抄的,我在网上找各种图片盯了三天晚上才能在晚上做到这种程度,一开始我觉得很新鲜,但是玩了几天我就无聊了,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是龙还是野人,又或者是宇宙,每一次都很容易腻。”
“我理解我理解,我打单机游戏也是这样,就算是好玩如塞尔达现在我也很久没碰了,但是我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突然抬头,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
“怎么解决?”
“该怎么和你解释呢,这样,既然是梦境联机,能把我设定为主机吗?我的意思是...你能到我的梦境里面吗,我这里有一些好康的。”
“倒是可以...不过需要你信任我才行,你试着放松。”
“okok,我放轻松。”
我合上双眼,把身边这位想象作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大约几秒钟之后,我觉得眼前一暗。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这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而是身边这位,他看起来比我还惊讶,或者简直可以说是惊恐。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和他站在路边,不是板油马路,而是坎坷的石板大道,一辆地龙拉车飞驰而过。
我们的身后是硬核的老式红砖墙,在我们的面前,一座巨大无比的山脉崎岖着蜿蜒而上,而山体上是肉眼无法辨认到尽头的极巨大建筑群。
“你这是,你这是TM在脑子里建造了一个国家吗?!你知道想要复制一个完整的建筑有多耗费脑细胞吗!我了个!!你脑子里是个什么!”
“建筑?你在意建筑干什么?”
我贼头贼脑地跑到大街上,按住一个猫耳娘的肩膀。
“欸?请问,请问您是?”猫耳娘只看到路边钻出一个贼头贼脑的男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我没有回答,果断地用左手捏住她的耳朵,右手握住她某个丰满的东西,然后肆意揉弄。
“欸......~?!!”
猫耳娘先是惊讶再是惊慌,然后是惶怒和羞耻,绯红色夸张地迅速蔓延到耳根。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甚是刺耳的尖叫,紧接着猫耳娘狠狠地用菜篮暴击了我的头,装着的蔬菜掉落一地。
“那边的!禁止喧哗!”
这里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穿着警装的熊气势汹汹地拎着警棍跑了过来,猫耳娘少女跪地开始抱头痛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交通开始堵塞,因为老爷们都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看着这边热闹,人迅速越聚越多。
说是‘人’极其不准确,因为设定上在这里出现的都是亚人。
不过不论这些,我已经狠狠捏了个爽,这时候就该扭头撒腿就跑。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算了算了这地方不能呆了,快溜!”
我叫上那个初中的小子往小巷里狂奔。
“那边的!你们两个人类,有身份证明吗!都给我站住!”
另一只熊向这边跑了过来。
呆呆地看着一切迅速发生的男孩终于反应了过来,怪叫一声扭头狂奔。
“耶!哈哈!耶~耶!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样,太刺激啦!芜湖!”
我一边狂奔一边振臂高呼。
“应彬,我叫应彬,你叫什么?”
“毛尚白。”
“OK,毛尚白,OK,但是你做了什么?!!那些是你的NPC?!当街猥亵的剧情和现在一切的反应都是你设定出来的吗,还是说是他们自己的反应?!那不可能,我用了三年时间都没办法让NPC有思想。”
“那纯粹是意志问题,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和我的虚拟老婆子孙满堂了!”
“卧槽!这种事情你居然还这么得意忘形地喊出来,不嫌丢人吗?”
“妈的,谁还没个虚拟情侣了,有什么丢人的,我至少和我虚拟老婆恩恩爱爱黑头到不了老,你去谴责那些老公老婆们有上百人的家伙去吧。”
连跑三条街,后面的狗熊穷追不舍,回头一看那个崽种居然开始用四条腿狂奔,这根本就是作弊。
“毛尚白!这个问题可以之后再和你聊!我在你的梦里开不了外挂!这熊你快想想办法!”
应彬的体型和我差不多,因为年龄问题可能比我还瘦弱,几分钟过去我们两个全都开始大喘气了,但是后面的熊很明显连热身都没有完毕。
好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试一试。
“我说你介意我犯中二吗?”
我露出了一个鬼魅的笑容。
应彬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介意你个鬼啊!黑暗爆杀还是漆黑炼狱都没问题!我跑不动了,在这里被咬的话超级疼的啊啊!”
“OK,那就交给我吧!”
