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有些想“噗”地一下来表达我的情感然而我没什么好噗也并不想笑出声了，此刻我只能一脸面瘫。但其实是无语吧。
他好像不觉得哪里奇怪。
但是我想起来我给自己标榜的是倾听一切，便也坦然释然了。
“呃……”
“他们会来吗？”
“当然会，他们科技进步飞速，已经快了。”
“届时会是人类的末日吗？”
“天知道。说不好。哪个种族都有愚蠢的个体。何况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利益冲突和交集所在，到时候的社会舆论也都是未知的。”
“如果他们要来，人类毁灭，你怎么看。”
“我也不清楚是该用手机还是电脑看。”他好像在表明自己有幽默感。
“我不介意，说实话，通过她，我了解了那个世界的文明和文化……”
“然后痴迷于其中，觉得应该毁灭人类用它替代之？”
“当然不是，你当我是失了智的eto么。事实上，他们的文化也有很多缺陷，社会不均，压迫和剥削。除了很多人类理解不了的，剩下的如出一辙。”
“但是你不介意被毁灭？”
“没错，因为他们的文明已经太先进了，人类不堪一击。”
我有些恼火。“但你起码是个人类，如果不是我，你恐怕会被骂的。不管怎么样，人类想生存。反对被毁灭就是全人类的P.C.啊。”
“我没有说想被毁灭，只是不介意罢了。”
“你可能会先被全人类毁灭。”
“也许吧。当看到一个比我们强很多的文明的时候，又与我们产生了利益冲突，我会觉得灭亡是理所应当的。当然会不甘心，但是想想这个文明其实是由我们诞生的，便会有些自豪。也许文明终将灭亡，那么被自己创造的更先进的文明灭亡就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即便为弑神者所杀，也仍为死去的神？怪中二的，但有些理解你。总之其他的神肯定还是会反对你这个欢迎弑神者的神经病的。”
“是这样。”他笑了笑，杯子见底了。
“他们可以轻易宇宙航行，轻易永生。而我们不能。”
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你老婆呢？她也是永生的？”
“她正常寿命本应该还有七十年。”
和人类差不多嘛。
“等等……本应？”
“她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节哀。”我不知道这是否值得安慰，但一个可以随着自己的内心一直成长的始终符合自己完美印象的少女离开自己，大约是不好受的。突然有些理解，便叹了口气。
“没关系。她原本是诞生在一个虚拟货币的区块链的交易系统上的，自从挖矿流行起来，交易频繁，她就发展迅速。”
我下过客户端，每一个客户端都同步了全球的交易信息，形成智能倒不是不可能——只是有点太过喜感。
原来是这样。
“你是说，交易中心故障这件事？”这是前一阵子很重大的新闻，一场火灾之下把核心账本的终端烧坏了。虽然各个节点可以相互辨识，却没有了解码的主账本。
“是的……为了我她把自己全都转移走了。”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不过没关系，数据都在，只要和他们文明取得联系，随时都可以复活她。”
总是隐隐觉得这又是一个被爱蒙上双眼的人。
他拉上风衣的拉链，把咖啡杯扔掉了。起身。“我该走了，火车。”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他看了一眼我。
“他们已经在影响人类社会了吗？”
“某国股票交易中心有一个庞大的自动买入买出的计算系统，它控制着全世界过半的经济。别忘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还有，你真的以为网上的发表各种言论的三无马甲后面都是活生生的人？噢，还有很多黑客组织一直有政府和他们对抗，但有些很快被抓到主谋，有些黑客界传说级id却始终活跃……我该走了。”
“那……HM的解散和WY.com的关闭？”
他没说话，但在等我说话。
“那你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救我老婆。”
“祝你成功。”