一个瞬间的急刹,我猛地强行刹车,短暂地稳住身形之后,反向着狗熊暴冲而去。
借力,起步飞跃,运势,雷力涌动。
我在空中手掌呈刀状,纵于半空,此时关于那些幻想的意念无比强烈,我想象着体内,涌动着的暴雷。
“天~雷~手~刀~~”
梦幻中的梦幻情景,我高喊着姬君烈的一本技,像是熊熊燃烧的热血少年,把全身的力量与意志押在这一刀上。
“wryyyyyyyyyy...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狗熊皱着眉头一脚把我踹飞。
大概是飞跃了十米的距离然后印在了墙壁里面,紧接着他把我从里面扣了出来摔打在地面,骑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扇着巴掌。
“叫叫叫叫,你叫你马呢。”
“啊啊啊疼,熊哥我错了,熊哥!”
“去你丫的,战败国的人类还敢在伽德鲁国如此嚣张,我看你是根本没把亚人放在眼里,欠扁!”
应彬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熊警下手完全不知轻重,暴力殴打之下我的脸大概已经变形了。
“毛尚白,我想关机了。”
“别别别别啊!我还没玩够!你看看这里,你看看这里,这可是我的理想国。”
“但是死在这里我们两个可能会在公交车上失禁,你死了不要紧,但是我跑不过他,你也撑不了多久了,话说你不能让那条熊飞走或者暴毙或者对你言听计从之类的吗?”
“不可能,我可不会对NPC做这种事,啊!!呕咳咳咳咳,虽说它下手属实不知轻重...”
熊警用一记暴力的腹击收尾,把我扛了起来,随后看向缩在墙角的应彬。
“那我乖一点,我选择投降。”应彬高举双手。
几分钟之后我和一脸不爽的应彬跪在法院,或者说是公堂之类的地方,判官是一只戴眼镜的猩猩,看表情而言大概对我们两个相当不屑,周围的亚人也是一副巴不得判我们两个死刑的样子。
“这是你的性癖吗?就没有个正常人?我反正不太萌兽耳娘。”
应彬依然是鄙视的表情悄悄凑过来说。
“只是因为我们在兽人主导的国家,人类的数量也完全不少好吗。”
“看你的样子你玩得很嗨,不过你要考虑一下时间,虽然这里面的时间流速大概是现实的十分之一,但是公交车上可能没办法让你玩爽,差不多我就关机了。”
“别,照你这么说在梦境的梦境里岂不是百分之一,这趟车到一完中至少还要半个小时,算下来能玩两天两夜。”
“喔...好像是这样。哈!你说得对,套娃之后流速的确变慢了。”
“耶!哈哈哈!”
黑猩猩扔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拍在我脸上。
“禁止喧哗!你们两个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
一股子怪味,我嫌恶地把那东西甩了下去,端正地跪坐。
“不,脑子可是人类作为最邪恶残暴种族的重要基础,虽然你是灵长类但是也没资格质疑我的脑子。。”
“那你为什么要在大街上揉捏女性的胸部?这是猥亵!这是重罪!”
判官愤怒地指着抱脸痛哭的猫耳娘,那姑娘一副恨不得自杀以示清白的样子。
哈呀...真的好可爱,而且她实在是太大了才一时糊涂...
怎么说呢,虽然这是在我的梦里,也算是初始时的兴奋导致了该行为,但是这确实不好,就算是NPC我也该尊重其存在,毕竟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不过,想要解决眼前的麻烦也很简单,因为亚人都比较蠢,至少相对而言比较蠢,这是设定。
我清了清嗓子。
“这是一见钟情!判官!我实在无法按耐内心中的爱意,所以才一时糊涂做出那样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向这位可爱的姑娘道歉。”
“呕。”应彬嫌弃得要吐了。
但是所有的亚人对这番话相当震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猫耳娘也停止了哭泣,就连熊警也收起了棍子。
判官迟疑了许久,用很不确定的声音试探着问,“我说你啊,难道不知道战争是为什么开始的吗?”
“我当然知道,亚人的公主爱上了人类的皇室,而联姻后被当做奴隶圈养,这是导火索,而战争期间更是暴露了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把亚人当做禽兽的事实。”
“但是!我不一样!”
我躺平之后滚到猫耳娘身边,然后像是蛆虫一样蠕动着爬起来,直视泪眼汪汪的猫耳娘。
“您看!这颈部细小的蓬松的绒毛,这耳朵上美妙的花纹,我不是说人类女子远不及的皮肤和容貌,您看看这强大的四肢和人类无法理解的协调美感,她尾巴的线条就像是夺命的锁链一样勾走了我的心!您能理解吗,她的每一寸都让我爱!透!了!”
“所以不要把我和那群无知的庸人混为一谈,亚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宝藏!”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仰颈高呼,“我来到这里,因为我爱亚人!!”
一片寂静之后,我听见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亚人群众感动得几乎落泪,就连判官也为之动容,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
“我很抱歉我的助手对你下手那么重,但是无论如何猥亵终究是事实,除非原告对你表示原谅,否则我们依然要判你的罪。”
判官放缓了语气,然后补充了一句,“当然,是不会加私料的那种,所以放轻松,现在你最多也只是被关几天。”
“咳,”我再一次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扭头看向身边的猫耳娘,“请原谅我对你盲目的爱意吧,那时的所作所为只是我一时冲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猫耳娘泪眼汪汪,但是面颊上涌起了红潮。
“爱我?可我不认识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不理解,我也不明白...我只是个孤苦的普通女孩,就算你是个喜欢亚人的人类,你注意到的也还是那些漂漂亮亮的才对...”
“哈哈哈,”我感觉这里的一切越来越有趣,不由得放肆地笑笑,“姑娘你完全没有必要自卑啊,我觉得你很漂亮就够了,你也不需要理解我,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份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甚至是穿越了次元的爱意!”
“虽然听起来很浪漫...听起来的确很浪漫,好吧,咱们两个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绝对找不到我是哪里来的,但是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给我一巴掌。”
猫耳娘的瞳孔之中光芒闪烁,那道光突然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一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几乎是被死死地盯着,在最后对视了几秒之后,猫耳娘像是确认了把我的脸刻在了眸子里,然后放心地双手叠在胸口。
她转过身向判官低下了头。
“抱歉,判官大人,今天真是麻烦您了,现在请您放了他们吧,他们是无罪的,甚至算是救了我一命,本来我今天已经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去见我死在战争中的父母。”
“但是我想,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有其他人爱我了,我不再是孤苦伶仃。”
温热的液体落在泥土里,她依然低垂着头。
“谢谢,我要撤诉,我接受这个男人的道歉和爱意。”
我和应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毕竟梦境里连疼痛都那么真实实在是太过麻烦,要是再挨一顿毒打就算是我也遭不住了。
“你说得对,这么一堆白痴的话就把问题解决,你的NPC虽然数量恐怖但也都多多少少沾点智力问题。”
应彬向往地看着吵吵闹闹的人群,现在他确认这些NPC和他的那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了。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也知道现在很多混不下去的老外抱着‘我爱中国!’的牌子到咱们的土地再说点蹩脚的中午就能轻松收货大批粉丝,可我总觉得挂在嘴边的这种爱虚伪又铜臭,但却冒着一股腥味让蠢猫聚集在周围,这就...这就像是什么恶臭的传染病,我既不理解也没办法解决只能远远避开,我现在的情况就差不多,设定上我可是敌对种族,人类被设定为瞧不起亚人的邪恶势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设定,像是在脑子里写小说一样,刚才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对不对,但是亚人都很傻,尤其是年轻的女性亚人涉及到什么恋爱问题的时候,本就不高的智商几乎会变成负数,这种设定有助于你在脑子里开后宫。”
“好吧,我会借鉴的,你偶尔话还真多,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梦太奇怪了,”应彬被松绑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像是演讲一样手在空中不受控制的舞动,“说真的,我是说真的奇怪,我花了现实三年的时间来建造我的梦境世界,想要像这样制造哪怕一个能够长期存在的NPC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去过别人的梦里,那都是些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地方,我连站脚的地方都看不清,”应彬看起来有些茫然,他来回地观察这些亚人,又变得有些不安,“我说真的,这感觉不像是我的能力办到的事,就好像...就好像你借用了我的铅笔,那本来是个画画的工具,你却用它建造了一个城市,或者说一个国家。”
“可能是bug?那更要玩个爽,让我想想,你对剧情感兴趣吗,不出意外的话在这里应该还可以触发剧情,我的心里有一个大剧本!从这座山爬上去我就能带你去见国王。”
应彬叹了口气,眼前这个闻所未闻世界的瑰丽程度打败了他的不安。
“好吧,你的脑子可能是个宇宙级显卡,我懒得计较了,但是的确值得我为你提供服务器,走吧!让我看看你这老年二次元的奇幻脑内世界!”
这下就迅速达成了共识,可能是这个无比令我羡慕的能力,这个年龄小我许多的男孩开始被我划进朋友那一栏去了,我们两个勾肩搭背地邪笑着向山顶的城堡前进。
时间还有很多,足够玩个痛快。
但是有人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我的步伐顿住了。
我愣了愣,回过头去,现在这个位置已经离开了公堂相当一段距离,新的原告已经开始哭诉,唯一跟出来的...是那个猫耳娘。
她显得有些拘谨,试探着问。
“你都已经...你...不和我回家吗?但是我家里现在很穷...只能请你吃些蔬菜,那个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应彬恢复了不屑的表情。
“你这算是顶级渣男行为了吧,人家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不能这样算吧,这可是我脑子里,就算我要在大街上裸奔谁有管的了我?”我摊了摊手,虽然我有点恼火但还是压抑了下去,然后稍作思考。
毛尚白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没有存在过吧。
那么就...
“姬君烈。”
我一字一顿,神情突然相当精神了起来,“这就是我的名字,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按照进度而言现在可能还在前几章的剧情里,不过相信我,这个名字迟早会传遍世界的。”
应彬不由得噗嗤一笑,小声说,“姬君烈?你中二时期的幻想吗?”
我有点羞耻地怒骂他,“给我闭嘴,就算是中二幻想,你也多多少少该尊重我坚持了七年的东西!”
猫耳娘是不在意这些的,碎碎念了这个名字很多次,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好的姬君烈先生,我已经记住了,我的名字是艾莉茵,也希望您能够牢牢记住。”
“虽然不算是多么高贵的身份,但我姑且是这个村子里的兽巫女,我愿意以这个身份,向您献上忠诚,不管您说的那些我听不懂的,什么空间呀,次元呀之类的都没关系,这份忠诚都一定生效!”
她露出相当灿烂的笑容,但我却恍惚间觉得头脑在一瞬间胀痛到临界点。
我的羞耻,我的窃笑,我的兴奋,我的不安全部戛然而止。
紧接着,在大脑一瞬间的宕机之后,一股令我脊背发凉的惊恐疯狂上涌,像是一群在我后背爬来爬去的虫子。
不对,不对...有大问题。
我浑身僵硬,惶恐又想吐,疯狂退了几步之后,我极力遏制着想要呕吐的欲望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艾莉茵的背后,我看到不远处,熊警已经把刚刚进去的黑山羊亚人踢了出来。
“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啊!就在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的!是真的啊!!”
“快滚,狮子只会吃你的肉,不可能喝你家母羊的奶,滚!”
我呆呆地看着黑山羊哭着逃离这里,我也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是我的身体难以行动,简直就像是不受控制。
我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抬起头来去看看艾莉茵的脸。
她的真容就在眼前仿佛初识,像是缓缓揭开的帷幕,那张青涩的,倔强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带着一点好奇,带着一点羞涩,这是我们相遇的第一天。
“莫...莫莫...”
我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转身逃跑,任凭身后之人如何呼喊绝不回头。
风在我的身边切割出锐利的呼啸声,像是身侧穿插着刀子,我从未以如此之快的速度狂奔,内心深处的恐惧屈从于一切,我只想远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
我无法接受,那是我唯一的珍视之人,我是个穷鬼,我身无分文,那他妈是我唯一的珍视之人。
我恨不得玩命,但是无处宣泄,这根本不是有什么敌人,只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那个事实,哪怕我亲眼看见了,我也不愿相信不愿去想。
视野开始模糊了,我在狂奔之中狼狈地摔倒,我浑身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随后这股窒息的疼痛感聚集在我的心脏。
我嘶着气从座位上爬了起来,狠狠按着自己的心口,整个人都在战栗与颤抖,冷汗淋漓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坐在我旁边的人用非常不妙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随时可能倒地不起的病人。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意识迅速回到现实,现在还是在公交车上,最后一排的位置能够轻松从车窗看到外面,梦境应该是被强制解除了。
刚才那到底是搞什么,也太离谱了。
但很快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我们两个的睡眠状态并不是被应彬解除的,而是因为外界因素,这辆公交刹车在马路上,人群前方传来大汉的嘶吼声。
“警察!请保持安静!谢谢合作!”
“警察!借过一下!谢谢!”
“车里有在逃的重刑犯!请麻烦配合一下!保持安静!”
重刑犯?我惊愕之中迷惑了瞬间,为什么这个词有点耳熟?
等等,现在这个情况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尽管是在心情剧烈波动的状态下,我依然立即判断出了他们要做什么。
是来抓人的!
“快跑!应彬快跑!他们是来抓你的!”
咔,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迎宾?那是谁?”
林淼微微皱眉,动作迅速地用镣铐扣住了我的双手。
然后示意坐在我身边的人稍微让一下位置,那个人极其配合地把腿一歪。
“诶?”
我完全不明所以,拥挤的公交车上却已经被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小小的道路,我一脸茫然地被林淼拽了出来。
林淼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展示给周围的人,然后毫无废话地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拎出公交车。
啊,阳光好刺眼。
这个漂亮女人完全让人产生不了什么求饶的欲望,对上眼神就感觉自己的人格已经被鄙视了千百遍,我求助般看向跟在后面的两位荷枪实弹的特警,但是这二位也是熟人了,大概没必要废话。
我最后看了看公交车里,从注视着我人群的缝隙中,我看到应彬困惑不解的目光。
我无奈地摊摊手,下一秒视野就完全被黑色的袋子给锁死了。
我被按在车上坐好。
“喂喂,我现在是自己人!你们搞毛啊?!”
“编号7B107已回收,当前未表现出反抗意志,红名解除。”
这是林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对电话或是对讲机讲话,但是之后矛头立即对准了我。
“把那东西撤下来吧,他算是内部人员,不需要。”
刚被套上的黑布袋被扯了下来,我甩了甩头,四下看看,还真的都是那些人。
至少我对身边叫高铎的这位印象还算深刻,比起那时更加贼眉鼠眼。
“所以?这次又是为什么来抓我?我都已经是特行部的人了,咱们应该算是同事吧?”
“被断绝联络方式的状态会被锁定为红名,换句话说,因为你的手机关机导致你知道刚才都被特行部认定为敌人,这是针对于你们这种人的特殊规定,希望你牢牢记住。”
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但带着敷衍。
“就因为...?!”
“闭嘴,我在开车,有什么事到目的地再说。”
我沮丧地低下了头,烦躁至极。
身边的两位倒是见惯不惯或者说是没表现出太大兴趣,尤其是高铎,上次多少还有点威风,但现在几乎是贴在车门一侧,像是不愿意接近我。
可能是因为【病人】吧,他对关不旋也是这样。
算了,几乎一切都是烂事,我只是没想到现在的情况这么苛刻,会如此轻易地被锁定为叛逃。
特行部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放松了身体,瘫坐靠后,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了那个真实的梦境。
从小的犯二构造而出的世界演变为现实,如同应彬所说,也许是我兴奋过头了,那个世界的NPC的确太过奇怪,尤其是那个猫耳娘,她居然说她叫...艾莉茵。
在离开梦境之前驱使我狂奔着逃离的那种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我猛地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去想。
警车停在了特行部所在的无名小区,我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回到了这个地方。
最近的是这里另一栋不那么破败的楼,位于我所在那栋的后面,林淼下车之后径直走了进去并示意我跟上,我看了看另外的两位,他们似乎并没有跟进的意思。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跟着林淼不停顿地爬上了最高层,林淼摸出钥匙,打开门以后轻轻晃头示意我进去。
我从门口往里面一看,顿时觉得我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惨了。
这里完全和我住的地方不一样,经过相当精致的装修,客厅简洁干净得令人赏心悦目。
“你也在这个小区住?”
林淼懒得搭理我,随手解开了我的手铐往沙发上一丢,然后扯了扯紧绷的衣领坐到沙发上。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换了拖鞋找个地方坐下。
“鉴于你还不了解情况,这一次就这么算了,但是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可能就不是我去截你了。”林淼没有正眼看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喝了一大口。
“没有逼供没有威胁甚至还有茶水,这样你不会再叫你那位‘妻子’把你劫走了吧?”她吞咽着斜了我一眼。
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有些事稍微和你聊聊,不会占用太久时间,首先特行部不算严格,但也不算轻松,但是因为你们的特殊性会对你们的忠诚保持极高程度的不信任,这一点仅适用于你们这部分人,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部分,具体的情况写在《特行部管理条例》里面了,有时间把它看一遍。”
又是讲解环节吗?算了,美女总比祝猿强,尤其是看起来原本是个冰山,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我觉得大概不太情愿的样子。
“你有在听吗?”林淼瞪了我一眼,“今天这种情况以后别在有了,就算特行部不杀你,你恐怕也很快会惨死街头,现在有很多人急着杀你。”
“我?杀我?不可能,我不记得我得罪过谁。”我连连否定。
“所以,你还不知道吗?”林淼看向窗外,从怀里掏出一盒看不懂牌子的外国烟,“你玩过游戏应该知道类似于打怪升级这种说法吧,【病人】之间是有着阶别的,你只是在第一梯度,位于金字塔的底端。”
“有阶别,就有升级的办法,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升级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用病态的情绪催化体内的蛇果,另一种就是杀死其他【病人】,掠夺他人的蛇果,乌托邦的头头是现在唯一站在第三梯度的【病人】,他杀了大概二十多位才爬到这个位置。”
她叼着细长的香烟,冷冷地看着我。
“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多多少少注意到自己的处境,昨天晚上之所以急着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这个理由,根据我们截获的文件,你的信息已经被乌托邦的人散布出去了,内容很直白:杀你一个足够从第一梯度直接跳到第三梯度。
“这完全是扯淡!”我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反驳,“我只是个昨天才刚刚被扯进来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昨天遇到的病人也是我女朋友干掉的,我有什么特别的那么值钱?这说不通,再说我和那什么乌托邦无冤无仇,他们...等会乌托邦是个什么东西。”
“四年前的介错屋,一年前的架刑人,现在的乌托邦,这都是同一个东西,只是领导人是个小屁孩所以大概总想着起些很酷的名字而已,你可以理解把它为一个最大的敌对势力,在那里面的【病人】多半都已经不能算做人类了,每个人的手上都涂满了无辜的人的血,你和他们无冤无仇是没错,但是他们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你想要活下去,就要面对现实,上课摸鱼下课打游戏晚上和室友聊天的那种日子你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就在此时此刻,各地的【病人】都在奔着你这条大鱼靠近,我在特行部呆了四年,世界观早就被各种各样的人摧毁个遍,有的通过触碰就能把人变成液体,有人以隐身的状态跟进了我家,如果不是浴室里的水汽我可能已经死了,还有,我的父亲,五年前他死于自燃,我赶到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消失在满天的黑烟里,”她淡淡地吐出了一个烟圈,用冰蓝色的指甲弹走烟灰,“你看,这样的人来杀你了,要么能把来者一一杀掉,要么躲在这个安全的特行部,你觉得呢?”
“我我我...我觉得我需要和我的心理医生和律师谈一谈...”
我觉得一阵头昏,有点供血不足。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昨天晚上是为了抓壮丁,结果还真是保护我来的。
可是我始终无法理解,我只是个可怜的烂人,从来就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在这种地方大放异彩?这可不是我所期待的啊。
而且我的能力又不强,因为我的能力是叫打手,而叫出来的打手连我女朋友都打不过。
莫莫...艾莉茵...
这两个词一闪而过,我一阵头疼地叹着气,敲了敲脑壳。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缩了缩脖子,不自在地稍微蜷缩了身体。
林淼平静地捻灭了手里的烟起身,我的视线跟过去,门口站着一个紫色头发的姐姐。
那人一眼就盯上了我。
“hello,尚白弟弟,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搭档咯。”
换上拖鞋之后这个不认识的女生轻快地跑到我身边,用力地跟我握了握手。
和林淼是恰恰相反的感觉,这人活力过头了。
“我叫伏蝶,埋伏的伏,蝴蝶的蝶,爱好是lo裙,有机会可以一起去漫展哦。”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抽开手,看向林淼。
她耸耸肩,“没有别的事了,我就是来替祝猿安排这些,但是半路上他说你关机了,所以只能临时把你调成红名去截你,”林淼蹲在柜子旁边拿了个新的杯子,然后递给伏蝶,“原本上级的建议是把你和关不旋分配在一组,但是被他本人拒绝了,理由是他单独行动效率最高,所以在拒绝得到批复之后这位就是你的真正搭档。”
“不仅仅是你,除了关不旋之外的特行部的成员都靠着这种合作生存,你们可能会搭档很久,所以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哦对了,毛尚白,这是你的证件和铭牌,允许补证但是还是要收好。”
林淼把像是学生证和校牌的两样东西分别推了过来。
我有点迟疑地拿在手里,铭牌倒是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呈现古铜的色彩,上面刻着特行部毛尚白六个字,背景的图案是一根锁链。
至于证件上就复杂多了,除了7B107的编号,更是有各种各样看不懂的印章,一共有近十页。
“有事先给人看铭牌,道理说不通再给人看证件,如果还是说不通就联系祝猿或者联系我,有了这东西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大街上杀人了,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明白这份权利的沉重,否则我会让它压在你的身上。”
“杀人...证吗?”
“是,还有持枪证和各种出入许可,凭着乌托邦的影响力,你很快就会理解到它的重要性了,你...努力活下去吧。”
“就这样,你和你的搭档可以在我的房间互相熟悉一下,不过走的时候请把门带好。”
林淼在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眼神里出现了些许怜悯,她今天的耐性和好脾气都是来自于这点怜悯。
毛尚白还顶着一头没洗的鸡窝来回翻看特行证里面有什么权限,好奇地摆弄个不停,林淼只觉得自己在看一只斗牛场里的公牛,马上就轮到他上场了,可他弱小且毫无自觉,并不知道自己会被花哨的剑技刺穿心肺。
她顺走了鞋架上的文件袋,关上了门。
打开,抽出,林淼在门外沉默地读着毛尚白的信息。
这些信息是私人意义上的,从小学时的奖项到中学时的父母离异之类的信息全部会记录在内,详细得像是把一个人的人生塞了进去,但是实际上却没有那么厚,一个人无论好坏的一生,记录在纸上那么几页也就没了。
这种文件袋林淼有很多,但是唯独毛尚白的是她读的最久的一次,昨天晚上林淼几乎是研究了一夜,而研究出的结果却与今天见到的毛尚白完全不符,这本该是一个早就神志失常的人,却表现得与常人无异。
林淼觉得莫名脊背发凉。
这是最后一遍了,林淼点燃了文件袋,确认它安全且有效地被摧毁之后默默地走下楼。
“林女士?这么快就办完啦?”在楼下靠着车门抽闲烟的高铎注意到林淼走出来赶紧把烟扔掉踩在脚下,然后笑嘻嘻地替她拉开车门。
前几天开始,这几天是高铎过得最欢快的几天,自打林淼像是突然变性不再那么抗拒特行部之后,工作量一下子就轻松多了,警局那边的琐事完全不用管,也不用拍各路大佬的马屁,只需要每天开车四处跑腿就行了。
唯独两件事不太能接受。
第一就是接送关不旋出紧急任务的时候目睹了关不旋一棍敲断别人脖子的瞬间。直到现在他都还对关不旋和棍状物有阴影。
第二就是经常突然被叫去运人,比如说昨天晚上那个点还要去接什么本地大学生,他在家裤子都脱了。
“说着也怪,自打和这群人合作之后任务量反而变少了,这才上午,都能下班了。”高铎划了划手机,然后摇了摇头,“完啦完啦,就一晚上啊,有记录的都溜进来六个啦,全是奔着那小子去的,这是真没救。”
“要是关不旋被这样悬赏就好办多了,全国各地的【病人】跑过来送死,减轻各地特行部的负担。”
空气特警孟金冈叹了口气。
“林女士现在要去哪呀?我们送你回警局吗?”
林淼摇了摇头,靠在座椅上静静地不说话。
高铎回头看了一眼金冈,金冈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明白。
“不用管我,我没事。”林淼冷冷地摆摆手,“送我去警局吧,然后你们两个回家,这段时间少在外面闲逛。”
高铎感觉不太妙,乖乖闭嘴了。
警车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这条破烂的路会让各种贵族车望而却步,有的路段颠簸地像是在骑马,到了雨天这条路还会更恐怖。
林淼透过窗户回头看向这个偏僻的,没有名字的小区。
某栋楼的天台之上,巨大的狮子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巨人,他的鬃毛在风中狂舞。
“建议你比敬畏关不旋还敬畏毛尚白吧。”
林淼突然说。
“什么?”高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对自己说话,他瞥了一眼林淼,林淼已经疲惫地窝在了靠椅上。
但是语气肯定而比平时更加满怀寒意。
“他是怪物。”
。
。
。
即使渴望落空,感觉到渴望的痛苦依然是甜蜜的
——泰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